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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域都还没吭声。
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跑的跌跌撞撞,一个追的心惊胆战。
众人顺着声音去瞧,燕子脸色苍白的本来,留兰赔着小心的追赶。
“主子,求您了,让奴婢陪他这最后一程吧!”燕子跌跌撞撞的歪在霍青身边,颤抖的握住了他的右手。
右手已经冰凉僵硬,她想让他回握住自己的手也不能。
“你为什么……”燕子才开口,就已经哽咽了:“为什么不等我,不见我一面。你这些天……到底去了哪?你说过你会向主子提亲,求娶我,我是没答应你,可你自己说的话怎么能反悔呢?”
“燕子。”姜域沉眸,语气有些沉甸甸的。“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燕子含着泪点头,却拼命的想霍青的手能紧紧握住自己,就像某一次,他对自己示爱时那样主动和霸道。可是泪珠子滴在霍青僵硬的手指上,却无法让他感受到她迟来的温度。
“主子说的没错,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她温柔的想要去吻他的指尖,低头的一瞬间,泪水又掉了下来。
甘沛霖俯下身,将绢子递给燕子。
燕子接过绢子,擦了把眼泪,又去擦霍青手上的泪水。食指的缝隙有一点黑的痕迹,燕子想擦拭干净,却发现那里好像是被针刺过,破皮流血,血干涸之后变成了几乎黑色的血痂。
“仵作,你快过来看看,这是不是针扎的痕迹?”
仵作听她这么说,赶紧走过去检查。
“指缝里有血痂,且只有这么一点。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指甲缝隙脏了。”仵作皱眉,拿银针将血痂挑出来,再看指甲里的伤口。确实不怎么大。“像是针扎的痕迹。但……我查验过,并无中毒的迹象,若仅仅是被针刺破指尖,是不会致命的。”
姜域看着那个伤口,陷入了沉思。
那日他进山洞去见护国公,撩开帘子的时候,手指也被什么扎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就病倒了。不知道霍青是不是也是如此?
“有古怪。”姜域眉心一凛,道:“钱昀在哪?速速传他来见我。”
“是。”陆垚快步退了出去。
“仵作。”姜域皱眉:“将霍青的尸首保存好,没查出真相之前,不容有失。”
“是。”仵作连忙召唤人,要将霍青抬出去。
燕子十分不舍,哭的眼睛都肿了,却仅仅是起身跟着霍青往外走,丝毫没有阻拦。
先前脆芯就那么没了,甘沛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没花精神彻查此事。眼下燕子又因为霍青的事伤心欲绝。她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帮身边的人度过难关。
姜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和她站的很近。
徐柏森却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把将甘沛霖扯到自己身边。
“祖父的事情,我不光是要个交代。我还得给徐家上上下下一个交代。”他看着甘沛霖的眼睛,有些霸道的说:“你不是相信他吗?那很好啊,那你就跟我去徐家,好好解释清楚这件事。你要知道,徐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姜域不满他对甘沛霖的态度,硬是从他手里把人抢过来。“徐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谁若疑心这件事,你便将他带来丞相府,我亲自跟他解释。别为难我夫人。”
徐柏森没有再从姜域手里去抢甘沛霖,只是逼近一步,眼神复杂的盯着姜域。
姜域丝毫不为所迫,从容的与他对视。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徐柏森问:“姜域,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心中已经有答案。”姜域没直接回答他。
“你要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徐柏森语声沉冷。
姜域眉心微蹙:“我自然知道。”
徐柏森哑然失笑,略略点头又看向甘沛霖:“你可知道他要做什么?”
