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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说,人,生下来就为了来受尽这人世间的各种苦难折磨,所以,人落地的一瞬间,总会嚎啕大哭,因为他害怕,也明了,这又是一世痛苦的轮回之旅。而那些被动早逝离开人世的人,则被人们说成是,命缘福厚,早早的就能解脱这一世煎熬,去往了西天极乐,所以乎,生死之命,也许早已在冥冥之中有所注定,不过是福是祸,可是一局令人永生都无法猜透的,谜底。
“师兄......”
独栋庭院别墅客厅的落地窗外,阴雨霏霏,细雨碎碎的凝聚在了一切可以栖身的容器上,随后缓缓淌出,如同苟鹏此时内心的痛楚不断溢出,侵袭全身。
眼帘前垂下的雨珠模糊了视线,似乎浮现出了七年前那些同苟鹏一起在青城深山中参与道法进修,而结为师兄弟的众人,多年后,那些师兄弟早已学成下山,各奔东西,各自消失在茫茫的人世之中,鲜有联系。
当初前往进修的众人几乎都是各大道教门派的杰出人才和掌门候选之人,所以人群中不免有许多身世显赫之人,当然,也包括了这个代表丹鼎派的,器宇轩昂,为人温和亲切,出身官宦家庭的郭霖。
苟鹏初次见此人时,是见他在进修会的道法交流环节上为众人讲解他所在门派的修炼之术,即阐释了魏晋葛洪所着的《抱朴子》和北宋张伯端所写的《悟真篇》其中蕴含的内丹修炼奥妙之处。
郭霖身材匀称,高大帅气,言语幽默,吐词顿挫有力,一举一动,一呼一吸之间皆透露着非同一般的大家风范。
也是从那时起,苟鹏便将此人作为了自己心中的良师益友,在进修期间常常与此人结伴而行,探讨各自的道法精髓所在,而两人也算是兴致相投,交谈甚欢,所以在结束进修后,两人还各自留下了联系方式和地址,相约往后定要常常联络,相互探究一些更加深奥繁密的道教秘书。
苟鹏当初也只是听闻郭霖因家中的缘故所致,所以不得不被迫放弃了本已板上钉钉的丹鼎派副掌门之位,归于凡尘,在红尘仆仆中不停奔波,从那以后,两人的联系便愈加稀少,而两人下山之时约定的见面事宜也因种种缘由一拖再拖。
可,未曾想到的是,七年后,再次相见时,也就是两人进修后的第一次见面,但也是两人所见的最后一面,只因两人在此时却已是阴阳相隔......
郭霖倚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手里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头微微眯着眼抬起看着墙上的液晶电视,一脸沉浸其中的模样,丝毫没有注意到苟鹏一行人已从身后的正门中进到屋来。
直到那一身雍容华贵的妇人梗咽着轻声唤了一声后,他才恍然醒来一般,慌忙从沙发上站起,转过头,当他看到苟鹏一行人,惊得目瞪口呆。
“鹏,鹏弟?”
郭霖语气小心地试探着,因为他心中也不是很笃定面前这个高大魁梧的英气男子是七年前那个在青城道山中一脸青涩,对什么东西都万分好奇的瘦弱男孩。
“郭师兄......”
苟鹏嘴角勾起一股苦涩的微笑。
两人的相认直让周围的人看的一头雾水,只有郭霖的父母心里有些了然,此人定是霖儿从小拜入道教所结识的道教师弟。
如此看来,此人来此做法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唉,如若不是出于某些特殊缘故,两人也定不会让郭霖下山来介入红尘之中,也一定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可是,这一切都是天命所归,谁又能阻止冥冥之中的轮回安排。
“郭师兄,别来,无恙?”
苟鹏率先开口,脸上强颜欢笑着打破了这份意外的见面之礼。
“啊,啊,哈哈,还好,还好,哦,对了,你快来坐吧,诶,身后这些是你的朋友吗?快坐,快坐,诶,爸妈,你们怎么也来了,也快来坐,坐吧,我去给你们倒茶去。”
郭霖这才回过神来,顿时才发现屋子中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心中还未想到为何父母会和师弟一路前来之时,便手忙脚乱的招呼着众人,起身在屋中忙碌起来。
“梦竹,爸妈来了,还有以前我的师弟和他的朋友们,快来招呼一下客人。”
郭霖一手托着一大盘茶杯,一手提着茶壶,抬起头冲着楼上大声唤着爱人。
片刻,从楼上的旋转楼梯走下来一个妙龄女子,模样清秀脱俗,但是面色却一片雪白,气息微弱,浑身上下毫无血色,当她看到坐在客厅沙发的众人后先是神色一阵紧张慌乱,随即恬然一笑,盖过了眉间紧锁的不安后,转身就去厨房帮着郭霖烧茶端水。
“爸妈,鹏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今天有闲心结伴来我这里?”
