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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杂乱的空间
头上的吊灯透着微凉的光芒。
这个夜色静谧的晚上,透过这点光,方能辨别周围的情况。
顾清沅转醒的时候,被那道光线闪了眼睛。看到脚踝及手肘上绑着的粗绳,有一瞬间的害怕。
连忙动手试图逃离桎梏,奈何没有一丝用处。
顾清沅环顾四周
昏暗的灯光下,周围一片狼藉。
大概是被搬迁过的厂房,已经有些年头了,破旧的桌子上积了厚厚的灰。
外面隐约透着寒风,通过窗户的缝隙传来,顾清沅猛的打了个寒噤。
内心深处的恐惧在这个深夜逐渐蔓延。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看下微凸的小腹,没有任何疼痛。
还好,还好,腹中的宝宝没事。
顾清沅听着外面有人喝酒打闹的声音,大概有四五个人。
而现在,自己寸步难行,被绑的严严实实,而且腹中还有孩子。
不由得,在这时候,她特别想念某个人。
他知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他会不会来救自己,但很快,她的希冀就被磨灭了。
不会的,不会的,顾清沅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自己蜷缩在一起。
他不要她了
他说过不要她顾清沅了
大概他也不要她肚子里的宝宝吧。
杏眼湿润着,顾清沅抬起头不想要眼泪掉下来。
她现在还有宝宝,她必须坚强地活着。
这是被关的第五天了,顾清沅用石子在墙上刻了一道痕迹,刚好一个完整的正字。
到底是谁要绑架她?
无数次,顾清沅想过这个问题。
可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
顾清沅绑着双手,啃着手中的白馒头,馒头有些硬,但为了活着,顾清沅还是一口一口地啃着。
一阵刹车声。
顾清沅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她站起来,想走过去,奈何双脚被绑,只能跳着去窗户下面,依稀能听到谈话声。
“王老五,人呢?”来人一脸凶相,脸上一道恐怖的刀疤。
王老五笑呵呵奉承着:“天哥,在里面呢,我做事您放心。”
刀疤男子一踢旁边的凳子,喝了碗桌子上的酒:“给我看好了。”
王老五:“天哥,您交代的事肯定办妥。”
刀疤男子坐了下来,吃了点桌子上的下酒菜。
王老五殷勤地给刀疤男子添酒:“天哥,您看我们已经等了五天了,上头有啥指示啊。”
刀疤男子有点气愤:“那娘们本来答应50万,让我直接撕票。但干我们这行的,虽然干的事儿不干净,但也不能摊上人命。”
“那是,那是。”王老五附和道。
刀疤男接着说:“我打听到这个妞是顾家的掌上明珠,她有个未婚夫,是傅家,就是那个势力滔天的傅家,这下我们算是摊上事了。”
王老五经这一吓,差点要尿裤子了。
我勒个老天,顾家,还有傅家,没想到这小妞的来头那么大,这下算是被坑了。
王老五差点跪下来:“天哥,你可要救救兄弟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就靠着我过日子呢。”
刀疤男一饮而尽:“好在现在顾家傅家都不知道这妞失踪的消息,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只能。”戛然而止。
刀疤男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然后把尸体在半夜扔入新安江。”
王老五一听,仔细想了下:“那天哥,今晚行动。”
顾清沅听的开始害怕,今天晚上,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候,门外有了动静,顾清沅连忙闭眼假装睡觉。
王老五打开铁门的铁锁,给刀疤男让路。
刀疤男进来看了看,瞧着没什么事,便走出门:“小心点。”
王老五点头哈腰。
然后车子离开的声音。
这时候,顾清沅睁开眼睛。现在该怎么办?
