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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常识性问题,完整的指纹只会出现在光滑物体表面,人的皮肤和衣物上是很难留下像纸片上这么完整的指纹,除非那人穿了一套塑料西装。
金豪集团是世界四百强,员工福利在业内都属于顶尖,哪怕是看大门的保安,所配备的制服的面料也是纯棉,这种材质上就更难留下指纹了。
似乎从一开始这出闹剧就要原形毕露,原本就忐忑不安的江远涛顿时汗如雨下,不断的朝江远华投去眼神。
他的担心和忐忑并没有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由他一手操办,如果被江宁翻盘,那他江远涛就不是做官做到头。
而是做人做到头了!
江宁肯定咽不下这口气,金豪集团,燕京军区,楚云飞和金昊也不是善男信女。
不管是公了私了,他所在的派系最终都会牺牲他来顾全大局,现在看到陈律师找出漏洞所在,江远涛面如白纸,抖似筛糠,如果不是一旁江远河搀扶着,都要跪在地上了。
“或许是在打印归整的时候弄错了,但死者身上一定有被告的指纹。”赵文华并没有显现出尴尬不适,立刻解释道。
“那这样的证据根本不会被法庭所受理,原告律师,请你拿出新的证据来。”陈律师也不追究,转而说道。
“案发当时,李大牛的同事赵铁柱目睹了整个事情经过,我想申请带人证。”赵文华松了口气,看向江远华。
人证是他们手中最有力的一张牌,因为当时赵铁柱和李大牛是被江宁一起打飞出去,警察赶到之后送他们在医院途中,有人下手结果了李大牛。
这件事是赵铁柱所不知道的,所以他坚信是江宁导致自己与同事遭遇不幸。
很快,赵铁柱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来,双腿打着石膏,脖子上还安置一个固定器,显然是伤的不轻。
江宁看到赵铁柱这幅模样就知道有蹊跷,江宁知道自己的力量,也把控的很好,当时虽然仓促落地,但出手也很有分寸,不到一成的力道最多让他俩腰酸背痛几天。
“我叫赵铁柱,是金豪集团保安部的成员,事发当天晚上我与李二牛负责巡逻,在那之前他曾经带着一个女人想要进去……”赵铁柱说着指了指江宁,正准备接着往下说,又撇到了金灵儿。
听审的席位坐了不少人,但金灵儿是里面最显眼的一个,赵铁柱指着金灵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是她,就是她!当时我和二牛拦住了他们俩,这个女人拿出一张通行证,但我在机器里刷了一下发现已经被注销,就把他们挡在了门外。”
“然后呢?”赵文华循循善诱。
“然后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和二牛听到楼上有人吵闹,就跑过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刚跑到大厦入口凶手从天而降,我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了。”赵铁柱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单凭这份陈述就可以看出赵铁柱不曾与人串供,所说的都是当夜实情,朴实无华,稍稍带了些个人情感而已。
“原告证人。”陈律师站了出来,问道:“你所说的供词当中,你和死者从头到尾都没与被告发生过正面冲突,仅仅是最后被告从天而降,你是否有看到是我的委托人动手将你打晕?”
“没有。”赵铁柱憋着脸,摇摇头。
虽然心中不忿,但赵铁柱没有说谎,以江宁的身手在夜幕中当真是快如闪电,没有一二十年功力是压根看不到江宁出手的。
“那你是否有看到是我的委托人杀死你的同事李二牛?”陈律师又问道。
“抗议!被告律师这是在刻意误导。”赵文华坐不住了。
“抗议有效!请被告律师注意言辞。”江远华面无表情的说道。
此言立刻引来哗然一片,甚至有人公然对他比出中指,就算是不了解法律体系的,也能看出陈律师并非在故意误导,简单的是非题也没有偏离案情。
“那么我没有问题了。”陈律师面色一凛,摇摇头,接着说道:“原告证人的供词中,从头到尾都没有被告出手伤人,我在此提出一个假设,假设被告坠落时仓促的砸在死者李二牛与其同事赵铁柱身上,造成一死一伤的结果,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被告仅仅是间接杀人,应转移到案发所在区域的区法院,做民事纠纷审理!”
