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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六月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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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妖孽!胆敢在此自寻死路!”

一声大喝,却比方才女子的惨叫声更加响亮。

“唰!”

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苟鹏直接从床上跃起,将一直藏于袖中的蓝色符箓掏出,两个箭步跨到门前,将符箓贴在满是鲜红的猫眼处。

“嘭!”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破碎之声,随后阵阵狂风卷起窗帘,从窗台处吹进屋内。

“斗魁七星,众灵之精。辅弼二相,三台明象。六丁玉女,紫微四时。天罡天元,坎水八玄。四目神仙,金童传言。诵满百遍,七真应现。延寿驱危,斩毒灭妖。祈求任意,保真富贵。身有光明,乾元亨利。急急如律令!”

苟鹏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床下纵横交错的插线竟然如同获得了生命般开始缓缓蠕动起来!

“锁!”

一声令下,手印封合,床下的插线便开始按照某种规律开始扭动起来,随后插线便如顺势而生的藤蔓,弯弯曲曲的在空中结成了一个人形状的物体。

“还不现形?”

苟鹏皱着眉头,双手手掌却尚有一丝空隙而没有合实,因为双手一旦合实,床下的北斗七星阵便会瞬间将陷入此阵的邪祟击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道长,我好冤,好冤呐,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

顿时,屋内不知从何处传出了阵阵哭诉之声,声音嘶哑却同样撕心裂肺。

“什么,什么情况?”

床上的胖子和赵宝来揉了揉了太阳穴,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望着四周。

苟鹏拧着眉头,双手手指交错变化,撤回了锁鬼之力,随后,一个满身血痕,皮肉模糊的男子从插线的捆绑中走出,而男子身旁插线便又回到了地面,同样保持着先前杂乱不堪的模样。

陌生男子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随后男子用双手撑着缓缓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淤青,早已辨认不出来男子地容貌,只是他一只眼框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而另一只眼则直接被折磨的睁不开来。

男子身上更是惨不忍睹,裸露的肌肤皆是皮开肉绽,而遮体的衣物已被鲜血所浸染,苟鹏只能透过几条搭在肩上的残破布条勉强识别出这件衣物的原貌似乎是狱中的条纹服。

“你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苟鹏猛然想的这男子似乎早已不是阳间之人,这个男子悲惨的模样倒是激起了苟鹏的好奇。到底会是谁能将一个亡魂折磨的如此够呛,他又是犯了何等滔天大罪才会落得如此田地?

“道长,道长,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他们,他们就要来了,他们就要来抓我了,我要快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还不想死,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

男子在地上跪步前行,来到苟鹏脚下,痛哭流涕,不断对着苟鹏磕头求助,不知是不是为口中“他们”的到来而担惊受怕,男子所言之语似乎都有些混乱。

“谁?谁要来抓你,你倒是说清楚呀。”

苟鹏受到男子情绪的感染,心情都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他们,他们要来了,是他们,是他们!”

男子听的苟鹏的话语后,双手抱头磕在地上一直瑟瑟发抖,似乎对即将到来之人充满了恐惧。

“是他们,他们,是,鬼差……”

“鬼差!”

刚起身,脑袋里还是一片混沌的胖子和赵宝来二人听的此话后,同时惊叫了一声,脑中酒精顿时清醒了大半。

“为什么会有鬼差追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话说生来作恶,死后遭殃,这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况且传说中阴间判官向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从来不会冤作他人,所以苟鹏本来是万万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插手阴间之事的,但是看到男子周身的伤痕,和一副恳求的模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便在心中想到自己先将这件事情问个水落石出后,如果男子果真是十恶不赦,那么到时候再归还给鬼差任其审判,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苟鹏一边在脑中权衡着利弊,一边让在场的几人在屋中的每个角落都洒满了朱砂,而苟鹏也在屋中布起了金刚阵,只想能暂时阻挡一下鬼差的脚步便可。

“好了。”

苟鹏伸手将地上长跪不起的男子扶起后便继续说道:

“长话短说。你前来找我所为何事,而你又为何要被鬼差追杀至此番模样?”

“我……我……”

男子哽咽着,上气不接下气,顿了好久后才缓缓开口道:

“鬼差抓我,是因为我在自杀后没有随着他们一起下到地府,而是一路逃命,被抓杀逃到这里。”

“自杀被抓?”

苟鹏一听,心中倒也释然起来,这人之命,是上天给予每个人最公平,最宝贵的财宝,而且人来世上本就是经历折磨与困苦,每一次轮回,每一生往返人间,都会获得不同的历练和感悟,稍有慧根之人往往都会经九世轮回而大彻大悟,看透世间真理,就此得道为仙,而在磨难之中,前功尽弃,以自杀行为来提前了结这一世的磨练,则是十恶不赦者,往往都会受到阴间的严惩与酷刑,最后遁入畜生道,永世难得翻身。

“道长,我生前便听闻过道长您法术通天,这次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昭雪伸冤啊。”

说罢,男子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苟鹏的脚下,一个劲的磕头请求。

苟鹏眉头一皱,在心里盘算了许久之后,才试探性装作煞有其事的问道:

“你身为地府缉拿之人,我本不该帮你,但是天下为道者皆为人间卫道者,你有什么冤屈就尽快说出来,不然再晚些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了。”

“道长,其实,我,我自杀也实在是迫不得已之举,不然谁会想要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呢?要怪,就怪人心实在险恶,这阳间也是处处充满了阴暗,而一切事情的起源却都是源自那个夜里。”

男子定了定神,用手背拭去了鼻涕眼泪后才继续说道:

