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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溪阳能呼吸进来的空气越来越少,她脸颊涨的通红,双手狠命的扒着元擎的胳膊。但女子的力气始终无法敌过男人,更何况对方是个驰骋战场的武将。
忽然,一记飞刀凌厉的飞了过去,直接钉在元擎的手腕上。
“呃……”元擎吃痛,直接堪堪的松开手,随后捂住流血的手腕,将那飞到拔下来。
安溪阳身子一软的跌坐在地上,双手捂醉咙不住的喘息,方才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股濒临死亡的感觉叫她心惊。
海兰珠收起其他还没扔出去的飞刀,赶快和柳言七跑到安溪阳身边查看。若不是方才瞧见元擎钳制着安溪阳的模样,海兰珠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会功夫的了。
“郡主,怎么样,没事吧?”柳言七立即蹲下伸手环住安溪阳的肩膀,低声问道。她能感觉到安溪阳的颤抖,哪怕她面上是冷静的。
没有一个人是不怕死的。
安溪阳抬眼看了看柳言七,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感激,“多谢。”出口的声音是沙哑的,她的脸颊还是微微的红着。
“一个大男人竟然对女人下手,亏你还是个王爷!”海兰珠椅着手里的飞刀,一步步的朝元擎过去。那元擎被自己伤了右手手腕,肯定是使不出半分力气。
元擎狠厉的看着眼前的三人,捂着手腕转身就跑,还没跑出去几步,便被提着刀的锦衣卫拦截住。
“放肆,你们敢拦着本王!本王是裕王!”元擎捂着还在流血的手腕,厉声呵斥,“没看到本王受伤了吗?耽误医治,当心本王要了你们的狗命!”
锦衣卫不为所动,还是提着佩刀拦在元擎面前。
“谋害景王妃这个罪名,你就逃不掉了!”柳言七搀扶起脚软的安溪阳,眸子眯起来,里面酝酿着阵阵波涛,“再加上手刃自己亲兄弟,如此残忍,更是罪加一等!”
元擎闻言,立即矢口否认,“本王何时杀过自己亲兄弟!柳言七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自有人公断!”那些锦衣卫是太后送给她的,为的就是保护自己和小喇叭,没想到在今日竟然派上用场了。柳言七宛若是个高高在上的强者,她冷眼瞥了暴跳如雷的元擎一眼,忽然一挥手,“将裕王抓起来,进宫处置!”
“是!”锦衣卫得了命令,这才活动起来,整齐的拔出腰间的佩刀,用刀尖指着元擎。
“你们都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下犯上!”元擎怒不可遏,狠狠的瞪着那些锦衣卫。不过锦衣卫依旧没理会他,他们是太后身边的锦衣卫,只听从太后的命令。
眼看着锦衣卫威胁着怒火冲天的元擎离开,海兰珠她们才松口气。
“我刚才瞧见他掐着郡主的时候都吓傻了,差点忘了这些宝贝!”海兰珠干干的笑了几声,掏出自己怀中还剩下的彩色小飞刀。那些东西还是她在阿什村时用来防身打造的,没想到在今日派上用场了。
柳言七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我都快脱鞋丢过去了,你还慢吞吞的。”
安溪阳失神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抿了抿唇终于开口,“你们为何知道我会在晋王府?还知道裕王会对我不利?”
“还不是小七聪明,她只是问了我一句你在何处,就猜到你会有危险了,还直接调了锦衣卫过来,果然发现那裕王对你不利!”海兰珠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荣光,仿佛前来搭救的人是她一样。
安溪阳转而看向柳言七,眼底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也不是一开始知道裕王会下手的。”柳言七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一开始我的分析是晋王妃,不过在赶到王府时,晋王妃说你去找裕王了,我才察觉到其中有蹊跷。”
“多谢。”安溪阳表情十分精彩,纠结了半天,才说出轻飘飘的两个字。
柳言七有些愣,这是今日安溪阳对自己第二次道谢了,往日高洁如溪阳郡主,今日竟然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态度。
到底柳言七还是习惯了和安溪阳剑拔弩张的气势,有些不大习惯的摸摸鼻子,“我也不是特意过来救你,不过是顺手罢了。”说完,柳言七的眼睛就不知道往哪儿看了,只得注意面前的花。
她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是个不坦诚的性子,倒是让海兰珠瞧得心底痒痒。
海兰珠一手拉着一个,哭笑不得的开了口,“行了行了,你们再这么说下去,都赶不上进宫看热闹了!快走快走!”