“作为律师,你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赵文华被这话给气笑了,捂着肚子,道:“你说他是掉下来砸死人的,为什么他自己没事?按你的说法让他再掉下来一次我就信……”
陈律师在律师界是赵文华的前辈,名望很高,而像赵文华这种新一代精锐眼高过顶,早早的就看他不顺眼了。
现在被陈律师这么一说,赵文华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当场捧腹大笑,这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针对的机会。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怪异目光,却不是责怪他的失态,那眉目之间的轻蔑与嘲笑,似乎是在笑他无知。
“我的委托人没意见,如果可以的话,现在我们就能再试验一次。”陈律师在与江宁眼神沟通后,很随意的摊开双手。
赵文华这才想起来金豪大厦外墙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原本他是被江远涛指派来的,并不太了解案情,只知道这次是江家兄弟吃死这个叫江宁的小子了。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赵文华立刻意识到,金豪大厦外墙上那道口子是江宁在逃生途中留下的!
“当我没说。”赵文华虽然不敢想象,但还是很识趣的低了头。
“原告律师,刚才是你说,律师的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能成为呈堂证供,你现在这样似乎有些不合适。”陈律师适时地轻轻一笑。
“肃静!”江远华再次拿起木槌敲了一下:“原被告双方陈述时间。”
原告,也即是李二牛的妻子并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夜她正在家里睡觉就接到丈夫暴毙的消息,紧接着她见到江远涛,听到了一系列保证的话,保证不让凶手逍遥法外云云。
她将自己所知道的简单说过一遍,紧接着轮到江宁,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同一点,这其中的意义已经不是一桩刑事案件那样简单。
江宁自来到燕京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平凡的旅途,以一人之力剿灭一队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小队,接着进入金家,将近身保卫行业的佣金刷新到一个空前高度。
江宁的入世,随之而来的是许多久负盛名大人物的出世,陆淼、慕容策、叶飞、白梅纷纷为之所动,很快燕京上层圈子传开了一个爆炸性新闻,江宁成了陆太子的新一个目标。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仅这一点就注定江宁无法平凡,很快两人就联手上演了一出好戏,陆淼引以为傲的计谋第一次与人打成平手,对于燕京来说陆淼这已经是输了。
白家的慈善宴会,所有人都坚信这一夜会发生不同寻常的大事,果然就被江宁点了天灯,以纨绔子弟的最强招数力挫群雄,虽说陆淼借花献佛也勉强拿到平手,可对于燕京来说他又输了一次,再加上做陪衬的南太子叶飞,登时江宁的名头已经传遍了燕京大地,一时无二!
如果说一次两次能归属到运气范畴,那么江宁在铁狼帮的格杀令下进退自如,那就当真是实力的体现,如今的江宁已经被燕京各界认可,并密切关注。
所以,接下来江宁的陈述事关重大,各大势力,各界名流,都指着在这次陈述中为其打分,再选择是支持还是反对。
“我想说的很简单,只两句话。”江宁伸出两根手指。
由于身份的缘故,江宁并没有带着手铐枷锁,所以这个动作特别传神,更显得游刃有余,大局在握的样子。
“第一,人不是我杀的。第二……”江宁说着,望向陪审团江远涛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杀人者就在这里,而且很快他会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而承认罪行。我说完了。”
登时,哗然一片。
众人见过各式各样的陈述,有痛心疾首型,有死鸭子嘴硬型,还有乱七八糟型,却从未见过江宁这样。
自信,淡然,仿佛世间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都与他毫无相关,他只是用最淡然的方式在陈述一个事实,那样的理所应当,就像在早上相遇在街头互相问候“吃了没”。
听审席上有些不曾见过江宁的各界代表,在见到这幅做派之后,不仅连连点头,暗中对江宁多了几分赞许。
不论江宁有罪与否,但论这份态势和器量,是足够叫嚣燕京陆太子了,当年的拓跋宏可达不到这个高度。
“肃静!”江远华又敲了一下木槌镇住交头接耳的声音。
自己则是与两旁法官低声交谈,陪审团见状也开始了交谈,但这其中成员是分明的两个派系,皆是抱着支持或反对目的而来,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下面听审的人一看这样,再度陷入低声交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