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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帐篷外的篝火缓缓燃尽时,天色也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
慕歌一声强烈的惨叫,让守在他帐篷里打盹的安宇熙和安德鲁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已经泛白的天际,再看看慕歌,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阿熙,你杀了我,杀了我吧!”慕歌好不容易刚刚补起的血窟窿,再次爆裂开,皮肤一点点的腐烂,鲜血淋淋。
慕歌痛苦的惨叫,狂吼,要不是痛到极致,无法忍受,他是不愿让大家操心的!
饶是安德鲁如此强悍刚毅的男人,眼圈也一阵阵泛红。
“再试试,鬼头,再试试!”安美人胸口剧烈起伏,那惨烈的血窟窿在他眼前蔓延成无边无际的红。
鬼头已经试了几次,却仍然催眠不了蛇毒。
他还是摸出了长管,熟悉的音符再次响起,大家都眼巴巴看着血窟窿继续再扩大,已经扩散到慕歌的胸腔,裸露在外的器官越来越多,慕歌再次活生生痛晕过去。
不过两分钟,他又清醒过来,惨白如纸张的脸,完全痛得变了形。
“杀了我,求求你们快杀了我!”
“鬼头,到底怎样才能救他?止痛剂也没用,镇定剂也没用,难道就眼睁睁看他活活痛死吗?”安德鲁无力的说。
“只有拿此种变异蛇的解毒血清,但照目前的情势看,慕歌他坚持不下去了!”
是啊,已经快蔓延到心脏的位置。
几人对视一眼,出了帐篷,只留下安宇熙一个人。
慕歌惨白的唇轻勾,对着安宇熙艰难的笑了一下。
“阿熙,别难过,你依旧是大名鼎鼎的安神医,没人会质疑的,这是变异蛇,如是再过一两天,我相信你能找到救我的方法,但是,现在的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几句话,额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滑下。
安宇熙嗓子一紧,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这个傻瓜男人,他在这种情况下,都在竭力宽慰他。
他想说的是,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我在乎的是能让你少一份痛苦,能够救活你!我在乎的是这个世界上如此为我不顾一切的一个人,我想他能一直陪在身边,给我孤寂的心一份坚定的力量!
他眯起长眸,蹲下身,突然抓起慕歌的手。
“你要坚持,我可以救活你,现在我就和火蝶他们去取解药,阿夜已经找到了入口,你相信我们!”
慕歌看着两只交握的手,唇角再次溢出一个破碎的笑。
他眼睛死死的久久的看着身前这个他深爱的男人,然后缓缓道。
“好,我信你!”
安宇熙重重点头,拍了拍慕歌的手,“你等我!”
刚起身,又被慕歌抓住了手。
“阿熙,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那美好的夜晚!慕歌此生无憾!”
安宇熙背影僵直了下,也没多想,那完美绝色的安氏笑容挂在脸上,慕歌看得如痴如醉。
就在安美人背影消失在他眼前的瞬间,这个刚强的男人终于留下了两滴热泪。
沉闷的枪声回荡在清晨的沙漠里,惊起盘旋飞过的一群飞鸟,它们扑打着翅膀,嘶哑的声音极其破碎。
安宇熙背影僵直,拳头深深握紧。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安德鲁,鬼头,火蝶听闻枪声,都箭步进了慕歌帐篷。
他终没有进去,那个男人,肯定想留给他最美好的一面吧。
“阿熙,他看上去很从容,这样的结局或许对慕歌最好!”火蝶声音沙哑,轻轻拍了一下安宇熙的背,看着遥远的天际,那绚丽的红正铺天盖地蔓延开,唤醒了这片危险神秘的荒漠。
“走吧,去接应阿夜!”
地狱之门。
不同于沙漠上的贫瘠,这个名为“地狱之门”的地下基地全是由钢筋玻璃打造,偌大的空间里,男人高高在上的倚靠在躺椅上,细嫩的手指把玩着一个钢铁面具。
他全身上下都被银色的头盔和银色的钢甲包裹,只有那两只漆黑的星眸幽幽的闪着犀利的光。
“冥爷,这个时候,你猜你的同伴如何了?”
柔和的声音和他这身衣服极其不搭调,那声音如沐春风,听着暖暖的,沁人心脾。
虽然看不见钢铁面具下的脸,但祭夜冥知道他肯定是在勾唇嘲笑。
“阿夜,天亮了,慕歌肯定没救了!”
刺青声音黯哑,他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被押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四个多小时,他们一直隐忍,就是想要解药,没想到这个男人出尔反尔,根本没打算给他们解药。
祭夜冥冷漠的扫了一眼他们身下躺着的五十多具尸体,嗜血的眸子危险犀利。
“冥爷,哈,这些年,一直久仰你的大名,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词全罩在了你头上,我就是想看看,能颠覆某人的一生,再不惜毁了他的人,到底有怎样的本事?”高高在上的男人慵懒的翻了下身子,银色钢铁发出冰冷的碰撞。
“你到底是谁?”祭夜冥冷声问。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记住,祭夜冥的时代,就在这里”他轻声冷笑,看着这个偌大的没有一丝温度的钢铁宫殿“就在这里,终结!”
说完,他拍拍手,从上方突然飞出了十多个白衣人,他们吊着钢绳,身形异常矫健的朝祭夜冥和刺青杀过来。
他们两人在下方,地理位置本就处于劣势,加之刚刚三个小时的近身搏斗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所以眼前突然出现的高手,让他们两都打起了精神。
祭夜冥薄唇微勾,眉如远山,似笑非笑,拳头朝飞过来的白衣人狠狠砸去。
他们的武器都已经被缴了,此时,只有自己的拳头和双腿才是他们最大的武器。
这群白衣人手持长剑,招招致命,刺青不小心肩头的衣服已经被削去一大块。
他低咒一声,和祭夜冥对视,两人眼神交接,暗暗点头。
一个飞身旋转,两人利落的跳上了荡过来的钢绳,借着白衣人手中的长剑,几秒钟就将钢绳上的两白衣人脖子给抹了,鲜血喷涌而出。
两白衣人滚到地上,死不瞑目!
看台上戴着钢铁面具的男人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冥爷,好戏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