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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商领着二十名弟兄追上老汉一家三口,把他们扶到马上打马如飞直奔飞虎岭而来。
由于道路熟悉,从凤凰庄到飞虎岭二百里左右的路程,王商他们仅用了两个时辰就赶到了。到山下时,已经是二更天了,山风呼啸,异常寒冷。但王商他们这一路跑下来,连人带马跑得浑身出汗,觉得暖乎乎的。
这时,忽听得一呼哨响起,从两边树林子里、山石拉后面窜出不少黑影来,把王商他们二十来人给围上了,有的还骑着马,很快数十根火把将四周照得通亮。
“站住!全都不许动!把枪扔了,下马蹲着,听见没有?”“哪个敢动,我把你们打成筛子!”……喊什么的都有。
王商并不吃惊,因为老汉说了飞虎岭有人占领着,估计这应该是山上的人马。想到此,他小声对手下人说:“不要妄动,见机行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当兵的保护好老汉三人点点头。
“我再说一遍,把枪扔了,下马蹲着,没听见吗!再不听话,我们就开枪了……”山上的人扎乎着。
王商稳稳心神,偷眼观看,这帮人人数上不超过五十,而且这些人服装并不统一,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再看他们手里的家伙,王商就笑了,连独角龙、老洋炮算上也没十杆枪,然后就大刀、长矛、铁锹、哨棒等,还有的实在没武器了,把家里用的木叉和扫把都拿在手中了,不横装横,一看就是些老百姓。
王商心说,要真打起来,谁把谁打成筛子还不一定呢……
看完之后,王商做到了心中有数。这时,这些人不耐烦了,有一个大嗓门酗子叫着说:“我数三个数,你们再不缴枪下马,我们就开枪了啊一,二,三……”
“他的‘三’字刚喊出口,啪——”王商眼明手快,手起枪落,把喊话的那个人的帽子给掀飞了。这下,把那个酗子好悬没吓趴下。其他的人也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手中枪和其他武器又一举就要开火。
王商哈哈大笑,把手枪往腰里一插双手一抱拳说:“兄弟们,辛苦了,我们是从长兴峪前线阵地上来的,请问你们这里的头领是谁呀?”
“长兴峪来的?管你们是哪来的,我们照劫不误!”
“哎,兄弟,别别别,不可鲁莽。三个头领不是交代过吗,当兵的不一定都是坏人,也有不少是抗日的英雄。听说鬼子又再进犯长兴峪,那边正打着呢。我们还是先弄清楚再说……”
“好吧,让我再问一问……你叫什么名字?听说鬼子兵犯长兴峪,你们不在那里抗击鬼子,来到我们的飞虎岭干什么?”
王商说:“兄弟们,实不相瞒,我叫王商,是那里的一个连长。只因鬼子大兵压境,我们寡不敌众,建平的柳复明拒不发兵相救,我们没办法这才奉了唐团长之命到赤峰搬兵求救。可没成想,赤峰发生了兵变,我们搬兵无望。正好遇到三位无家可归的老乡,他们说飞虎岭救助难民,他们要来投奔。我们看着老乡可怜,这才把他们送来了……请问你们的头领是哪一位呀?”
“不错,如果真是无家可归的穷苦百姓,我们欢迎。我们这里有三位头领,大头领姓方……王连长,你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
“那好,你们老实等着,可不许跟我们耍花招儿!容我们上山通报我们的头领一声再说……”
气氛稍有缓和,有人骑马往山上送信去了。
王商和他的手下也没下马,在这里等着。就刚才这些情景可把谢老汉一家老少吓坏了,特别枪一响,那个孝儿谢飞吓得哇哇直哭,谢老汉和姑娘谢春吓得颜色更变,在马上一个劲儿地抖。要不是有当兵的扶着,非摔下马来不可。
时间不大,就见飞虎岭的山道上又下来一队人马,也拿着火把,约有三四十号。冲在最前头的三匹马一女二男,手里都拎着枪,还有一个后背大刀的,这些人很快就来到了王商他们近前。
“方敏?……沈亮和廖大勇?”王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别是看到方敏,王商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是做梦还是真的?怎么活见鬼呀……
“王商大哥?”“王大哥——”……
为首的三人正方敏、沈亮和廖大勇。
原来他们三人占据飞虎岭还不到十天,由于兵荒马乱,这一带老打仗,走投无路者和无家可归者猛增,这些人为了活命,为了躲避战乱,纷纷钻到山林中,落草为寇。
