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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弋阳笑的跟个傻子一样,而我选择无视他那张已经初具帅哥本质的脸,盯着白色纱帘发呆。
好一会儿,张弋阳不解的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回答:“忧伤。”
他再问:“忧伤在哪里?”
我:“天上。”
张弋阳又问:“你为什么忧伤呢?”
我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脖子根:“因为四十五度的天空是蓝色的我。”
张弋阳想了想,说:“同学,你这句话犯了一个很基本的错误。天空是一个无生命体,它不会有人类的情感,所以天空是不会忧伤的。而且,你的话有语法错误,拆分主谓宾就变成了天空是我,你怎么会是天空呢?”
我简直有一种要跳起来给张弋阳一拳的冲动。他就跟唐僧一样,没完没了的讲道理。我平生最讨厌别人给我讲大道理,特别是对方还是个毛头小子。
我程晨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四年级女生,我混的江湖比他吃过的盐还多,我打过的野狗比他吃的肉好多,他有什么资格跟我讲道理。
于是我极其不耐烦的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讲的趋势:“你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为什么,难道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谁知,张弋阳却一本正经的说:“你看,你又错了。我是人,书是书。我不会变成书,而书也变不成人。我跟他本质上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有人的世界,书有书的世界……”
“够了!”我一声咆哮,张弋阳终于闭了嘴。然而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忧伤呢?”
我抓耳挠腮,差点仰天长啸。谁来救救我,这小子是孙悟空派来的逗比吗?
可是他却一脸正经,跟个好奇宝宝一样等待着我的回答,全然不像是装的。
我朝天翻了无数个白眼:“张弋阳同学,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行了吧?我求求你,放过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张弋阳摸摸自己的头,疑惑的问:“你并没有招惹我呀?你是在说之前发生的事情吗?我没有生气,我真的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伤心。”
我长长的叹息一口气,不断的提醒自己,程晨,振作,振作,切莫掉入这厮的陷阱。
张弋阳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他这样做无非是想先迷惑我的心智,再转移我的注意力,之后趁我不备对我痛下毒手。
“我没有伤心,好不好?”
张弋阳更加疑惑了:“那你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伤心?”
我抓狂:“啊!你不要再问我了,你再问我我就把你吃了,你信不信!”说完,我又换了一种很和蔼的口吻,继续劝说他放下桎梏重返自然,“我们换个话题吧!比如,你妈为什么要给你煮六个土豆,你吃得完吗?”
张弋阳听到我之前的话,小声的嘀咕说什么为了壮大子孙后代人类是不能自相残杀的。我险些摔倒在地。
繁衍子孙后代这种少儿不宜的话题还能说的面不红心不跳的。
还没等我嘲讽他,他的表情却晴转阴,阴转多云,下一秒似乎就要有一场雷阵雨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地板发呆。眼神颇为忧伤,谁说只有四十五的仰望才是忧伤的,原来四十五度的垂首也是无比忧伤的。
我试探的问出口:“你…你怎么了?”
难道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挫伤了他幼小的心灵吗?我又不会真的吃掉他,还是说难道那几颗土豆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脑子里首先蹦出的是张弋阳是一个地下组织的成员,为了不被发现真实身份,只能用土豆与其他队员保持联络。他们将密信藏在土豆里,借机传达各种内部消息。
我兴奋的不能自已,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然而,还没等我兴奋完,张弋阳就低着声音告诉我:“那些都是我的午饭,我妈妈给我准备的。”
他的声音低到不能低,幸好我的耳朵灵,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然而,我却突然怀疑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个真相虽然比不上我想的充满了红色激情,却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我突然感到很愧疚,因为我知道了张弋阳的秘密。也许,他并不想说。
如果是我,我一定不会告诉第二个人。就像我不想要别人知道我是走后门来的,也不想要别人知道我是一个无家可归寄居在外婆家的孩子。
张弋阳瘦削的肩膀有些颤抖,始终没有抬起头。
我认真的看他,才发现他身上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洗的有些过分的泛白。牛仔裤也是穿了很久的样子。
我不想要看他,甚至想要躲着他。因为我发现也许我跟他是一样可怜的人,这样的他不停的提醒着我我的过去,我的不想要告诉别人的秘密。
“你…不要哭…”我真的好害怕张弋阳哭,如果他哭了我一定也会哭。
过了好久,他抬起头,手握成拳头,然后将拳头伸到我面前。
奇怪的是,他眼中并没有泪。
他展开手,我被他手心的蠕动的肉体吓了一跳。
张弋阳淡定的走到窗前,然后拉开一侧的窗帘,推开窗户。
原来窗外有一大片低矮的灌木丛,最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
张弋阳小心翼翼的将手掌伸到窗外,将那条黑色的毛毛虫轻轻的放在灌木上。他动作温柔,就像对待刚出生的婴孩。
我疑惑的想,这个季节为什么还会有毛毛虫?而张弋阳又为什么没有哭?
张弋阳面带微笑,安详的像如来佛祖,“没想到这么小一个生物,生命力如此顽强。”他感叹的样子真像个老头子。
“你刚才肩膀一直动什么,我还以为……”以为他哭了。
张弋阳指向窗外,“哦,刚才那条毛毛虫爬到我衣服里面了。”
我无语问苍天,所以是我自作多情了,是我心灵扭曲了?
顺着张弋阳的手我又看像窗外,听到张弋阳问我,“你又在看四十五度的忧伤吗?”
我收回视线,发现自己最近翻白眼的功力见长。
“小土豆,你不觉得它会被冻死吗?”
张弋阳呆呆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没有反应。突然原地蹦起来,跑到窗外,结果却失落的关上了窗户。
毛毛虫已经顺着枯藤不见了。它会不会活过这个冬天呢?我跟张弋阳都不知道,或许等到春天来了,它会破茧成蝶,变成最美丽的那只蝴蝶。
谁又知道呢?
后来张弋阳告诉我,医务室老师说我醒了就可以走了。我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却一板一眼的回答是因为我没有问他。
我气急了,拍门而出。张弋阳跟在我身后,透过余光我看到他不急不慢的走着。
过了很久,张弋阳终于消失在我的余光中,也消失在我的所有目光中。
我一路走一路想,张弋阳真是一个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