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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凛躺在火炤怀里,呼吸急促不稳,本就苍白的肌肤颜色,此时是一种接近腐朽的惨白,额头满是汗,灰蓝色的短发粘黏的贴在她的脸上。
手臂上的烧伤狰狞可怕,触目惊心,以手肘为界,上方的肌肤雪白细腻,只有几道粉色的像是吻-痕的旧伤。
而手肘以下,看不见一点皮肤,都是烧焦的血肉,靠近肌肤表层的那层血管被烧焦了,干裂的卷起,就像是枯焦的树枝,表层的血肉也被烧焦了,到处都在干裂,渗出鲜血,空气里漂浮着烧焦腥臭的味道。
雪凛的手臂甚至缺了一块肉,是之前撞击造成的,就像是一个血窟窿,流血不止,隐隐可见白骨。
张启寒倒是没想过会这么重的伤,连忙伸手向雪凛,想要将她抱去一边的卧榻躺着,也好方便他救治。
火炤下意识的躲避,用力抱紧雪凛,视线满是敌意的看着张启寒,警惕道:“人类,你想做什么?”
萧千凝揪住凤族少年的一绺红发,使劲的拽了拽,“火炤,你可以将小凛抱得更紧些,谁也不许碰,生人勿近,这样就能完美错过她最佳的救治时机,好让她彻彻底底的成为缺了一条手臂的残废。”
火炤怔住,一时间反应不来,好半天才懂萧千凝的意思,着急的抓住张启寒的手腕,“你是药剂师?那你快!快救她!”
张启寒温和的目光就像是三月长河岸边的一片垂柳,清然宁静,寻常人显得锐利锋芒的剑眉,在他脸上,也是一种笔墨书画般的翩翩风雅,他拍了拍火炤的肩膀,微笑道:“阁下不要急,先将姑娘放到卧榻上,在下好医治。”
火炤难得听话,将雪凛抱到卧榻上。
张启寒坐到榻侧,避开雪凛烧伤的手,替她诊断伤势,“凤火灼伤,神识和魂府都有波及,好在不算严重,因为混有其他族群的血脉,族群天性,要比一般人族更加畏火,手臂的伤才会这样严重。”
火炤似懂非懂,只急着道:“那她会不会有事?”
“不会,外伤好治,凤火的热毒也不难逼出,只是会留下疤痕。”张启寒深幽的视线像是一座看不见底的古井,沉淀着难以捉摸的情绪,他凝视着火炤鲜红似火的长发,眼底仿佛映照出一片燎原的火光,“毕竟是火凤一族的天源凤火,只灼伤到这种地步,已是万幸!”
火炤自和萧千凝等人同行便消除了气息,寻常修行者只能感觉到他的高深境界,从他的发色眸色判定他不属于人族,这是第一次,他遇到能看出自己是火凤一族的人类。
凤族少年下意识就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很快,他意识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眼前的人类是接近圣者的大强者,境界在他之上,自己的属性和他对上也没有优势,毫无优势。
而且,火炤还需要这人类去救雪凛。
张启寒说这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顺嘴提了一句,他太聪明,太敏锐,一眼便从凤族少年眼中看出了所有,药祖大人倒也不在意,只是谦谦温礼地道:“张某要替姑娘治伤,劳烦阁下退后,暂时勿扰!”
火炤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退后到墙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处。
萧千凝倒是淡然从容,她和张启寒认识十多年了,自是相信他的医术,再者说了,药祖张启寒都治不了的伤,这座北天神域还有谁人能治?
小殿下将奶团子抱在怀里,靠着窗户,还有闲情逸致看接下来的竞拍,以此打发时间等待。
姚一瑶蹲在墙角,竭力的控制自己不向罗玄出手,她真的很想凝形冰弓雪箭,拉弓瞄准,可是她不能,这次要是做了,萧千凝肯定就真的不要她了。
“豆奶酥,红豆千层糕,梅花糕,桂花糕,绿豆糕,紫薯糕,杏花饼,芙蓉糕,荷花酥……”
姚一瑶絮絮叨叨的默念裴云溪做出来的那些糕点,想要用对甜食的渴望,控制住自己的双手。
半个时辰过去,张启寒替雪凛包扎好伤口,从空间法器里拿出四五瓶药,“我替她逼出了热毒,也修复了烧伤的魂府,手臂的烧伤也用治愈术治愈了,新生出来的皮肉和血管很脆弱,要注意调养。”
火炤点了点头,视线紧紧地盯着眉眼终于平稳下来的雪凛。
“这个药……”张副院长拿起一瓶药,想仔细说说医嘱,谁料眼前的凤族少年看都不看自己,就跟没他这人似的。
药祖阁下的脾气真是好,这样被人无视,也依旧言笑晏晏,秀雅清俊的容颜被透过窗户的太阳光线染上一片暖色的光,他偏头看着火炤,识趣的拿着药去找萧千凝。
“这个药,一日三次,饭后内服,用来清凤火余毒,这个药一日一次,外敷伤处,强化皮肉,这个药,一日两次,晨起睡前,至于这个,三日一次,用来稳固修复的魂府。”
萧千凝接过药,礼貌的一笑:“多谢!”
张启寒淡然微笑,“不谢,是我谢你,在最后给了宋伈那孩子一点关怀,做了我该做却没有做到的事。”
萧千凝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来,接近漆黑,“她叫我一声姐姐,我为她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她想为那个女孩做更多,可惜,做不到了。
春祀秋祭,薄逼纸,几缕轻烟,唯此而已!
张启寒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他走出房间,走过罗玄的时候伸手揽他一起。
罗玄听到了,有些担心的看他:“阿寒……”
张启寒没有在笑,一贯温和的眼冷得无光,眉目间那种濯濯如细柳垂垂的清然淡薄,就像是破碎的山水画一般,渐渐龟裂出蜿蜒错综的裂痕,一片片的剥落在罗玄眼前。
“杀人,救人,这么些年,双手鲜血,满身孽债,只有这次,我……”
罗玄很多年没有看到张启寒露出这样落寞孤独的神情,他不由得伸手,搂住他的腰,给他支撑。
就像他们过去的百年,相携前行,彼此支撑!
张启寒感觉得到,腰间那只带着热度的手,罗玄的手很好看,骨骼不粗不细,很是匀称,也很修长有力,出拳时就像是能顶起一片天地,破开艰难险阻。
掌心有一道百年难消的伤痕,是因为他才留下的,他也是因此,才转去学了药理,制药炼丹,他不想罗玄每一次受伤,自己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侧。
张启寒听到罗玄在耳畔说话,是一贯的刚强和硬劲,“张启寒,你是医者,救人就好,我早就说过了,杀人的事,我来做,我一个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