柳言七和安溪阳对视一眼,皆是抿了抿唇角。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次救赎中变了。
皇宫。
裕王被抓的事震惊朝野,奈何那是皇室的家事,没有大臣敢问。依附于裕王的谋臣则是胆战心惊,生怕因为裕王的关系而牵连到自己。
慈宁宫里,元擎被锦衣卫按压着跪在地上。
太后满面严肃的看着眼前跪着的孙儿,此事将皇帝皇后张贵妃都给惊动了,就连一向足不出户的纯妃也来了。
“啪”的一声,太后将手里握着的杯子狠狠一甩,直接甩到元擎面前。
元擎身子一颤,却并未动。
“你自己说,怎么回事!”太后震怒,就连皇帝都没办法,此时的皇帝安静的和皇后坐在一起,冷静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人。
元擎抬起脸,转眼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柳言七几人,立即伸手指着柳言七,“太后,是柳言七血口喷人,直接将孙儿给绑了回来。”
柳言七刚坐稳,那元擎就将锅甩到自己身上。
“小七,怎么回事。”问话的是皇帝,不知为何,柳言七竟然在皇帝神情里找到了一丝不耐烦。是错觉吗?
柳言七立即站起身,恭敬的行了礼,“回皇上、太后,小七本来是去晋王妃那找郡主的,只是后来晋王妃说郡主去花园寻裕王,小七就过去找。谁知道,刚走到门口,便瞧见裕王凶神恶煞的钳制郡主的脖子,要掐死她。”
“你血口喷人!”元擎想也不想的低吼一句,若不是这个碍事女人,哪会有这么多事!
一旁的海兰珠赶紧点头,“是啊是啊太后,我也看到了,还用飞刀射伤了裕王,救了郡主一命呢!”
太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转向安溪阳,眼尖的瞧见对方脖颈似乎青紫了一圈;又转移视线看向元擎,他右手处果然有血迹。
“说吧,为何要杀郡主。”太后冷了态度,不管元擎是不是要杀安溪阳,弄伤她是不争的事实,单是果亲王这里,她就不好交代。
元擎抿唇,左手握紧已经止血了的右手腕。
“因为裕王残杀兄弟的事被溪阳发现了。”人群里,安溪阳声音清清淡淡,坐在那里宛若仙子。若不是她脖颈上的勒痕明显,都没人知道差点被杀了的人是她。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只见她不急不缓的说着:“以为溪阳在晋王出事的地方发现了衣服碎片,那上面的图样完全是属于裕王的,裕王恼羞成怒便想灭口。”
安溪阳直接将发现衣服碎片的事归咎到自己身上,就是不希望柳言七也卷入纠纷中,毕竟她是在晋王吊唁当天溜出去看的,于情于理都不光彩。
元擎忽然狠厉的看向端坐着的安溪阳,笑了几声,“单凭碎片就能判断杀害五弟的人是我?郡主未免太武断了些!你我交情不深,如何得知那衣服碎片就是我的?”
“裕王喜爱牡丹,这是了解裕王的人都知道的事。”安溪阳并未被带动,轻轻柔柔的继续着自己的话,“首先,那衣服的材质是蚕丝,蚕丝是西域进贡的宝物,每个府只能分得一二,所以大家都喜欢拿绸缎和蚕丝掺着制衣。而溪阳见到的,则是全蚕丝的料子,试问能穿得起这样衣裳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贵。”
元擎听着这样的话更好笑了,他不死心的抬头辩解,“父皇、太后,郡主说的不足为据,儿臣是喜欢牡丹不假,但不代表所有带着牡丹花的衣裳都是儿臣的。张贵妃今日身上不就穿了一件?难道张贵妃是凶手吗?”
“混账!”张贵妃忽然被点名,有些愠怒的呵斥一句,“竟然怀疑到本宫头上了,半点规矩都没有!”
“好了。”太后警告的瞥了一眼张贵妃,伸手揉了揉眉心。的确,单凭衣服这点还证明不了裕王的罪。
柳言七眼眸转了转,注意到安溪阳脸色已经有些不好,她便挺身而出站了起来。
“太后,小七有一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