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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阿尔汉布拉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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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阿尔汉布拉宫的回忆》,刚开始时沉稳又平缓,聆听到它的人只感觉自己在辉煌的殿堂和悠长的庭院之间漫步,时间在这一刻被放慢,人生的回忆涌上心头。到了后面的乐段,也就是这首曲子的高潮,弹奏的力度增强,仿佛回忆起这宫殿昔日的光荣与辉煌,而后声音又变得清缓,一切归于寂寥。

司徒源的人生,就和这歌曲里的宫殿一样,经历了漫长的人生旅途,绽放光彩后又回归到沉寂中。

一曲结束,他仿佛依旧沉沦在琴声里,我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尽量放轻自己的声音,道:“我叫陆言兮。下一世,愿你坚持自我,找到方向。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永别了。”

他的左眼有一滴泪滑落,手里的吉他掉在了地上,靠在沙发背上沉沉睡去,再也不会醒过来。

此时的我才懂他歌词里的含义。

昔我之往矣,望杨柳依依。人生欲壑难填如此凄迷。今来思其生,看暮年欲降临,时乖命蹇,独赏翻云的雨……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缓缓放下右手,又一个重生者倒在了我面前,可我没有丝毫的喜悦。这一生,说短也短,说长也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永生者。而有一天,我也会死去,在这之前经历各色各样的旅途,有心酸委屈,也有开心快乐,五味杂陈。

“言兮,过来。”沈老师看着我,张开了怀抱。我走过去扎进他怀里,轻声道:“老师,人的这一生,好短暂。”

他抱着我说道:“人的一生是很短暂,正因如此偶尔的甘甜才会显得那么美好。要珍惜。”

“那你呢,你的人生会经历许许多多的美好,个个都要去珍惜去怀念吗?”

“我的人生,能让我铭记的就是最好的。闭上眼,我带你离开。”

我闭上了双眼,等再次睁开时,已经回到了我们最初的开好的那个房间。

松开手,我问道:“沈老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接下来,就在这住一晚吧,免得引起怀疑。”

沈老师言之有理,的确如此,现在退房肯定会被人疑心的,而且为了让人以为我们是情侣,还特意开了一个大床房,因为这样不仅省钱,还不用找更多的借口解释我们为什么突然来这个酒店,不过现下却有点尴尬了。肚子此时叫了起来,沈老师说道:“走,带你去楼下餐厅吃饭。”

“等下。”

说罢我掏出手机给韩先生打了一个电话,顺便提了一下让他报销我们吃住的费用,韩先生倒没吝啬,不一会转账消息就来了,一万五。我将那五千又转给了沈老师,不过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连看都没看一眼。

用餐时,沈老师问道:“陆同学,要喝点吗?”

我摆了摆手道:“不要了,韩先生只报销了五千住宿费,这住已经花去一大半了,剩下的这部分估计也只够在这里吃顿饭的,这酒店的酒一定不便宜。”

沈老师笑道:“怎么,你觉得我是在乎这几千块钱的人吗?”

说罢,沈老师叫了服务员,点了一瓶我没听清楚名字究竟叫什么的外国酒。

我端起高脚杯,豪壮的说道:“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我干了!”

沈老师的眼角浮出笑意,道:“好,那我就与你同销万古愁。”说罢,喝干了杯中酒。

服务生看到我们杯中酒见底走过来为我们倒酒,而这时,我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竟是贺孟扬!怎么在哪都能碰上他!

贺孟扬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他朝我走了过来,我率先站起身打了个招呼:“贺总好。”

贺孟扬看了我又看了看沈老师,道:“这是又换人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道:“贺总,您怎么在这?”

“这是我的酒店,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反倒是你,你怎么在这?”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了,你也不用回答,今天这顿我请了,你们慢用。”

这贺总,还是这么盛气凌人。

贺孟扬走后,沈老师问道:“刚刚那位是贺孟扬吧,你们认识?”

“嗯,前段时间……”话还没说完,手机震动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班长来的电话。

“喂,班长,怎么了?”

“陆言兮同学!你是不是疯了!”一向沉着冷静的班长难得这么激动。

我疑惑道:“怎么了?我没疯啊,倒是你,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骂我是疯子是吗?”

“你!你是不是和沈老师在酒店呢!”

“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已经传遍了好吗!今天一个同系的学长拍到了你和沈老师在酒店前台开房的视频!你,你就不能注意点影响吗,你可是学生!这要传出去对学校的声誉会有非常大的负面影响!你怎么能……”

班长还没说完,我缓缓放下手机摁下了挂断键。

“怎么了?”沈老师问道。

“我们刚刚在前台开房的视频被同学拍到了……这下完了,你完了我完了,可是我完不要紧,您这些年在学校声誉这么好,恐怕是要毁在我手里了。”

“你在害怕?你怕什么?”沈老师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对这些事丝毫不在意。

“人言可畏,我已经被同学们误会了,现在还要拉上老师你。”

“我们都是成年人,学校不能拿这事把我们怎么样,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行的正坐得端就好。来,喝酒吧。”沈老师说罢拿起酒杯放在唇间轻轻抿了一口,这样的优雅或许是我一辈子都学不会的。

我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口喝净,沈老师看了我一眼,也随我喝干了杯中酒。

“沈老师。”我轻轻唤了一声端坐在餐桌对面沈老师,他抬起头来回道道:“嗯?”

“没什么。”说罢我继续吃着盘子里被我切的七零八落的牛排。其实我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他到底活了多少年,比如他还有什么厉害的能力,但是我又觉得这样直白的问这些问题好像不太合适,而且这里又是公共诚。

“怎么了,你说。”沈老师追问。

“哦,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听您弹琴了。”我随口解释道。

“想听什么曲子?”

沈老师的话让我有点震惊,我期期艾艾的说道:“您,您真的,要给我弹吗?”

沈老师露出了笑容,道:“所以,你想听什么?”

“悲怆,可以吗?”

沈老师没有回答我,走到了大厅中央的三角钢琴旁坐下,为我演奏了一曲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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