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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的风长喻什么都不知道，他在梦魇中独自挣扎，唇上一热，就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张开唇瓣主动缠上季以擎的舌。
食髓知味的他本就烈火焚身，风长喻这么主动，他也不再忍耐，边吻着，修长的手指边抚遍风长喻的全身。
待季以擎要脱掉风长喻的衣服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他不情愿的松开那两片薄唇，极不耐烦的问道：“何事？”
“送药的。”外头的人答。
推开门亲自接过药碗，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温柔的用勺子撬开风长喻的嘴唇开始喂药。
这事季以擎不是第一次做，所以并不觉得生疏。
记得第一次这么照顾一个人的时候，也是“何砚深”感冒发高烧。
那时候季以擎二十岁，“何砚深”十岁，因寄人篱下，他学会了什么都自己扛着也不愿麻烦别人。
那会儿的季以擎还不是督军，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士，常年跟着上头四处跑是在所难免的，那天他从外地回来就立刻赶回家看望“何砚深”，却发现人不知道烧了多久，已到了神智不清的地步。
他请了大夫，又没日没夜在床前伺候了好几天，“何砚深”这才好过来，也因此，季以擎受到了军法处置。
理由？
擅自离队，目无军纪！
季以擎收了思绪，慢慢将一碗药喂完，放下碗，目光又落在风长喻那不算明显的喉结上。
他在床边坐下，也不知怎的，今天就想拉一拉那双已许久未牵过的手。
风长喻现在不能受凉，季以擎便从被子一旁探入，伸进去，摸到那只烫呼呼的手。
还不等季以擎有所行动，那只手像被触电似的颤了一下，然后下意识收紧，无力地握住了那只手。
季以擎不再动了，就面目表情的看着双目紧闭的的人。
他的睫毛纤长，闭着的眼形成两条好看的弧度，似两道黑蝴蝶的羽翼，微微颤抖着。
心下一动，季以擎一点一点张开五指，软软地伸入那只手的指缝间，就像曾经做过的无数次那样，与他手十指相扣。
风长喻的手掌心柔软，肤白貌美，一点都不像个男孩子，反倒像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
烧还未退尽，手心热得像只小暖炉，却没有一点汗。
那触感十分美好，以至于季以擎僵着身子，伸着手停留了一会儿。
但他想“何砚深”应是恨自己的，如若知道这手是他的，断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如此一想，他便将手从风长喻手中抽出来就要离开，却被风长喻一把抓住，紧紧的不松开。
季以擎望着这个病态中的男孩，喉结微凸，忄生器官还不成熟，正值青涩的时候，较外头那些女子而言，自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诱人气息。
风长喻的身子很热，还未清醒过来，但他似乎知道这个男人要走，原本无力的手此时抓季以擎抓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男人就会消失。
他知道，之前在大牢里做的那一切若是叫风长喻醒来，指不定又要怎么闹。
但他却不后悔，至少，他终于得到他了不是吗？
“何砚深”六岁时就跟着季以擎了，两人都是孤儿，他是季以擎养大的。
小时候两人穷，刚到清源县的时候连饭都吃不起，全靠季以擎外出帮人干些体力活换取一点点吃食。
但那一点怎够养活两人，所以季以擎从来不吃，自己悄悄啃起了树皮。
那时候的“何砚深”才六岁啊，哪懂的心疼人。
见季以擎吃树皮，便把自己的吃食给他，季以擎却告诉他：“树皮是甜的，比你这好吃上许多。”
后来，因为季以擎不肯给“何砚深”吃甜树皮两人还闹了别扭。
这样的苦日子过了一年才慢慢好起来，虽然没有肉，但也足以养活两人了。
后来，季以擎被当地军阀汪作为看上，自此带在身边，教他枪法。
季以擎也很争气，不到三年，却已成汪作为眼前的红人，事情交给他办汪作为从来都很放心。
“何砚深”八岁的时候因痴迷戏曲，季以擎便了了他的心愿送他进梨园唱戏。
这么多年下来，两人心意早已想通，虽不明说，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季以擎很宠“何砚深”，从不舍得他吃苦，就连皱一下眉都心疼得不行，哪里舍得与他交鱼水之欢让他疼。
“何砚深”是季以擎捧着疼着的心头宝，清源县的人只知道两人是兄弟，却不知他们中有一段违背天理伦常的感情。
还记得中秋节那天，季以擎说：“啊深，我没办法娶你回家，没办法给你名分，但我会为你一生不娶，只同你欢好，只爱你一人，只疼你一人。”
进季家族谱是“何砚深”想了许多年的事了，如今季以擎的话如当头一棒，打了“何砚深”一个措手不及。
但他没有哭闹，只是笑着说：“没关系，只要能和哥在一起，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后面就发生了之前交待的事，为两人之间的矛盾误会埋下了深深的地雷，一碰就炸。
季以擎不是不信“何砚深”，只是爱太深，他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没用，他的啊深也不会被逼着唱《千秋》了。
拉着自己的手突然动了动，季以擎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就看见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季以擎见那张面孔没有任何表情，便道：“我去叫下人来。”
谁料，刚要转身，床上的人却不松手。
季以擎转身看着那张迷蒙的面孔，“怎么了？想我留下来？”
风长喻点了点头。
季以擎在一旁落座，与床上的人仍十指相扣着的，但却只字未言。
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季以擎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饿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风长喻又摇头，慢慢松开紧握着季以擎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下三个字。
你是谁？
季以擎骤然睁大双眼望着床上的人，问：“你不认识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