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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年关后的鞭炮声依然断断续续的在城里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没有规律,皆是城中孩子们的娱乐项目。
冬天起床可是一个体力活,意志力好的人可以一气呵成穿上冰凉的衣裳眉头都不带皱一个。如彬鸢这般哆哆嗦嗦往暖炉边靠近边穿衣服的,可能是古代仅有的一个。
墨野自知自家殿下怕冷,揭开暖炉的盖子往里面扔了几块炭火,替穿好衣服的彬鸢穿上袜子靴子后,再端着冒着热气的洗脸水进屋。
彬鸢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冬天,洗完脸用马毛制作的牙刷刷完牙后,披着毛茸茸的狐狸披风下楼吃饭。今天是大家聚餐的日子,整个客栈都被他们商队包了下来,一楼四方桌子上全是他们商队的人。
彬鸢刚走下楼梯,一楼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整齐划一带着笑容问候:“殿下!”
来到桌边,毕恭毕敬的阿维库将人请入座,“殿下请座。”
每一张桌子上都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围着桌子入座的众人统一看向彬鸢。直到主人入座,众人才纷纷齐齐坐下。
彬鸢和各位含蓄了几句,便开始动筷子。
他们这一桌有阿维库、墨野、梁羽辞、楚由。楚由的背景与墨野一样,两人都是从小入宫当差,因为出色的表现十几岁就被分配给了彬鸢当护院,摸爬滚打下来成了小队队长。
……
一月中旬,位于靠南边的浮桑国还处于大雪纷飞的隆冬时节。鲜红的锦旗在城头飘扬,士兵们穿着厚重的铠甲镇守城门。
眺望远方,一匹枣红色的大马由远驶进,城墙之上,穿着铠甲的士兵远远地看到马背上绑着一面红色的锦旗,顿然醒悟,冲着城楼下看守门的士兵喊道:“快开城门!是远行的商队回来了!”
笨重的城门打开,一匹马就冲了进来,骑在马上的人,挥舞着手中的锦旗,一边冲着城内的人喊道:“彬鸢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消息传开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朱雀城中老老少少皆获得消息,等彬鸢的商队风尘仆仆抵达城门口时,便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迎接着。
那景象壮观到不行,每一个老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迎接着一场盛大的节日,恨不得举国欢庆。
坐在马车里的人被外面吵吵闹闹又欢呼的声音吸引,撩开车帘,便是被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阵势给吓到。康斯·德斯伯特张着嘴巴惊呼:“天啦!他们都堵在城门口干嘛?”
彬鸢通过撩开的帘子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心口一阵振奋、酸涩。他冲着马车上赶车的墨野说道:“停车。墨野,牵一匹马过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城门口停下来,围观的老百姓伸长了脖子,只想瞧上一眼彬鸢。随着彬鸢走出马车,翻身骑上一匹棕黑色的马,百姓们的欢呼声如热浪一般,一阵一阵响起。
马蹄踏在雪地上,发出如塑料收缩般的声音。天气固然寒冷,可老百姓们激动地心情仿佛能融化这寒冷的冬天。
“殿下平安回来了!”
“殿下终于平安回来了!”人群中,这样的话语一句句重复,每个人恨不得都说千千万万遍。
彬鸢挂着温和的表情,驾着马朝城门走去。他知道每个老百姓都在看自己,也清楚三年前他一时心血来潮开仓放粮救济,养活了几千人的朱雀城百姓。
当时的他并没想到会拥有现在的一切,当时他只是不想看到那些无辜的人饿死街头,再加上原身财产够多,便瞎猫碰上死耗子干了一件大好事。
后来他整顿了一下混乱的朱雀城,训练了一支护城队伍,这座混乱不堪时常遭到土匪洗劫的城池才得以保存下来。闲暇的时候,把在现代学到的农业相关地知识传输给朱雀城百姓,如今三年过去,曾经死气沉沉被称为鬼城的朱雀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富裕起来。
回到‘鸢’宅不过一天,宫里的圣旨便在第二天早晨降下。
天空恢蒙蒙之际,鸢宅上上下下几百仆人与宅主跪于大厅之内。
宦官见人都到齐,清了清嗓子,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彬鸢经商有功,为国库添银,解国之危难,功过相抵,废除平民级,封为朱雀城城主。三日后进京面圣,钦此!
朱雀城主‘彬鸢’接旨!”
浮桑国新觞年,七十五年一月二十二日,第一道圣旨把这座平静了三年的宅院给炸响。
彬鸢迷迷糊糊的接了圣旨,在宦官赞美的声音中请人喝了茶又叫人送出去,最后,硬是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手上那黄橙橙的圣旨,有点太不真实。
宅院上下皆是恭维的声音,可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先不说这圣旨来的莫名其妙,自己辛苦了三年的积蓄却因为皇帝轻而易举地赞扬,就必须上贡给国家,那他这奔波了三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墨野端着茶回到书房,瞧见殿下坐在书案上发着呆,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开门声,彬鸢也只是表示性的眨了一下眼睛,又继续盯着虚空。
“殿下这是在想什么?”墨野将茶杯放下,又把散落了一地的宣纸整理好,眼角不经意间瞟见纸张上画的内容,赶紧将那些东西折叠起来塞到火炉里烧掉,“殿下画这些做什么?”
那些被烧掉的纸张上画地全是武器设计图,对于还处在古代农耕时期的人类来说,彬鸢设计的那些刀刃、弓箭、连环枪,对于这个时代太过于先进了。那些武器,不管是哪一张,只要从这宅子里流了出去,引发的不单单只是战争这些事情那么简单。
见殿下没有回自己,墨野沉闷的跪在案前,请求道:”“属下知道殿下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属下还是多一句嘴,殿下可有想过大皇子殿下为何会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
大皇子?这又是哪号人物?
