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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眠从来都不用担心气候的多变,从天而降的灾祸。
只要有西西在,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为自己挡风遮雨,今天也不会例外的。
狂风四起的夜色中,温小眠一跑到杳无人烟的小道上,眼前便咻然地豁然开朗。
狂风大作已然不见,即将下雨的阴沉天气也像退回到了天边似的,远离了自己。
若没有西西的屏障,这样的天气,温小眠会回到多年前的那一晚吧!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但那样惊人相似的大风大雨,每一次都让温小眠感到惊惧。
西西微微低垂着眸子,看着眼前的温小眠。
“怎么了?西西?”
温小眠一抬眸,便看到西西这浓深似海的眸光,忍不住轻抚上她的脸颊问道。
他的眼神像是满载着忧思,诉说着浓烈的情绪。
“怎么了吗?”西西问道。
他潋滟的眸子眨了一眨,再睁开时,眼底的忧思已然不见,反而微眯着眼睛,带着他以往的狡黠。仿佛刚才那一瞬间,温小眠感受到的,只是一种错觉。
他用指尖轻轻捏起温小眠的下颔,便低头靠近,攫住了她的秀唇。
还没等温小眠反应过来,西西微凉的气息便蓦地扑面而来,她的心间像是流过了一串温暖的电流,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地颤栗。
浓郁,深重。
像是要把心意全都融进彼此的唇齿间,丝毫不歇。
漫长过几个世纪,两人终是分开了些距离。
“西西,怎么啦?”
温小眠红着脸,手指轻抚着他胸前结实的肌肉,柔声问道。
“能有什么事?”
西西微微勾起那片薄唇,笑了下,凑到温小眠的眼前,耳语道,“就是……想……你了……”
“讨厌!”
温小眠微微捶了下他的胸口,娇嗔道,“一直都在一起,还想我!”
西西的唇角微微一滞,又恢复了笑着的语气:“难道只有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才可以想你吗?”
温小眠心里莫名地一惊。
猫咪的精力一日不如一日,温小眠并不是不知道。可是就算如此,温小眠还是不希望西西这是话中有话。
“你又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
温小眠无所谓地说,又歪着脑袋问道,“难道说……你什么时候去执行任务,便直接跑了,一声不吭地便要把我抛弃吗?”
西西随意地捏了捏温小眠的马尾辫,笑着说:“说抛弃多难听,说不定哪天,你嫌弃我又老又丑,直接就把我不小心遗忘在哪里,让我另觅他去。放心吧!到时候,我可不会生你气……”
西西无所谓地说着,温小眠突然而来的拥抱却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温小眠环着西西精壮的腰际,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贪婪地呼吸着有他气息的空气,闷声道:“一个两个都这样……明明有事,却装着若无其事,都以为我是瞎子吗?看不出来吗?”
“你瞎不瞎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西西轻拍着温小眠的肩膀,抚慰着她今天尤其敏感的神经。
其实也不怪温小眠敏感。
而实在是西西他自己都没觉察到,得知只剩一个月时间的他心里有多么的慌乱,他的情绪有着想去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反常。
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怕自己的生命就此消失,还是怕就此离开温小眠的视线,或者……两者兼具。
只是,不管他最后会选择留下哪一个,总有一个是他必定要失去的东西。
温小眠微微松开了紧扣着他背部的手臂,轻轻地环着他的腰身。她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西西,问道:“真的是我胡思乱想吗?”
“眠眠,怎么了?”西西眼神微闪,轻柔地问道。
“西西,你还回去吗?回到那个属于你的世界。”温小眠的目光紧盯着西西的潋滟的眸子,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怎么?难道你已经对我腻了?希望我消失在你的面前?”西西的指尖轻抚着温小眠的下颔,语气邪魅地说着,声音带着些许的挑逗。
“严肃点!”
温小眠伸出手,拽住了西西不安分的指尖,“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温小眠就这么微微仰着头,看着西西沉默着,便又说道:“你知道,我离不开你,又怎么会希望你消失?可是,你说过,你会随着它的消失而烟消云散,是吗?我不希望有一天,你突然间便消失不见了,做不成神仙,做不成人,甚至连猫咪也要离我远去。我会受不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你的影子。到那一天,就算我追随你的步伐而去,再次进入轮回,也再也不可能会找到你的身影,是吗?除非你已经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你才能延续生命……”
西西低头看着眼前记着一切的温小眠,她确实敏感地捕捉到了自己的情绪。
他嗓间干涩,喉结微微滚动了下,才喃喃开口,说道:“恩。我是说过。”
“所以?”
温小眠探询着西西眼底的情绪。
“所以,你想知道什么?”西西轻抚温小眠的脸颊问道,“那些……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吗?”温小眠的眼神灼灼地盯着眼前的西西。
“还没有。”
西西微微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说,“不过你别担心,我福大命大,暂时还死不了!”
“真的?”温小眠将信将疑地问道,她刚刚明明就感受到了西西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带着从未有过的焦躁。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恩,放心吧!”
西西把温小眠的掌心护在胸口,微微笑着,“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吗?”
温小眠猛地摇了摇头。
她可不希望西西真的突然间便会消失不见……
如果,单纯只是自己的疑心,那她也就暂时放心了。
温小眠仰面看着西西认真地看着她的面容,近在咫尺的面容让她心生肆无忌惮的眷恋,她只得点点头。
如果有奇迹,不管怎样,她只是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