甘沛霖同样是点头:“自然知道。”
“那你要陪他一起疯吗?”徐柏森有些难以理解的问。
“是。”甘沛霖简明扼要的点了下头:“帝王年幼,两位摄政亲王面和心不和。早在当初先帝还在世,晟庆王谋逆的时候,烨庆王就已经暗中推动,图谋不轨。想来一旦他们得手,朝中亦会翻天覆地。既然总是要变得,我当然希望主宰这一切的,是我夫君。”
甘沛霖不紧不慢的说完这番话,微微扬起下颌:“徐家若肯帮衬,我夫君必不会亏待。若不肯……倒也无妨,大可解甲归田。”
“你这意思是,他没有谋害祖父的理由?”徐柏森有些不习惯甘沛霖处处维护姜域。
“是。”甘沛霖却格外认真的点头:“外祖父诈死,为朝密战季阳,就是希望鞥保护幼帝和百姓的安全。这次,夫君从季阳出发,前往西陲,外祖父也是极力帮衬。他虽然未必同意另立新君,可也未必不会。早早的对他下毒手,对我夫君没有一点好处。”
“唉!”徐柏森长叹了一声:“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话说完,他转身离开。
姜域这才从身后环抱住甘沛霖,在这个早春的庭院里,感受春意缱绻。
“你最终还是选择信我。”姜域在她耳畔低低道:“这太好了。”
“我信你,可不代表我不怨你。”甘沛霖声音有些哽咽:“你一向缜密,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为何偏偏你帮不了我,护不住我的外祖父。算了,我不该怪你。”
她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自责。“我自己也没能做到的事,为什么要责怪你呢。我只是……太自责,却无能为力,好像只有委过于人,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姜域揉了揉她的头,把她转过来拥在怀里:“我答应你,无论是谁做的,都会替你讨回公道。不管是这件事,还是脆芯的事,我都会替你查清楚。”
“是现在查?还是……”甘沛霖眉心微动,被他揉进怀里:“还是等你登基之后?”
“……”姜域愣了下,还没回答,就看见祯公主领着锁阳缓缓进来。
宽阔的院子里,祯也一眼就看见甘沛霖被姜域锁在怀中,那份亲密,就像是春日里围绕着迎春花嘻嘻的蝴蝶,那么扎眼,出现的太不合时宜。
“给夫君请安。”祯含着笑,缓缓的走上前来。
甘沛霖想从姜域怀里挣脱,可是对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沛霖妹妹也在。”祯有些尴尬的说了这么一句。
“陆垚。”姜域唤了一声。
凑巧陆垚刚安排好着人去找钱昀的事,正匆匆过来。“主子有何吩咐。”
“马上收拾细软,送公主去姜府暂住。”姜域略微一想,又补充一句:“带埩一并过去。”
“去姜府住?”祯一脸诧异:“夫君,这是为什么?”
姜域没吭声。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祯含着泪,委屈的不行。
“公主此言差矣。”陆垚少不得打圆场:“姜府本来就已经是丞相府的宅子。如今这府里停了霍青的尸首,总归是有点……埩公子年少,不宜被冲撞,公主还是带着他暂时住过去会比较好。按主子的吩咐,姜府那边一直都有人收拾,干净整洁,公主若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属下去办。”
“夫君……”祯还是想听姜域亲口给她一个理由。
可是姜域什么都没说,只是揽着甘沛霖,缓缓的往他的院子去。
“夫君,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祯快步追上来,含着泪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母家辰地近来似乎不怎么太平。”姜域绷着脸,随意找了个理由。
“不可能。”祯差点就没忍住,还是锁阳在她身后掐了她一下。这才拦住她差点冲口而出的话。反而说出口的话,已经转了个大弯。
“辰地已经归顺朝廷,如今辰地的子民,也是朝廷的子民。怎么会不太平。夫君是不是误会了。再者,我已经许久没有和辰地有过书信来往,也确实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就算真的有所谓的不太平,又与我和埩有什么关系?夫君,您这样待我们母子,是不是有失偏颇?”
“既无联络,怎知太平与否?”姜域反问她这一句,随即脸色又是一沉:“你毕竟是辰国公主,这一点,改变不了。”
纵然是甘沛霖,听了这话都觉得有点刺耳,她不想留在这里当恶人,遂皱眉道:“我去看看燕子。”
姜域顺势将她拦住:“先随我去书房,有话说。”
拗不过姜域,甘沛霖只能陪着他走。
祯还想追上去拦住两人,却被陆垚随即挡住了她的去路。
“公主别怪属下多嘴,有时候不争口舌之快,才可以保全情分之余也能保留面子。”
“你……”锁阳想和他辩一辩。
祯却将她拦住:“陆垚说的没错啊。本公主该知进退。姜府就姜府吧,反正是背背相连,远也远不到哪儿去。”
“公主能这么想,属下就安心了。”陆垚恭敬的朝她行礼:“属下这就亲自送公主和埩公子过去。”
“有劳。”祯是打落牙齿和血吞,那种郁闷,她分不清是因为斗不过甘沛霖,亦或者是嫉妒是吃醋。“锁阳,去把埩抱上,其余的东西让奴婢们打点。”
她走的飞快,远远的甩开陆垚,不想让人看见她满脸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