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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月朗星稀,黑暗中,一个影子跳过。
冷茗衣紧紧抓住一棵大树的枝桠,探头望去,这路径应该没错。她的轻功不熟练,跃起来还得歇一下。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耐性不够,没有牧兰玺白的消息,她耐了几日,终于忍耐不住想要去看一看他现在的状况。
飞纵几下,终于落到了一个屋檐上,她轻轻的伏在屋檐下往下看,是王府的后院,离他的书房还有一些距离,正准备离开。却见对面圆月门里走出来一人,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分外的清晰。
是他?她心中一喜。
奇怪,这个后院很偏僻,大半夜的他来到这里做什么?
还未等她思量明白,只听到牧兰玺白轻斥道:“出来吧9以为本王没发现吗?”
冷茗衣一惊,以为他发现她了,正要出来,谁知……
圆月门中又走进来一个人,看身姿是个女子,那女子身穿黑衣,头戴黑纱,在夜色中仿佛幽灵一般。
“哈哈……”女子仰头娇笑,“十三王爷果然警觉。”
牧兰玺白回头扫了她一眼,冷冷道:“凤姬你半夜三更过来,被人知道怕是不好吧?”
凤姬?
房顶上的冷茗衣呆了一下,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什么好不好的?”凤姬妖娆万种的取下了脸上的纱巾,露出一张冷艳的容颜,月光下,美眸流转,分外的娇艳。
凤姬见他脸色不好,笑道:“你既已答应了成为我凤姬的夫婿,何必做出这副模样?改日金殿上禀告婚事,难不成你也这副模样对我?”她冷冷一笑:“这副样子,王爷你是诚心要我悔婚吗?你虽然是我妹妹心上人,但却不是我的,我也未必非要同你成为夫妻的!”说罢冷笑不止。
屋顶上,冷茗衣听到那番话,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什么?怎么可能?自己才是未来的王妃,什么时候轮到这个什么凤姬了?不可能,一定是这个女人一厢情愿,玺白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个女人?
牧兰玺白见她有些生气,缓和了颜色,道:“你也无需生气,不过是因为你来的这样子太鬼鬼祟祟,既然想来,过来便是,何必闪烁。”
凤姬笑着走过来,一手攀着他的肩膀,笑吟吟的说:“我还不知道冷酷如王爷竟然有如此温情脉脉的时候呢?哟,你的魅毒是如何解的?难不成是找了那个冷茗衣?哼,她也不过是一颗解药而已。算了,别谈她了,反正你就要成为我凤姬的夫婿,她算哪根葱啊。王爷,今夜月色郎朗,不如咱们去赏月吧?”
牧兰玺白不自觉的蹙眉,伸手握住她乱摸的手,淡然道:“既然这样,那便赏月去吧。”
这个时候,只听到屋顶上“哗啦”一声,牧兰玺白猛的抬头,却见那屋顶上一个人影闪过,看那动作,竟然很似一个人。
他心中一惊,不好!急忙甩开凤姬的手,飞身而去。
凤姬身为国主,还从未被如此无礼的对待,恨恨道:“牧兰玺白,有朝一日,我要将你握在手心里玩耍!”
“茗衣——”
牧兰玺白一路追过来,他一个飞纵,到了那影子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当她抬起脸时,只见两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只是她努力忍着,没有哭出来。
“茗衣……”他错愕的看着她,思忖到他们方才的话一定被她都听了去。
“走开!”冷茗衣怒喝,冷冷看着牧兰玺白,仿佛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好狗不挡道!”
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这般无礼和冷酷的话语,他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
“茗衣,你听我说。”他一把抓住了茗衣的手,不让她逃走。
“听?我刚才已经听的够清楚了!”她突然,低头狠狠咬在他的手腕上。
“啊——”他剧痛放手,低头看时,手腕上豁然是血印。
“茗衣——,你冷静!”
“冷静?”冷茗衣猛的回头,定定的看着他,“我已经够冷静了!我冷静到傻傻的被你戏弄,被你欺骗,看着你拥着别的女人入怀,却还以为有一个位置是为我而留的!我是太笨了,太傻了,太冷静、太淡定了,所以……才落到今天的地步!”
“你应该听我解释……”
“解释?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娶凤姬?”
“这个……”
“是不是!”她几乎歇斯底里,她只要一个答案,“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抬眸点头:“是。”
这一个“是”,仿佛晴空霹雳,打在了她的头上。冷茗衣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心上人就快成为别人的新郎,而自己却还在一边做着美梦。
她的腿突然很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但是她不可以倒下,不可以让这个男人看扁。
她的身体晃了晃,颓然道:“好吧,这就是答案,我知道了。从今往后,你,牧兰玺白,同我冷茗衣再无瓜葛。”
她转身就要离去,突然牧兰玺白追上来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的腰身,他的脸紧紧贴着她的,可是她没有任何感觉,此时此刻,只有——恨,无尽的恨意从心底升起。
“放开我!我……不想恨你,真的不想……”
“茗衣,我牧兰玺白曾经发誓,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到现在,我依然可以发誓!我爱你,茗衣,你别走。”
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她这一走,便永远的消失了一样。
“呵呵……”
她只是笑,却没有发出其他的字眼。
“我会娶你,你等我一年,只需要一年……”他信誓旦旦,同她的发丝厮磨。
“够了!”她突然转身,猛的推开了这个男人,她的胸腔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不是一个任人随意玩弄的女人!
“你走开!离我远一点!牧兰玺白!别说一年,就是一个月我冷茗衣也不会等你!我爱的人便不会欺骗我,你骗我一次,难道不会骗我更多的次?!让我忍受自己的男人躺在别人的床-上,你当我是圣人?!牧兰玺白,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
她摞下手腕上的血玉镯子,用力的砸在地上,“哗”一声,镯子断成了两半。
牧兰玺白愣住了,他的眼定定的看着那晶莹剔透的镯子,他跪倒在地上,拾起那枚镯子,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颤抖。
难道是他做错了吗?
抬头时,是无尽的黑夜,已然没有了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