“我和我的媳妇儿都是来自农村的年轻人,同在一家汽车装配厂里工作,虽然不敢说有多老实巴交的,但是我们都是踏实肯干,懂法守法的好公民,可是,在一天夜里,我和媳妇儿下了晚班后一同回家时,却在一条小巷里被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拦住,他们几个穿着钉子衣裤,打着耳钉,染个黄毛,一看就不是好人,但是我们也不想惹事生非,所以便低着头匆匆从他们面前走过,可是。谁知道,这群畜生,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男子说到这时,语气忽的重了起来,而头上的青筋也一下子暴露出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手捏拳不停的往地上砸去,根本不顾手关节已经脱节变形,血肉模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宣泄出他心中无尽的怒火。

“冷静点。”

苟鹏见此急忙用将双掌浸过朱砂,随后将男子的双手重重的摁在地上,抬起头,一脸同情的对男子道:

“时间不多了,尽快说吧。”

男子听闻后强忍住了怒火,随后才继续开口说话,咬牙切齿,声音低沉嘶哑,每一个字似乎都充盈着无尽的怨恨:

“那几个青年本来是靠在墙上吸烟,但是我俩路过时,便看到我媳妇儿长得有些可人,所以这群畜生便将我们拦了下来,将我俩围住,几个男的不停的对着我媳妇儿吹着口哨,还不时用好色的眼光到处打量我媳妇儿,但是,你知道的,我们乡下来的人,哪里敢在大城市里惹事生非,一般遇到这种事,我们都是忍气吞声,一忍再忍。”

说到这里,男子便自卑的低下头,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几个字几乎都要苟鹏贴在他嘴边才能听清。

“可是,那几个畜生见到我们没有反抗后更是兴起,尽然仗着人多,当着我的面,想要对我媳妇儿动手动脚,其中一个男的欺人之极,他假装在我媳妇儿面前跌倒,随后从正面一个熊抱将我媳妇儿抱住,一旁的几个人便跟着起哄,这我哪里能忍,便想去推开那个畜生,但是旁边得几个人一下就把我死死按在地上,虽然脸背对着我媳妇儿,但是我仍然能听得那畜生令人恶心的笑容和我媳妇儿不停的求饶声。”

男子鼻孔喘着粗气,下巴簇成了一团,面部狰狞之极,看的苟鹏几人皆是心惊肉跳。

“最后,旁边的人一直对着那畜生起哄,要他脱掉我媳妇儿的衣服,随后我便听到我媳妇儿的尖叫声还有飘到我面前的媳妇儿的外套,然后我努力撇过头,看见我媳妇儿的内衣居然都被那畜生解了一半,而媳妇儿因为拼命护住剩下的内衣而不停得被那畜生一直大扇耳光,我大声吼叫,斜眼还看到小巷外有几个工友路过,还不时朝这里看来,我不断哀求他们救我们,可是,他们,仅仅是看了几眼便就慌忙离开了,当时,我整个人的脑中一下子就充满了热血,吼叫着死命推开了身边按着我的几个男人,然后顺手就从一旁的垃圾桶捡来两根灯管朝着他们头上打去。”

男子眼神空洞,眼泪簌簌的诉说着当时的情景,苟鹏几人听得也很是动容,仿佛自己都身临其境一般。

随后旁边的几个男人便朝我扑了过来,对着我拳打脚踢,可能是因为热血已经冲头,浑身上下完全感觉不到一点疼痛的感觉,我当时就是拿着灯管朝着几个畜生乱捅乱砍,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群警察才将我们几个带走,我当时都已经有些昏迷不醒,但是还能勉强看见地上有几个畜生倒在血中。”

“后来,我们都被关进了牢房里,最后在法庭上时,我才知道,那晚我将两个男的砍成重伤,还将一个男人的大腿动脉给捅断了,法官说,那男的下辈子有可能都会在轮椅上度过了,可是,当我发现我竟然是坐在被告席上,而那晚抱住我媳妇儿,羞辱我媳妇儿的人竟然坐在原告上,那时,一切都晚了。”

讲到这儿时,男子垂下眼睑,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那法官根本不顾我的哀嚎,一锤落下,将我定为故意伤害罪,判我无期徒刑,终身监禁,尽管我在法庭上大喊大叫,拼命反抗,可是,我还是进了铁牢,最可恨得是,那畜生竟然威胁我媳妇儿,让我媳妇儿整夜服侍他,他就放过我,向法院提出撤诉,我媳妇儿哪里懂什么法律,又没钱又在这大城市中认不得人,最后,只能听他摆布,后来,那畜生竟然进到监狱里,手里拿着在床上猥亵我媳妇儿的录像,隔着铁窗当着我的面不停播放,口里还不断说些下流之极的话来挑衅我,态度嚣张跋扈,而我在狱中不断的要求上诉,都一次次被法院驳回,所以,在一天夜里,我为了男人最后的一点尊严,选择了,咬舌自尽。”

说罢,男子竟然一手捂着脸干笑了起来,随后低语道:

“所以,我们这些人就真的该死吗?连阎王老儿都不放过我,呵呵,我们真是该死......”

男子说罢,苟鹏明显能感到屋中气温抖降,随后出现的一幕也不知是否是幻想,但其在屋中飘落的雪花还是把苟鹏惊得不轻。

“嘭!!!”

就在男子亦疯亦癫的干笑,而苟鹏也被其所引发的异象为之不解时,防盗门却突然猛烈震动了一下,力道之大,连门框上的灰尘都被激的飞起。

苟鹏忍住心头波动,拍了拍男子的后背,随后起身大喝道:

“谁?!是谁在门外?!”

片刻后,门外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声音中没有夹杂着任何的感情,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道:

“开门,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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