彬鸢原本还在走神,却被墨野义愤填膺地表情和跪在地上的举动换回了神。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彬鸢连身旁伺候自己的丫鬟都没有认全,更别说那些只闻其声不闻其名的某某某皇子。
他懒懒的伸了一下僵硬的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卫,没办法的说道:“起来说吧。嗯……那个大皇子,不,大皇兄怎么了?”彬鸢庆幸自己改口改的快,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圆场。
墨野咬着牙,他原本打算把这件事情一直瞒下去的,可是刚才看到殿下竟然在设计与武器有关的商品,他害怕了,害怕殿下奔赴大殿下的后尘,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大殿下至今还被软禁在地宫中……”
“哦……”彬鸢淡淡的回答,眼神瞟向半圆形的窗外。他其实都不知道那个大殿下到底叫什么名字,可能以前也有仆从在他耳边说过,但时隔这么多年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跪在地上的人脸上露出惊疑,仿佛不敢相信自家殿下就这样若无其事的表现。墨野不可置信的又说道:“大殿下……被皇上废去了双眼……”
有点残忍。彬鸢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具身体的五弟‘彬觞’也就是当今皇上,不但杀了所有的公主,还将朝堂上与他作对的大臣铲除得一干二净。就连曾经有着太子之位的彬鸢也被赶出了皇族,现在就算升官加爵成为了一个城主,那也是商人。
表面上说得好听一点还有一个城池可管,说得难听一点的,就是提款机,每年必须给皇宫上贡银两,若是有所拖延,受苦受累的还是城主。
前任城主是怎么死的,这一点彬鸢一概不知。他从皇宫被赶到这座城池生活的时候,那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前任城主就已经被赶下了台,现在坟头草有没有一丈高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哦,对了。三日后进京面圣,你去准备准备。”彬鸢忽然想起了这一点提醒着墨野。离开家门必备的小棉袄,便是能打、能走、能算账、关键时刻还能煮饭的贴身侍卫。
“是,属下知道!”墨野低头领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书房。
人走后,彬鸢一拍脑门,他刚才忘记问那大皇子到底叫啥名字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样直接问未免有些太过于唐突,毕竟哪有人连自己的亲生哥哥名字都不知道的。
仆人居住的院子里,每间房间都热热闹闹坐满了人,大伙卸的卸行李铺的铺被子,有的端来瓜子,在桌子边边唠嗑边说着这三年来去外面闯荡遇到的新鲜奇事。
宅院里从未出过远门的新仆人,对于这些事情格外的好奇。
这一天,他们的院子成为了宅院里最受欢迎的院子,几乎每到换班的时间,就会有许多仆人来到他们的院子里,听着他们讲说在外面遇到的奇闻乐事。
当然这其中肯定不缺远道而来的阿维库、都安及巴依满,他们三个安排了客房,三个都不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房里,偏偏就爱挤在拥挤的仆人院子堆里扎根。
三两张板凳围在一起,板凳上坐满了人,桌子上堆满了瓜子壳、零食、干果。人手各一把,一边唠嗑,一边吃零嘴。
其中一膘壮的男子一拍桌子,露出一大口白牙,笑呵呵的说道:“想想我们刚离开国内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货物又被打劫了去,要不是殿下心灵手巧,一路走走画画,四处卖图纸,我们呀,早都饿死在荒野了。”
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仆人被这场景吓到,却也兴奋于后半段化险为夷的奇迹。一个瘦小一点的小仆人举着手问道:“那些深山老林里真的有老虎吗?”
“我说果子,你怎么老惦记着老虎?”刘小军拍了一巴掌王果果瘦小的肩膀,挤在人堆里,继续听着叶九说道:“老虎是有滴!可惜了,被你们的楚由队长一刀抹了脖子,成了咱们商队赶路的盘中餐!哈哈哈”
“哈哈哈!”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被笑声充盈,许多居住在隔壁院子里的仆人都能被这间院子的声音渲染。
原本紧张兮兮的气氛,被一个两个带着搞笑气氛的话语给化解成了一场笑料。
“小兄弟,你叫啥名?”郭三询问着带了一点扶桑国血统的巴依满,他老早就朝着对方长的像混血儿,趁着说话的功夫终于有机会和对方搭上话了。
巴依满还不太习惯与这么多陌生人说话,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最终结结巴巴的回答:“我叫,叫……巴依满!”
王果果惊讶道:“原来你不是浮桑国人啊!”
“这都看不出,你眼睛进狗屎了!”刘小军戏弄着王果果。
虽然或多或少本地人都有一点儿歧视南蛮人,但在这座院子里的仆人,经过了彬鸢不同凡响的接触和新奇地思想渲染,早已经抛弃了那些传统的想法。
王果果赞叹道:“殿下可真是厉害,不但会做官还能卖东西。听说还有一位洋人贵客,他们的头发真的是金子做的吗?”
王果果的话,又引得一众人哄堂大笑。叶九笑着拍着桌子,喝茶都差点呛到,顺了口气才接着说:“王小果呀!洋人那头发要是金子,你是不是晚上还得偷一两根出来?你要是真能偷出来,也让哥们几个瞧瞧眼,看看那洋人的头发到底是不是金子做的?哈哈哈!”
“去去去,我才不干这种龌龊事!”王果果气愤的将头扭到一边。
犹如三年前他答应过殿下一样,他再也不会干那些偷鸡摸狗之事了。他答应了殿下,从此以后改邪归正,用自己的双手得到回报,证明自己活在这世界上是有价值的。
他现在有吃有穿还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什么不好呢?他还有一个日日夜夜想要守护的殿下,这样的日子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别人想要他还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