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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可不知，他对着白慕璃的眼睛嘲讽，正嘲讽到了那里头驻扎的不知名的霸道怪物。
那东西比白慕璃猖狂多了，数不清的幽蓝色光线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极速，瞬间穿越空间，渗透入少年体内，撕扯他的灵体。
少年当即呆滞在原地，只觉得那只眼中好似有无尽的深渊在轮回交叠，令他恍恍惚惚，几乎要沉沦其中。
原本紧闭双眸念咒的流川忽而睁开眼睛，一对深紫色的瞳仁转向白慕璃。
无比恐怖的力量犹如雷霆万钧霹雳而至，嚓击打在幽蓝色的光线上，数千条光线悉数崩断，剩余的则惊骇地飞快缩回白慕璃右眼中。
白慕璃闷哼一声捂住眼睛，仅剩的另一只眼睛凌厉又忌惮地盯着流川。
她眼中那东西方才的动静自然逃不过白慕璃的感知，最近这东西越来越肆无忌惮，说发作就发作，毫无征兆，连累自己隔三差五就要跟着痛一回。
以前它欺负弱小尚且没有惹出麻烦，这次居然当着人家师父的面欺负徒弟，实在嚣张至极。
双方顷刻间的你来我往，丝毫没有被在场其他妖类发觉。
那方的白士玮听了少年斥骂的话语，反唇相讥，“你以为你们人族有多讨喜？再说了，你师父不也是妖族，看来他也很恶心喽。”
话刚说完，忽然觉得不对劲。
三天多来一直缭绕在耳边的咒语不知何时停止了，那个石头般盘膝打坐的白袍男子，居然停止念咒，睁开了眼睛，听闻白士玮的话，转头看向他。
云淡风轻的紫色眼眸里没有丝毫情绪。
白士玮额头上冷汗直冒。
僵硬地讪讪开口，“前、前辈，我是开、开玩笑的。”
流川没有理会他，再次扫了眼白慕璃，视线转移到大殿外。
咒语停止，外面强盛的白光随之快速消失，本来还被强势抵挡在外的幽冥怪们，此刻几乎要闯入进来。
距离所有白光消散所剩的时间不久了，届时这些疯狂的幽冥怪们统统都会涌进来。
众妖头皮发麻。
回过神的少年惊恐地摸摸自己的身体，难以置信地看向白慕璃，厉声呵斥：“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话说的众妖莫名其妙。
白惊鸿他一直好好地站在那儿，哪有对你做什么？莫不是发癔症了！
话语脱口而出之后，少年同样意识到周遭环境的不对劲，连忙看向流川，见他已经睁开眼睛，脸色剧变。
“师父！您怎么停止了！”
流川没有说话。
少年当即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我？！”
他恨恨的目光转向白慕璃。
若非方才这个卑劣的妖族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攻击自己，师父又怎么会为了帮他而停止念咒！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师父的……
“你输了。”
自妖皇塔顶端降下一道尖细刺耳的嗓音，非男非女，怪异至极，充满了空灵古朴的气息，犹如洪钟般震荡在整个塔内。
众妖愕然地仰头看向空荡荡的塔顶。
这又是何方神圣？！
流川叹息一声，“是，我输了。”
黑衣少年红了眼眶，嗓音发酸，“师父，若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
“这不怪你。”流川淡淡摇头，朝着白慕璃笑了笑，“一切都是宿命。”
外人眼中看见的白慕璃是个绿发绿眸的少年，但在他面前，所有的伪装都被剥离，露出她原本的真容。
是个面容稚嫩的幼童。
而且还很熟悉。
想不到当初去万宝阁找自己鉴定的小小幼妖，居然有混元前期的修为，连他都颇为讶异。
修道者的实力若非专门用神念查看，否则很难窥探到，除非双方等级相隔天差地别。因为大部分修道者平常不动用灵力，无法感知到其波动处于哪个等级。
尖细的嗓音开口，空灵的声音仿佛穿越远古鸿蒙涤荡而来。
“你我约定的第一题，你以一己之力抵挡外界邪物入侵，且要坚持一个月，现在不过二十七天时间。既然第一关没过，后面两关不用再提。”
咒语是约定中抵抗外界邪物的唯一途径，咒语中断，自然判定失败。
“若不是这些闯进来的家伙，我师父根本不会输！”少年双目赤红，难以接受地对着塔顶大声恳求，“可不可以再给我师父一次机会？”
对方没有回应。
少年心中难受至极，师父坚持了足足二十七天，只剩下最后三天，却因为自己的缘故功亏一篑！这叫他如何能不愧疚！都怪那个妖类！
憎恨的目光狠厉地扫过去。
白慕璃面色冷然，并不为之所动，更不觉得有什么惭愧。
此事若真要怪，理应怪在她眼中那个东西身上，她也是受害者，没道理背这个锅。
没能通过试炼，流川却并不怎么失望，他沉吟一下，开口：“在下愿赌服输，只是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元尊能否让这个孩子也参加试炼。”
修长的手指遥遥指向白慕璃。
白慕璃当即诧异。
众妖惊愕。
少年眼睛瞪圆，不敢相信，“师父，她刚才毁了你的试炼，你怎么还反过来帮她！”
流川神色淡然，没做解释。
白慕璃打量着他，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至于其他妖类，则是万分羡慕嫉妒恨。白惊鸿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在场这么多妖族白袍前辈都不选，偏偏选中她？
若是眼神能杀人，少年早把白慕璃千刀万剐了。既然无法劝阻师父，干脆抱手坐等看她出丑。
元尊可不是谁都同意让其进行试炼的，连他都没过，就不信这绿毛妖怪能过！
白慕璃只感觉一股磅礴的力量从身上扫过，虽然恐怖，却并不觉得压迫，想来是因为对方没有恶意。
非男非女的怪异声音再次响起，只有一个字，“好。”
少年下巴差点脱臼！
怎么会这样！
这不正常！
自己都没过，为什么他能过！
白士玮一听这什么元尊如此爽快便同意了，活络的心思立即动了起来，学着流川的话道：“元尊前辈，不知晚辈能不能也来试炼一下？”
对方不搭理他，继续同白慕璃讲。
“我这里有三道关卡，如果你全部通过，就允许你在这座塔里待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