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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全被鬼子和汉奸挟持着,怕他看不清楚,宫本次郎在董全的眼前放上望远镜,参谋长李成勇和尚青杰、田凯等十三个勇士被鬼子枪杀的全过程,董全看得清清楚楚。
“参谋长——”“大哥——”“弟兄们……”……嘴里东西被掏出来后,董全肝肠寸断,失声痛哭……
哭罢多时,渡边真纪子来到他近前,冷笑着说,“我的董大哥,你到底是降还是不降?你要是不降的话,过两天我让你再看一场更精彩的,嗯?”
“小鬼子,我日你祖宗,有种的你充老子来,你给老子来个痛快……不降,老子誓死不降!”董全连喊带骂,几乎失去了理智。
最后把宫本骂急了,唰啦一声把宝剑抽出来了,“吧嘎,我宰了你!”说着就要下手,董全仍然骂不绝口。
“嗯?”渡边真纪子充宫本次郎一瞪眼,宫本次郎赶紧把剑收起来了,冲她一点头鞠了个躬道,“嗨,真纪子小姐!”
“好,董全,还是那句话,你不必这么早就回答我,也不必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拒绝我。来人,带走,好生看管,一日三餐,不许亏待!”
“嗨!”过来两个鬼子特务把董全带走了,这些人打扫完战场也撤了。
不提董全被鬼子和汉奸押上杜家寨监牢。单说建平城防旅内,副旅长柳复明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正在想心事。李成勇等人一走,他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往大板沙发上一靠,双腿交叉往桌子上一放,几个月来也没这么高兴过。
现在的柳复明心里跟明镜一样,别看他没在现场。董全的处境,李成勇和田凯等人的下场,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其实,早在几天前,他就暗中活动开了,只不过董全和李成勇等人一点也没察觉出来。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表面上对董全和李成勇等人恭恭敬敬,言听计从,暗地之中,他联系自己的老部下。可别忘了,建平县曾是柳复明的天下,这城防团升级为城防旅之后,虽然李春祥进行了改编,但还有不少柳复明的旧部,其中不乏排长和连长等基层带兵干部。
这小子威逼利诱,暗中拉笼和收买了不少人,这李成勇一走,柳复明活动的幅度更大了,甚至接近于明目张胆,变本加厉。
海林和尚明杰是两个营长,他们派人紧盯着柳复明。但是,他俩所派的人十个去十个回不来,不是被柳复明的人给暗中干掉了,就是被人家利用重金又给拉笼过去了,因此,这二人在自己的营地没有得到柳复明的任何反动私密消息。
李成勇他们走的第二天上午,通讯兵给他送过来一份报纸,号外刊登的一则消息引起了柳复明的极大兴趣:题目是,天胆英雄与日本美女喜结良缘,建平城防与辽城日军联姻。旁边印有几幅现场照片,一张是董全和渡边真纪子新郎新娘拜堂时的照片,另一张是他们入洞房途中,二人手牵大红花的照片。
这照片抓取得非常好,镜头的选取,清楚度,董全和渡边真纪的正脸,以及董全的卫队长田凯等人的身影和脸面都有所显示,还有章军等汉奸的正脸和身影,而且不管是董全和田凯,或者是他们的卫队,照片上一个个精神焕发,喜气洋洋,没有一点勉强挟持的意味儿。不用一点儿伪装,这是绝对真实的镜头,当时他们心情的确如此。因此,这些照片非常清晰真实,只要认识董全和渡边真纪子的,一眼便能认出他们。
柳复明一看,不禁纵声大笑,“哈哈哈……”这种笑发自内心,很自然,一点也不作作,但却是小人得志之笑,因此,仍然刺耳。柳复明拿着报纸足足笑了一两分钟,最后笑得腰都有点直不起来了,脸红脖子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这一笑把他的亲兵手下笑得都不寒而栗,面面相觑,都认为着这柳旅长今天是怎么了,看份报纸怎么这么高兴,从来没见他这么高兴过,是得什么病了不正常了吗?想什么的都有,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好不容易收住笑容后,柳复明冷不丁把桌子一拍:“通讯兵,传我的命令,通知全旅排以上干部马上开会!”
