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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庄,神医田大夫家偏房病榻上,一名军士斜躺着,面上苍白,嘴唇发紫,一道深长的伤痕从锁骨至下腹,包扎的纱布上溢出脓血,散发点点恶臭。
这军士名叫许乐,原是河阳府军的一名百夫长,青天寨一战被蛮兵斧头划拉了一斧,还好他武功了得,有武士实力,及时后退了半步,受伤后一直混在石阿牛等人身后,得以侥幸存活下来。
此时许乐身前,一名十七岁左右青衫少女正小心的掀开伤口上的纱布,轻柔而熟练的擦拭掉脓血,敷上药草,慢慢裹上新纱布。
这少女娥眉淡扫,不施粉黛,却仍然掩饰不住绝世容颜,腰肢纤细,更衬托出胸前起伏,曲线玲珑,落落大方。许乐皱了皱眉,担心自己伤口的脓血恶臭熏到这个兰心蕙质的医女。
“是不是弄疼你了?”医女开口道,声音似黄莺出谷,婉转好听。
“不疼不疼。”许乐赶紧道。
“换完药,再休息上三五天,伤口结痂就好了。”田晓兰情深安慰道。
“姑娘救命之恩,许乐没齿难忘,日后姑娘如有差遣,我定当舍命相报。”这许乐却是个重情义的汉子。
田晓兰听见这话,心中也是一暖,想起明日恶霸徐元豹就要上门迎亲,心中害怕,不由看向门口。
偏房门口,一个一脸憨厚的少年军官,跟一个木头一样呆呆的杵在门框上,一直看着她给军士们疗伤换药。
少女面上微红,心中诧异,这呆愣愣的木头竟然是这群杀气腾腾的军士的头领。
看到少女楚楚动人的目光望向自己,石阿牛收起心中旖旎,尴尬一笑:“多谢田姑娘给军士们尽心医治,在下有点事情跟姑娘和田大夫商议。”
田晓兰微微一礼:“恩,石统领跟我来。”当先引路朝正体走去。
“叫我阿牛就行,统领就见外啦,只不过是兄弟们抬爱罢了。”石阿牛憨厚的道。
原来石阿牛等人送走张立,又商议了一番,石阿牛,刘长根就带了军士直奔田家庄而来。
医馆正厅中,田神医和刘长根早已坐在桌前等候多时,不知道刘长根和田神医说了些什么,现在田神医的对苍天军军士的态度大好。
石阿牛忙拱手道:”田神医,我等此次前来,除了感谢尊父女对手下军士的医治,还有一事相求。”
田神医道:“万万不敢当,是我父女得感谢将军搭救之恩才是。”
一旁的田晓兰疑惑问道:“爹,您这是?”
田神医道:“晓兰,明天那恶霸徐元豹就要来咱家抢人了,我不能看着你被这畜生糟践了,刘统领刚刚和为父说,愿意帮我们解决这事。”
田晓兰听到这,这两日悬着的一颗心落地,感激的看向石阿牛和刘长根:“多谢石统领,多谢刘统领。”
石阿牛正色道:“我苍天军替天行道,专管天下不平之事,恶霸徐元豹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我等习武之人,该出手时就出手,惩治恶人,还乡亲父老一个公道。”
这话正气凌然,义愤填膺,田神医父女听得感动,心潮澎湃。
田神医不无忧虑道:“石统领,这河邑堡徐家手底下有三百多家卒,鹰犬走狗众多,又强行征派周边村子的三千多村民供他们驱使,我们田家庄众多青壮年也被征派了,现在庄里只剩些孤儿寡母,要是因为我父女而连累众多苍天军军士丢了性命,老汉实感良心不安啊。”
田晓兰面上也露出愁容。
石阿牛有心在佳人面前表现,大义凛然道:“我们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护民,是为了百姓们生活得更好而战斗,哪怕是死,也是值得的。况且徐家作恶多端,乡民们只是敢怒不敢言,大多数并不会给他们家卖死命出力,待我苍天军灭了徐家三百家卒,解救村民百姓和家人团聚。”
这乱世世道,任命如草芥,人们都是艰难求生,哪怕为奴为婢,也是活着,比死了强,田神医心性刚烈,面上依旧满是愁容,为石阿牛等人担忧。
刘长根道:“田神医不必担心,石统领武功高强,我们一百多苍天军都是精兵强将,莫说三百徐家家卒,现下驻守河阳城的四百蛮兵,在我们看来也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田神医道:“刘统领此话当真?”
刘长根信心满满:“这河阳城,不日就是我们苍天军做主,我们苍天军乃是正义之师,必定保证河阳城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石阿牛道:“田神医,我石阿牛说到做到,我苍天军治下,对河阳城百姓肯定秋毫无犯,河邑堡万亩良田将来也要交还给河阳城百姓自己耕种。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请老神医务必答应。”
“石统领请讲。”田神医疑惑道。
石阿牛诚恳道:“田神医有所不知,我苍天军虽然军士实力高强,但是军中却没有医士,战场上刀枪无眼,军士受伤在所难免啊,好多军士得不到及时医治而死,实在是令人惋惜心痛。石阿牛替兄弟们,恳请老神医父女出山,帮我苍天军训练医士军卒,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说着,石阿牛便要拜倒。
田神医赶忙扶住石阿牛道:“愧不敢当,只是老朽多年前就发下重誓,不再出门给人诊治。”
石阿牛心里焦急,这老头,油盐不进,牛爷都要给你跪下了,你不去军中,田晓兰也跟你一起,我这以后怎么跟田晓兰接触,日久生情,总不能我天天往田家庄跑呀。
石阿牛道:“田神医,我答应你,只要你帮我训练几个医士军卒出来就可以啦,到时候你再回田家庄安养晚年可好?”
田神医面有难色,默默不语,一旁的田晓兰看着石阿牛有些焦急,有心帮忙说话,可她知道父亲自她记事起就从未出村治病,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石阿牛看田神医坚决不肯出山,一旁的田晓兰皱着秀眉,急忙给刘长根使眼色。
那意思就是,狗头军师,该你发挥了,没医士,军队打仗损耗必定很大,小伤小痛的易感染也会死人,如何是好。这田晓兰深谷幽兰一般藏在这山村,以后不得便宜哪个乡野汉子去。
刘长根连忙道:“田神医,这明日徐元豹就要上门强娶田姑娘,我这有一计还得你们配合,方可保田姑娘万全。”
刘长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安排计策,石阿牛等人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