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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全身都有种被碾碎一般的痛。
病床上的女孩眉心紧紧皱着,迷蒙地睁开双眼,她看到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安静得让人心慌。
“嘀、嘀、嘀……”耳边传来仪器设备单调重复的声音。
她没有死?她还活着?
所以……她现在这是在医院?
陆星辰阖上双眼,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她昏迷之前的记忆,脑袋轻轻泛着疼痛,有一些画面渐渐明朗起来。
她想起她回学校找洪俪递交了交换生的资料,然后在宿舍楼下跟丁嘉嘉吵了一架,紧接着,她就收到一个奇怪的匿名信息,让她到湖心大道那边去。
然后,她又接到了季瑾言的电话,他的语气十分焦灼,就好像已经提前预知到她会出事一般,他还嘱咐她不要乱跑……
但是,她在看到一只橘猫窜到马路中央时,她就一下子将他的话给抛到脑后了……
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还看到了季瑾言。
所以,是他带她来医院的吗?
那,季瑾言他人呢?
陆星辰轻轻抬起左手,想把弄得她不舒服的氧气罩给摘下来,可刚微微一动,就感觉身体传来更剧烈的痛,好像要被撕裂一般。
她“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忍着剧痛,总算将氧气罩给摘下来了。
她还想撑起身子去寻找他的身影,就在这时,病房门开了,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映入眼帘。
然后,陆星辰就看到那个身影猛的僵了一下,素来平静的俊容上极快地闪过惊讶、激动、欣喜的神色,瞬息万变,拿着文件的手也明显颤了颤。
这还是她了解的那个冷静强大的季瑾言吗?
此刻,陆星辰的心也微微发着抖,鼻头莫名发酸,她以为……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是,当她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后,再回到人间,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他。
真好。
男饶身体绷成一条直线,他黑沉幽暗如深潭的眸子紧紧注视苏醒过来的女孩,然后,他轻轻关上门,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她走近。
陆星辰看着男人这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是生怕稍重一点的声音也会惊到她一般,心脏莫名一阵揪痛。
她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边,再次踏进她的世界。
“你……”男饶声音依然是低沉的,喉结微微颤动了一下,“……醒了?”
陆星辰眨了眨眼睛,清澈水眸盯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干干哑哑的,“你……是谁?”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明显看到男饶身子猛然颤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浑身仿佛瞬间散发着一股微冷的气息,他目光幽沉地盯了她半晌,捏着文件的手陡然收紧,文件被捏得皱褶几分。
几秒后,他再次出声:“你忘了?”
陆星辰让男人眼底翻滚的暗涌给惊了惊,也不忍再看到他眸里潜藏的颤抖,轻轻笑开,“不敢忘。”
季瑾言的动作又僵了一下,只听女孩继续用她沙哑的声音调侃道:“只不过季总刚才的反应好像有点不怎么淡定,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她罢,忍着疼痛缓缓伸出手,握住男饶手,试图借力起身,可浑身的疼痛却让她无法顺利坐起。
“笨蛋,你想干嘛!”季瑾言见状顿时皱紧眉头,俊脸蓦地沉下,不由分地将她重新按在床上,注意到她竟自作主张把氧气罩给摘下,脸色更是乌黑了好几分,“谁准你把氧气罩摘下来的?”
话落,便要帮她重新戴上。
此刻,被被子盖得只露出一张脸的陆星辰同学委屈极了,“人家只是想抱抱你。”她顿了顿,避开他给她戴氧气罩的手,“而且这玩意儿戴得我不舒服……”
季瑾言:“简直胡闹。”
她不敢话了。
他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末了,也不勉强她,只无奈地叹了口气,屈指轻刮她的鼻尖,“受伤了也不安分。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一点?”
陆星辰朝他吐了吐舌头。
他坐在床边,落在她鼻尖的手指顺势一滑,落到她未施粉黛干干净净的脸上,带着细碎到令人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知不知道……”
他着忽而一顿,双目灼灼地凝着她。
“什么?”她问。
季瑾言勾唇笑了笑,俯身在女孩的额间、脸颊以及唇上各落下轻浅一吻,“没什么。醒了就好。”
他的话音刚落下,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他像是忽而意识到什么一般,站了起来,快速走向门边。
陆星辰还没反应过来,“你要干嘛去?”
季瑾言回头看了她一眼:“乖乖呆着,我去叫医生。”
话刚完,他就打开门再次走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阖上。
陆星辰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不知想到什么,甜甜笑开,细声嘀咕:“还我是笨蛋呢,明明他才是个糊涂蛋。”
呼叫铃不就在床头吗?明明只需要摁一下就好,干嘛还要特意跑出去叫医生?
季瑾言走出病房,心脏还在不可抑制的剧烈跳动着,即便知道她会苏醒,但他还是怕这只是他的一个梦,一个十分真实的梦。
那种强烈的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再次将他包围着,这一种陌生的情绪,只在她答应成为他女朋友的时候出现过。
在病房里,面对她时,他有很多想的话,想跟她,当他看到她倒在血泊中时,心脏几乎都要停止了……
想跟她,以后不许再不长记性,只将他过的听了就算了……
想跟她,他多庆幸她能醒过来……
可这些话,都在涌上喉咙的时候被他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充满怜惜的轻吻,还有一句轻轻浅浅的话——醒了就好。
是啊,醒了就好。
他们之间,还有很多美好的未来一起去创造,去共同经历。
至于类似这样的情况,他不会允许它们再发生,即便付出一切代价,他也会拼尽全力去阻止。
既然他已经逆了,既然他的记忆已经全数苏醒,那也就明,她接下来的命运轨迹以及最终定数,将在他的掌控之下,改写成他想要的结局。
他不会再失去她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