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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安的招式按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是拳法,他是在部队里练的特种兵徒手格斗术,而且他从小就练跆拳道和泰拳,所以出招稳准狠,讲究用身体最硬的部位去攻击对手最脆弱的部位,招招追求一招制敌。
长乐就算是从小习武,但毕竟是娇惯公子哥,拳法不够精准有力,招式过繁,难敌顾长安的军人铁拳,他往顾长安脸上抡的拳头,顾长安都巧妙躲过了,而顾长安捶在他腹部的拳头却像是铁锤般的重击,要不是他身量灵活善于躲闪,恐怕早就败退了。
“啊!”一心想在顾长安脸上留点印记的长乐百般不能得手,却反过来被顾长安一拳击中,右眼变成了“熊猫眼”,顾长安又一拳从他下巴抡了上去,一个勾拳打掉了他的一颗牙,他惨叫一声,一颗牙和着血吐了出来。
他这一声惨叫在风叔心里又如同地震般的效应,看长乐被打得这么惨,景懿心急着,画音却乐了,还用手绢包起了长乐吐出来的那颗牙,跟着台下的人一起喊“长安大侠!长安大侠!”。
紧接着“咚”地一声,长孙家小公子长孙长乐被撂倒在地,顾长安的膝盖压着他的背,又一个反手擒拿向后扳他的胳膊,将他制住动弹不得,于是长乐败局已定。
裁判上台,有点颤颤巍巍地数了十下,长乐还是反抗不了起不了身,于是裁判只能和风叔对视一眼,擦擦额上的汗,敲响了锣:“此场,擂主胜!长安小霸王挑战长安大侠失败!”押注官又宣布了一遍,台下买长安大侠赢的人热烈欢呼。
顾长安一点没松手,趴在地上的长乐像只发怒却无可奈何的小狮子,怒骂顾长安,顾长安拍了下他的头:“服不服?说服我就放了你!”
长乐那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任顾长安怎么拧他的胳膊,那个服字他反正是不会说出口。裁判小心地凑过来对顾长安道:“比试已经结束了,快些放手吧。”
顾长安瞪了裁判一眼,甩开了长乐的胳膊,起身拿过裁判端着的悬名金。景懿赶忙过来扶起长乐,刚遭受了人生中第一场惨败的长安小霸王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顾长安,然后他们看到顾长安下了台径直到拳场的悬名墙上把“长安大侠”的名牌拽了下来,对风叔不屑的喊了一句:“大爷不陪你们玩了!”顾长安愤然地往风云堂外面走。
长乐推开景懿,也冲出了风云堂,在门外,他对顾长安吼:“混蛋!你给我站住!”
顾长安驻足,咬牙回身,望向追上来的三个贵族少年,直视着长乐:“怎么?小子,还想打啊?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这辈子都别想打赢我!你还是省省吧!”
长乐气不打一处来,不服气地说道:“我是三脚猫的功夫?你说我武功差?你知道我有多少师父吗?小爷我好歹是在风云榜上有名的好吗!”
顾长安冷笑:“都被我打成这样了还没有点自知之明?还榜上有名呢?要不是别人看着你的身份让着你,你这长安小霸王的名号根本和风云榜挂不上边!”
“怎么可能!岂有此理!”长乐冲上去对他怒吼:“你这混蛋胡说!”
顾长安和他在咫尺之间对视,嗓门提得比他还大:“就是别人让着你!就是就是!不信?你自己看!”
他把那个纸团塞给长乐,长乐打开,景懿和画音也冲上来看,上面急促的笔迹写着:“贵人在此,手下留情,若是输拳,必有厚赏,但若赢拳,取消悬名。”
长乐和景懿都气得面红耳赤,长乐问:“这是谁给你的?”
顾长安回道:“风叔。他就怕我赢了你这贵公子,还威胁我,真是混账的风云堂!”
画音脱口而出:“可即使他威胁你,即使你知道对手身份不一般,你还是打赢了?”像他们这种贵族子弟,其实多多少少心里都清楚,在外面做什么事,只要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都会歉让奉承,风叔若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他们比试时安排人输给他们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见惯了别人的阿谀虚伪,像顾长安这样有骨气的倒让他们惊讶。
顾长安横眉,瞪了一下风云堂的招牌,“是啊!大爷我才不会打假拳哄你们这些纨绔子弟高兴呢!你们在我看来的确不一般,是很差劲!我最讨厌潜规则做假了!没想到风云堂也是这样不堪,老子不惜得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撂下这话转身就走,最后还回头对他们喊道:“傻小子们!长点心吧!下回找师父找个靠谱点的!”