方敏和沈亮、廖大勇是来者不拒,只要愿意投奔山寨的一律欢迎,不分男女老少,不论贵贱贫富,不问姓字名谁。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短短的几天,山上从无到有,人数突破了二百人。
方敏三人大喜,自封为大头领、二头领和三头领,然后把这些人(大都是些穷苦百姓),分组管理,把年轻力壮的男子挑出来,能有七十来号,组成三个队,他们三个各带一队,负责山下的巡逻放哨和山上的安全,剩下的老弱病残和儿童、妇女,帮助修建、整理废弃的山寨。
为了解决眼前的衣食住行问题,他们还在远处的镇上做了一趟买卖,抢了一家财主,得了些大洋、牲口、粮食和笨重的枪支。
今天晚上,他们三个刚安顿好,坐在一起商量如何发展壮大山寨,如何加强练兵,派人打探董全的消息,下一步准备解救董全等等事情。这时,有人来报,说是山下来了二十个当兵的,自称是长兴峪来的,当头说是叫王商,他们手里还有老少三口像是老百姓……
这三个人一听又惊又喜,真的假的?要真是王大哥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最高兴的还是方敏,她一马当先,这才带着沈亮、廖大勇等几十个人冲下山来。
四个人这一相见,搂抱在一起,高兴得眼泪都下来了,这是真正的生死患难真情,场面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方敏把王商等人让到山上,命人准备了吃喝,山寨聚义厅内又燃起一堆火,暖气扑脸。
不一会儿饭菜摆上,王商把谢老汉一家三口也作了介绍,方敏让他们也坐下一块用饭,谢老汉父女是千恩万谢。
虽然是粗茶淡饭,但王商他们骑马跑了一整天,水米未尽,谢老汉一家就更不用说了,两天多了没吃一顿饱饭,没喝上一口热水,这一顿再普通不过的饭菜,让这二十多人吃得是津津有味,回味无穷。
吃过之后,有人安排谢老汉住处,这老少三口现在也不害怕了,感激得涕泪横流,跪下又要给方敏和王商他们磕响头,被方敏等人劝住,有人把他们领下去不必细说。
王商的二十名弟兄及他们的马匹自然有人安排照料,一切安顿好后,方敏等四个人坐下就打开话匣子了。
方敏先说了自己遇险的经过,又把在赤峰养伤后来康复出院看到报纸上登出董全和鬼子特工结婚的事,以及见到旅长李春祥、沈亮、廖大勇等人打算到建平调查此事,在建平密林之中遇到鬼子特务和汉奸的袭击,李春祥不幸中弹身亡,回赤峰又遇上兵变,三个人无处投奔这才上山重操旧业……
方敏说完后,王商如梦初醒,感慨不已。于是把长兴峪战事吃紧,鬼子大兵压境,团长唐玉良命他二十名弟兄来赤峰找李春祥或董全搬兵求援之事也详细说了一遍。
方敏他们四个这一推心置腹地交换信息,很明显,这里面是个大阴谋,这都是柳复明从中搞的鬼,董全的事自然他也脱不了关系。四个人恨得咬牙切齿地说,柳复明啊柳复明,等抓住你非把你一刀一刀给剐了不可!
稳定住情绪后,方敏说:“王大哥,我看你也就别回长兴峪了,搬不去救兵,你们二十来人回去也杯水车薪,再说你们回去肯定也晚了,看来长兴峪是守不住了。我们这兵当得窝囊,外有外鬼,内有内鬼,只是苦了我们这些人,不如留下还干我们的老本行,积蓄力量,操练人马。我们自己干,救董全,打鬼子,除内奸,报血仇,你看怎么样?”
“好吧,我正有此意。巧了,此番我带的这二十名弟兄还都是当年飞虎岭上的老弟兄,哪个都信得过,看来这是天意呀,我们转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从此以后,王商等二十一名勇士也加入飞虎岭,王商自然是山上的头领之一。
又多了二十一名勇士,这样山上的武装力量接近一百人。他们把山上的人马重新分为四组,每人负责一组,轮流巡逻值班,负责山上的安全。
没事时,由王商和廖大组织训练山上的弟兄武术、搏击,特别是新上山的老百姓,由方敏和沈亮训练他们马术和枪法。
正好今天晚上山下是王商负责巡逻值班,没想到遇上贺建章等二十二名勇士了。
“王连长,真的是你?”贺建章赶紧冲手下人一摆手,把枪收起来迎了过来。
王商下了马,跑到贺建章面前激动地说:“贺连长,我是王商。你们怎么在这里?其它的弟兄们呢?长兴峪怎么样了?唐团长他们呢?”王商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贺建章一听顿足捶胸地说:“哎呀,王连长啊,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