“是!”通讯兵答应一声,敬了个礼走了。
一刻钟后,大会议室里坐得满满登登的,全是军官干部,个个军装笔挺,精神抖擞。
海林和尚明杰不知道所为何事,突然召集这么多干部开会,自从大破长田联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难道鬼子要进犯热河?还是委员长或者少帅要来视察城防?要不怎么会这么大动静?
不光是他俩纳闷,有很多军部干部都很纳闷。大家坐好以后,时间不大,一身崭新军装的柳复明迈着方步,面露得意地大步进了会议室。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等柳复明走到自己的特定位置坐稳后,一冲下面一摆手,这些人才又齐唰唰地坐下了。
柳复明把军帽摘了放到边上,看了看大家说:“各位,今天的会议很特殊,很仓促,很不可思议,很有点儿让人出乎意料……”说着,柳复明看着大家惊奇的表情,“你们都不明白吧,其实就连我也不明白,但又不得不召开这个会议。大家都不要说话,先看看这个……”
说着,柳复明把专人给他送过来的那份报纸拿出来了,“从前往后传,按照职级高低,团长先看,然后依次类推,大家可看仔细点啊……”
坐在前面的两个团长、团参谋长、副团长一看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好像看了到外星人一样,那表情那神态,难以名状。
坐第三排的海林和尚明杰心说,什么报纸,什么内容,你念一下不就行了,一个一个传,这得传到什么时候,什么事呢?这老小子搞得神神秘秘的,难道鬼子投降了?撤兵了?
两个人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报纸递到了海林的手里,尚明杰也凑了过来,两人一看就傻了。“这,这,这……怎么可能?杜英和杜文怎么了穿上了鬼子的军装?他们怎么和汉奸章军等人在一起共处?”两个人一看连摇头带晃脑的。
“海营长,尚营长,本座刚才的话你们没听见吗?只看不说话,有话一会儿咱们再说……看明白后,往下传!”柳复明用命令的口吻大声道。
“是!”两个人都是军人,大声回答,然后把报纸传走了。
这下,海林和尚明杰可坐不住了,心里跟开了锅一样,怎么搞的?旅座是去结婚了不假,这件事很多弟兄都知道,但转眼间这杜英和杜文怎么就成了鬼子的特工?根本不可能的事儿?但有现场照片,容不得有任何置疑……
一个时辰之后,报纸又重新回到柳复明手里,柳复明接过报纸又看了看,然后,把报纸放到了桌子上。
柳复明静静气说:“弟兄们,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柳复明知道,不要说了。我们的旅座董全是个什么人,我柳复明也知道,大家更知道,也不要说了。别看我们以前有过节,有过不愉快,但那都已是过去,现在我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认识了真实的董全他所带的兵,个个都是天胆英雄!决不可能投靠日本鬼子,决不可能像章军等人一样当汉奸狗腿子!这一点,我柳某人心服口服,一万个相信!
这两张照片,这张报纸肯定是那些无孔不入的鬼子特务和狗汉奸们搞的鬼,他们的小把戏蒙蔽不了我们雪亮的眼睛!
但是,就这张小小的报纸,我们也不能小看,弄不好足能让我们的董旅长以及我们整个城防旅身败名裂,骂名千古,成为可耻汉奸卖国贼!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怎么办呢,这就是今天开会的主要目的……”
柳复明的一番慷慨陈词,令海林和尚明杰如坠入云中雾中,一时什么在这二人脑子里都变成扑朔迷离的了。
柳复明接着又说,“弟兄们,当务之急,我们内部知道这个消息后一定要守口如瓶。另外,为了迅速扭转这种不利的影响,我决定,一是派人把董旅长赶紧平安接回来,只要董旅长一回到建平城防团,谣言不攻自破,事实胜于雄辩;二是赤峰的李旅长肯定也看到这份报纸了,李旅长肯定也跟我们一样吃惊,不相信,但肯定会来调查,因此,我们必须做好迎接李旅长调查的准备……”
这场特殊的军事会议开了两个多时辰,散会后,柳复明把海林和尚明杰叫到自己办公室里,“海营长,尚营长,去杜家寨接董旅长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在这里静候你们的佳音。山高路远,不确定因素很多,一定要多带些弟兄,派别人去我不放心,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是!请旅座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就在会前会后的几个小时的时间内,海林和尚明杰对柳复明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听完柳复明的命令后,二人恭恭敬敬地给柳复敬了礼,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