随后郭霖在众人每人面前都放好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普洱茶后,才在沙发的一角坐下,看着几人心生奇怪的问道。
“霖儿啊,我们是来......”
“咳咳......”
妇人一看到儿子恍若安然无事的模样,心里哪里还按捺的住,眼眶中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起身拉着儿子的手哽咽着就要开口道出真相,幸好一旁的中年男子反应迅速,急忙咳嗽了两声,将妇人拉回沙发坐好,随即给一旁的苟鹏打了几个眼色。
苟鹏眉头微皱,仔细打量了一下此时坐在沙发上惴惴不安的郭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也不知是否因为郭霖从小拜入道中,且所学门派是为内修真丹之法为主,所以虽然已为神魂,但是却有接触实物,且还拥有幻化完整的躯干容貌之力。
但是当苟鹏屏气凝神后,还是能明显的感到郭霖身上急剧流逝的真气,如若苟鹏今日未到,不能将他神魂度入轮回,怕是过了今晚头七之后,郭霖的神魂便会彻底沦为令人憎恶的孤魂野鬼。
“郭师兄,我同伯父伯母也是偶然在路上识得,我是路过此处,想的你下山之时跟我说过你的住处,所以顺道便来拜访一下你。”
苟鹏看着一脸疑惑的郭霖,先行开口解释道,因为苟鹏自己心中也还未想好要怎么尽量缓和减少真相的残酷无情,也没组织好语言怎么来告诉师兄这个也许会令他陷入疯狂的事实,所以苟鹏心想先要将郭霖稳住,今晚布坛施法之时再做定夺。
“梦竹,你跟妈出去多买点好吃的,今晚我来下厨招待客人们。”
尽管郭霖心中还有不少疑惑,不过抬头看着时间已到晚饭时点,总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干坐着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吧。
“爸妈,师弟,各位,你们先坐一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做饭,保证你们一定吃好喝好。”
郭霖淡淡一笑,随后进入厨房中忙碌起来。
“喂,苟子,你看,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苟鹏心中苦闷之时,一旁的赵宝来忽然轻声唤了一下苟鹏,随即指着屋中几面贴着符箓的镜子满声奇怪的对着苟鹏发问。
“咯噔!”
苟鹏这才发现屋中只要能产生反射面的镜面体都被贴上了一张淡黄色的符箓,符箓上所绘皆是蒙蔽鬼神,聚阴纳气之符,苟鹏心里一紧,想必那妙龄女子已经知道此时站在面前的丈夫已是亡魂,所以拜请了高人,得了此法,想要通过此法逆天改命,强行留住将过头七的丈夫。
“道长,依你之看,霖儿,还有得救吗?”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苟鹏,想要抓住尚有的一丝希望。
“不可。”
苟鹏听后直截了当的打破了男子的臆想,看的男子一阵痛楚后,苟鹏慌忙又道:
“生死由天,这一切早已是命中所归,而且就算我强行逆天改命,将师兄神魂打入肉体,得以残喘,但他肉体早已破损不堪,如果打入他人体内,那么试问,他自己不会知道,但见到自己已然换了一副模样后,不得神智失控吗,那样,反而是适得其反,所以,我们应该还是顺应天意,在今晚亥时就要作法超度师兄的神魂,让他遁入轮回之中,才是上上策。”
说罢,苟鹏从沙发上起身,悄悄将包中罗盘藏于怀中,随后招呼起胖子赵宝来去往后院寻找适合布阵之地。
“咦,师弟,他们哪里去了?”
郭霖从厨房端出一盘糖醋鱼后,看着沙发上相互依偎,低声耳语的父母,眉头一皱,低声问道。
“啊?他们啊,他们估计去后面抽烟去了吧。”
中年男子慌忙答道,双眼却不敢直视儿子的目光。
“老公,我去后面招呼一下他们,让他们进来吃饭了,你待会儿把菜端出来就行。”
而此时妙龄女子手中也端起两盘荤菜,随后解开围裙,在郭霖耳边小声耳语后,也向后院走去。
一路上,女子脸色阴晴不定,眉头紧皱,一副纠结不堪的模样,推开与后院相隔的玻璃双开门,看见在后院草坪某处低声探讨的苟鹏三人后,女子径直向苟鹏走去,就在与苟鹏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时,女子心头的壁垒似乎轰然倒塌,忽的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手中的尖刀顺势滑落在地。
她恨自己,恨自己懦弱不堪,没有勇气和办法留住自己最深爱的丈夫,一次又一次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人离开,这种生死离别的痛苦,撕扯着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在身上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无尽的痛楚,这种痛感,就算是一个正值壮年的七尺男子都无法承受,何况,她还只是一个,纯真无邪的柔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