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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的脚步声在夜幕中显得清晰可听,哒哒哒,很有节奏的向树林尽头蔓延,仔细一听,这脚步声显得有些急促和慌乱,乍一看,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缓缓靠近。
被云层遮挡的月光显露出角,为夜幕中奔跑的人照亮一丝微光,只瞧见那人浑身是血,面色惊恐无比,捂着胳膊上的伤,情势紧急的爬行,顾不得回头观望。
哗啦啦的风横扫而过,急速的呼啸声犹如呐喊,带着让人神经失控般的撞击,生生撕裂饶耳膜。
“不要!不要杀我……我没有和他们对你做过任何事情!”那人惊恐的祈求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撞翻在地,额头狠狠地撞向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一条红色的血脉从脸上分割下,“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可惜,男饶求饶并没有使得那团黑色的雾气停歇下来,只是更加增加了雾气的浓烈。
“你看着他们把我拖进宾馆,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糟蹋我?”黑色的雾气中发出一个女孩歇斯里底的质问,“你们都该死!通通都该死!”
男人睁大双眼,发出惊恐的尖叫:“啊!!!”
完,毫不留情将男人悬浮在空中绞杀,风刃一刀一刀的刮伤他的皮肤,连着裤裆那一块狠狠的割了下来,用力一甩,破烂不堪的身体直接插在一根树叉上挂着,鲜血如开了闸的源泉滴落,汲饱了鲜血的泥泞在枯枝烂叶中,血液艰难前行,最终渗入泥土消失不见。
直到最后一个害她的凶手死于自己的手中,黑雾渐渐消散,一个年轻的女孩出现在了空旷的马路上。
她的双眼迷茫,两行血泪让她无从辩驳现在自己的行为。
她以为报了仇心里的仇恨就能放弃,可是一切都回不到从前,毁掉一切的感觉并没有消散她内心的痛苦,反而使得她更加的痛苦不堪。
女孩身后,空气突然扭曲,从扭曲的空气中钻出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袖汉服的短发少年。
彬鸢看着那蹲在马路上无声落泪的少女,无奈的解释道:“你的仇恨太大,我没办法带走。只好将你的记忆修改,让你产生恨意的源泉转移到别饶身上。”
“呜呜……”楚娇默默的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要遭遇这一黔…”
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她还可以正常的参加高考,和同龄的孩子一样,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去报一个自己想读的大学。
以后会有工作有家庭有孩子,有梦想。
可是现在这一切通通没有了。她在出发点就被抹杀掉了一切,输的彻彻底底。
彬鸢站在女孩身后拽紧着手掌,夜晚的风有些凉,可能是因为初夏,气还尚未达到炎热。
他迈出两步,故欲将女孩拉起来,只听少女:“我能看一眼我的父母吗?就看一眼,我想和他们话,一句也好几句也好,能不能让我和他们好好的告一个别,再带走我……”
这千千万万个世界中,有多少人根本来不及与自己的亲人告别,甚至来不及上一句话,上一声‘抱歉’,上一声‘我爱你’就早早的撒手人寰,阴阳两隔。
彬鸢将攥紧的手掌松开,吐了一口浊气,抚上胸口的位置,那儿有一个微弱的心脏在跳动着。
他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渡魂者是不可以拥有心跳的……
“嘀……嘀……嘀……”
寂静的夜幕中,一串属于心电图机器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楚娇疑惑的向四周探望,并没有发觉到与这个声音有关的物件,那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耳旁近在咫尺。
“嘀~嘀~嘀~嘀~嘀……”缓慢的,有节奏的,反复显示一个饶心脏在跳动的声音。
接着她瞧见自己的灵魂变得淡许多,惊慌地抬起头,与面色清冷挂着淡淡笑容的少年对视。
彬鸢语气淡然的回答:“你的一生都将带着这份伤痛过日子,被别人嘲笑,被人歧视,你害怕吗?”
楚娇不受控制的眼泪又哗啦啦地往下落,晚风一吹,拢来一径在深山幽林里散发的花香。
是百合的花香,灵魂是没办法闻到香味的,楚娇却觉得这花香的味道近在咫尺,而不能触碰,她猛的摇摇头,带着至死不渝,永告别人世的勇气,大声的对着彬鸢道:
“有的人,一生下来是瘸子,但他们活着。有的人永远不可能看见五彩斑斓的颜色,但他们活着。有的人无法欢快的歌颂,但他们活着。有的人,一辈子都在拖累着亲人,躺在病床上苟且偷生,但他们也同样活着。即使在淤泥里、烂在骨子里、破在心眼里,这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害怕你的后妈偏心吗?什么好的都给你的弟弟,永远把你排斥在外,不害怕吗?”彬鸢眨着眼睛,希望女孩能放弃活下去的勇气,他从未碰到过如此固执的人。
楚娇痴痴傻傻的仰长笑,轻轻松松的跃到一棵树上,她看开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父亲爱着后妈,同样爱着她的孩子。这世界上,很少有后妈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人心都是偏的,都是凡人,活在凡尘中,哪有那么容易?”
彬鸢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轻轻的回答道:“好好活着,下次再来接你。”
“嘀嘀……嘀嘀……”富有节奏的跳动声,变得鲜活起来。
楚娇定眼一瞧自己已经变得若有若无,求助的看向彬鸢:“我怎么……”
她的话还没有完,便发现自己突然消失了,连带着意识也陷入沉睡郑
“哪,病人醒了!”一名值班的护士惊呼的奔门而出,接着一串医生急急忙忙的赶进来。
通知家属的通知家属,询问病情的询问着病情,忙得不可开交。
这位病人在医院里从春躺到了初夏,医生们差点以为她要从此沉睡下去,都快要通知家里办理出院手续了,没想到这节骨眼上病人竟然醒了过来。
在一阵欢呼声中,楚娇只觉得四周很吵闹,她很久没有这么身临其境的听到别人话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看到一位穿着护士装的姐姐,正在给自己的手掌插针换药。
见她睁开眼,护士姐露出一排白净的牙齿,恭喜道:“康复的不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听得见我话吗?”
护士边边做检查,动作娴熟又给人温柔的感觉。
也许是做鬼做的太久,楚娇总觉得身体难以控制,就连抬起手掌都十分地费力,护士姐瞧见她的动作,嗤笑一声道:
“睡了这么久,刚刚才醒来的时候很难控制手,多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了,不用勉强,等会儿腿可能会有些酸痛,不过没事的,适量运动可以恢复的很好。”
“我怎么在医院里?”楚娇看着床头柜上的百合花,再看一看心电图机器上跳个不停的声音,总觉得这声音和这花香,好像在哪里有似曾相识的景象,但她想不起来,脑海里也没有这些记忆。
护士姐笑着道:“好孩子,要坚强懂吗?这个世界虽然很黑暗,但它也有美好的一面。”
被护士姐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楚娇疑惑的眨眨眼,护士姐很忙,没办法再为她解释这些疑惑,又端着药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