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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安第一次觉得有点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颇有些无奈的看着老医师：“先生，您的徒弟性子真活泼。”
他就差直接把您徒弟话真多挂脸上了，老医师居然还一点赞同的点了点头：“小女孩儿嘛，活泼一点好。”
…………
苏梨落无奈捂脸。
师父，你当人家夸我呢是吧！
见老医师与苏梨落相处的模式，顾清安忽然轻轻的叹了口气：“星眠，咱们是都老了。”
他指了指旁边桌子上静静放着的棋盘：“咱们来下一局？”
老医师几不可显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声音低沉：“先检查一下身体情况，尽快施药吧。棋这东西，什么时候都能下。”
顾清安一脉世代富贵，他从小就诗书棋画样样精通。
而这其中，他最擅长的就是这棋。顾清安曾同夙老爷子对过一盘，几月未见胜负。老医师生怕他这一下，再把命下没了。
只是顾老先生看上去却不太在意。
“无妨，用不得许久。”倒也不是他轻视苏梨落，他的本意自然也不是下棋，既然他们两个人各有主张，与其口舌为快，不如以棋为局。
两人对上一番，则见分晓。
苏梨落默默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顾老，他们应该跟您说过的吧，我只是一个山野而来的野丫头，下棋这种事情……”
“你不会？”顾清安目光如炬的看着苏梨落，那双眼睛仿佛带着长满荆棘的倒刺似的，刺得人心头一阵发慌。
‘老狐狸’三个字瞬间浮上苏梨落心头。
成吧，果然跟这样的顾清安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冷冽到澄澈见底的顾衍。
如果说顾衍是万丈寒冰，肉眼可见的危险，那么顾清安就是裹着浓重雾气的万丈深渊。
不知哪一步走不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先下下看，说不定下着下着就会了。”苏梨落认命把棋盘搬到了顾清安的床上。小心翼翼的放在他身边的空位，又将棋子拿了过来。
老医师自然也不闲着，在他旁边给他号脉，查看身体状况。
与老医师想的不同，他以为这又是一场久战，可他不过只是低个头的功夫，再抬头看，棋盘上已经落了不少棋子了。
战况焦灼，他虽也会棋，却看不太懂这一局。
两个人你来我往，几乎每下一步都不会思考。一时之间，卧室里只有清脆的落子声音。
不过是十几分钟，顾清安忽然将拿起的那枚白子又扔回了棋盅。
“星眠，我们老了。”
苏梨落擦了擦额角的汗，有些失落的垂下睫毛：“我输了很多，依照这种情况下去，只会越输越多。”
她情绪有些低落，从前只知道顾清安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这种地步。
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力。
“我认可你的想法。”顾清安轻轻咳了两声：“你去把顾衍叫来吧。”
他看着苏梨落的眼神有几分微妙的温和：“你下手杀伐果决但也不乏思考，虽还青涩，但却偶尔又意料之外的收货。”
或许当初阿夙说的对吧，与其成为操控人心的神只，不如成为沾满十里烟火的杀神吧。
一身伤痕，好过百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