门外,王老五教育两个手下的声音:“你们两个给我看好了,我先下山寻些东西。”
两个手下马上应道:“好的,老大。”
这时候,顾清沅听到铁锁再次打开的声音。
两个小罗罗走了进来,一个走出去望风。
顾清沅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影,身上止不住的颤抖:“你,你干什么。”
小罗罗拿着一把刀,一边淫笑:“你这妞长得真是好看,我们头让我们俩杀了你,但我一想,瞧你这花容月貌的,直接杀了真是可惜,我们也在这里守了五天,不如让哥哥好好尝尝你的滋味,这傅少的女人,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顾清沅听着,全身毛骨悚然。
看着前面让人恶心到骨子里的徐混,“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随手拿起地上的碗砸过去。
小罗罗捂着被砸出血的额头,怒气冲天:“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贱人,等会儿让你饿死直接做个水鬼,有你好看。”
说完,看着一直流血的额头,连忙出门把锁锁上,去找包扎的药物,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
顾清沅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放松,她靠着墙角,突然想起什么。
看着周围没人,跳着过去拿那只摔碎的破碗,用裂口来割断捆住手脚的麻绳。
绳子很粗,顾清沅割得全身都出了很多汗,终于手上的绳子断了。
顾清沅连忙除去脚踝上的绳子,一下子手脚都失去了束缚。
这时候,徐混的脚步声近了,顾清沅连忙躲在门后。
顾清沅躲在门后,屏佐吸,她心里很怕,拿着破碗的手有点颤抖。
门锁开了,一个徐混进来,看着角落里没人,突然慌了,正想叫外面屋里的伙伴。
这时,顾清沅从背后找准时机,凭着外科医生的直觉,直接挽住那人的脖子,用破碗锋利的尖口直接刺入颈部颈动脉的位置。
徐混一下子就瘫软下去。
顾清沅连忙关上门,上好锁。
看着外面这时候没人,连忙向外面跑去。
天色有些黑了,周围都是树林。
顾清沅不知道方向在哪里,她只知道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有可能被抓回去,只能在黑夜中不停跑,不停跑。
突然脚上一块石头绊住了,顾清沅摔了下去,一阵疼痛袭来,但顾清沅顾不了那么多,连忙向前面跑去。
顾清沅隐约听到后面已经有人追过来了,心里更是慌乱。
不时都有树枝树杈划伤她的衣袖,划破她如玉一般的肌肤。
但这时候的顾清沅一心只护着微凸的小腹,心中的执念支撑着她往前,再往前。
树林子里已经暗得可怕,树叶层层叠叠,已经瞧不见什么光亮。
除了风声,更多的是奇奇怪怪的声音,不知是什么鸟,发着哀嚎。
那声音,直接侵入人的骨髓。
接连五天未好好吃饭,连续跑了那么多路,顾清沅已经体力不支。
但她知道,她不能停下来。
这时候,她想到了死。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了,爹不疼娘不爱,家也没了,傅叙安也不要她了。
什么顾家掌上明珠,什么傅家准儿媳,什么都是空的,呵呵,什么都是虚的。
你们都抛弃了朝朝,都不要朝朝,都不要了。
顾清沅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那么,我也不要你们,我不想见到你们。
她唯一剩下的只有她的宝宝,她咬了咬牙,艰难地走着下坡路,她要活下来。
顾清沅的神志已经恍惚。
她突然跑到了一个宽敞的地方,感觉有灯,感觉有人影,感觉有人说话。
然后她看到了一辆车正向她驶来,她想躲开,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连迈开步的力气都没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灯光如白昼,靠着最后的意识,用右手护着小腹。
然后,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半空中,眼前出现了很多声音。
冷漠对着自己的爸爸,妈妈离开的身影,傅叙安说着分手的样子,还有,还有孩子。
那是她的宝宝,她在挥手告别……
不……
突然,她感到身边陆陆续续有人围过来,有人在打120,有人在喊她。
但是很累,很累,她不想闭上眼睛。
她看到了漫天的红色,血一样的红色,周围都是血腥味。
感到自己的血一直往外流出。
顾清沅很想睡一觉,但脑子还在转着。
她好像被送往了医院,熟悉的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声音。
她感觉得到有人在给她注射药水。
她感觉很痛,全身都感觉被碾过一样的疼,她大概真的是被碾了吧,为什么这么疼,她很想哭,但哭不出来。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她觉得很冷,捂不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