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长乐问:“他这是怎么了?”
景懿摇摇头,回道:“我不知道……”
长乐转身,怒气冲中地重回风云堂,脸上挂着彩的长安小霸王也许在拳场上是有名无实的,但论起砸场子,他是无人能比的。他进去揪住风叔质问,风叔只好招了,从他和景懿来风云堂悬名的第一天起,风叔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了让他们在风云堂玩得高兴,每次他们比拳,风叔都要私下和挑战者“沟通”一番,所以他们每次都吃不了亏,还能在风云榜上挂上名次。谁想这次长乐挑战顾长安,风叔来不及安排,顾长安又偏偏不肯配合,这才泄了底。
长乐和景懿大受打击,自信心受创,长乐把风云堂拳场砸得一塌糊涂之后,就发誓再也不会来这了。画音刺激他:“就知道发脾气砸场子,有种的好好找个师父学点本事再打回来啊,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啊!”
长乐第一次觉得画音说的话很对。
顾长安拿着那些银票,直接去了玉琼居,先不考虑风云堂的饭碗没了以后该怎么办,他只顾着喝酒把自己灌醉。
他又喝得烂醉,趴在酒桌上呼呼地睡着,到了日暮西沉时都还不醒。直到一盆凉水倾盆泼来,他才一个激灵吓醒了,睁大眼睛,看见长乐和景懿立在面前,长乐手上举着一个木盆,见他醒了才放下。
顾长安怒火中烧,抖抖湿透的上身,用力拍桌,手臂一甩就甩出一串水珠,对他们吼:“你们有毛病啊!干嘛用水泼我!”
长乐还理直气壮地回答:“叫你半天了,你都不醒,只好这样罗!”
景懿垂下脑袋,嘀咕了一句:“我拦他没拦得住……”
顾长安把衣服上的水甩向长乐,长乐用“熊猫眼”愤愤地瞪着他,“有完没完?你们两个死小子想干嘛9要打架是吧!”
长乐和景懿齐声回道:“我们不打架,我们来拜师!”
“拜师?”顾长安怔了一下,抹了把脸上的水,十分不解的望着他们:“你们有病吧?”
景懿真诚地摇头:“我们没病!”
他和长乐对视一眼,齐齐在顾长安面前跪下,拜倒:“弟子拜见师父!”
顾长安的醉意已经被长乐一盆凉水给浇清醒了,但他不确定这两个小子是不是喝多了:“扯什么呢?别给我来这套……”他的话被一阵酒香打断,转过头来,见画音凑到了他旁边,把一坛酒举在他面前,说着:“这是玉琼居最好的酒,百年花雕,特地买来给大侠尝尝,还有这……”画音指指放在桌上的一箱金锭子:“这是拜师金,大侠,你就收了他们俩,教他们拳法吧!”
百年花雕加黄金,这真的太诱人了,顾长安怎么拒绝呢?他很“挣扎”地思考了一下,还是一把抱住了那箱黄金和酒坛,对那两人说:“想让我收你们为徒,可以!但是还有一个条件!”
景懿喜道:“什么条件?师父你只管提!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顾长安看着他俩,不经意地邪笑一下:“那好,你们两小子去酒馆门口站着,等我出来!”
他们起身,看了顾长安几眼,出了门外,长乐和景懿站在玉琼居门口,画音在门里看着以防顾长安逃跑。
好一晌没有动静,景懿和长乐奇怪地回头望,突然间一盆凉水扑面而来泼在他们俩身上,一滴都没有浪费,把他们淋得全身湿透,两人傻眼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到顾长安在哈哈大笑,满意地放下了盆子。画音简直笑到不行。
“好了!扯平了!两个傻徒弟,走吧!”
于是乎他们离开了玉琼居,浑身水淋淋的师徒三人在画音不停歇的嘲笑声中,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昼市将歇的九回街上。
“师父,你的拳法好奇怪,是什么拳啊?”
“……只管学就是,还问名字,怎么这么烦人?”
“那师父你是从何门何派啊?”
“……特战旅……飞鹰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