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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顾瞒瞒果真没有再见到空桐墨染其人,只是紫衣时不时在她耳边旁敲侧击,她家主子这些年如何如何洁身自好,如何如何对她好,顾瞒瞒忍了几日,终是把小家碧玉似的紫衣给冷声赶跑了。
如今她这动也不能动,吃喝拉撒都要人帮扶着,简直跟个瘫子差不多,果老和许久不见的小豆子来看过她几次。
能见着小豆子实在是她这几日唯一值得欣慰欢喜的事了,只是当初天真的孩童,已经长成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小少年,许是多年不见,见着她时,虽有欣喜,不过也耐心隐藏着,没有过多表露,在她身边多拘谨害羞,而且也不让自己唤他小豆子了,顾瞒瞒也才知道他原来有大名的,叫柳星辰。
且不过每三日一次的诊脉,会说上两句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话便急匆匆走了。
而她也对自己的身体有了些了解,说是她背后中了整整三十六枚蚀骨针,每一根都像锋利的小刀片一样坎到她骨头里去了,要想养好得需较长一段时间。
顾瞒瞒问较长是多长?他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不敢看她,咬着红唇说了句他也说不准,然后就急匆匆走了。
小豆子那孩子长大了居然半点不像小时候那种活泼的性子,倒像姑娘家那般害羞,顾瞒瞒只笑着摇了摇头。
空桐墨染不去看她,一半的原因是不敢打扰,还有另一半是他这段时间也真是忙碌。
四国纷争,已经进入白热化,华烨和紫澜联盟,他们两国颓势已显,但同样的,与丠蓝合作的昊天国又开始蠢蠢欲动。
“皇兄,克努尔实在是欺人太甚,竟在嘉临一线囤积兵力,堂而皇之地住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捏造违反军令的事肆意斩杀我军将领,这都是第几次了?”
克努尔是昊天新上任的王,想当初还是在他们丠蓝的暗中帮助下才帮他扫除了异己登上王位的,如今居然过河拆桥。
御书房内,奏折堆积如山,皆是这几日从边关加急递上来的折子,凤祁轩越看,眼中的怒意越深,这几年的帝王生涯,已经为他整个人积攒了不少的帝王之气,生起气来也颇有那么点气势。
这几日上朝,叫朝中人想办法解决这尴尬的局面,居然无一人能提出有用的建议。
皇兄刚回丠蓝没几日,凤祁轩只得急匆匆地召他来。
空桐墨染坐在交椅之上,懒散地弯腰捡了一本脚边的折子,打开瞧了几眼。
这上边写的是昊天的军队在嘉临郡一战中消极抗战,我军将士挡在他们前边身先士卒的事。
嘉临是华烨国的一个郡,城中富饶,地势险要,只要拿下嘉临,那攻打华烨的这一条南线就好比是给它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这条南线攻战也就成功了一半。
不过它如此重要,自然防御也紧,为拿下嘉临郡,他们整整耗时半年时间,昊天国在嘉临的大小战役中,损失兵力一万,而他丠蓝的损失是他昊天的整整十倍!
空桐墨染随手将那本奏折合起扔在地上。
“休战吧。”空桐墨染绯色薄唇轻启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休战?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拿下嘉临郡,此时更应该乘胜追击,要不然怕他们很快反击,我们的牺牲就白费了。”很显然,凤祁轩并不赞同这么做。
“我军伤亡惨重,继续打,也只是便宜了昊天国,他们这些人跟在背后,不过坐享渔翁,就算最后我军骁勇占领了整个华烨和紫澜,最后势必会落得个三方兵力耗竭,昊天独收渔利的情况。”空桐墨染剑眉微蹙,缓缓解释着。
凤祁轩不是不知其中关键,只是满肚子的不甘心,这仗大大小小的打了近三年的时间,再充盈的国库也经不住如此消耗,还有每天大批大批的人死去,这些情况不独在他们丠蓝,其他两国亦如是。
四国之中,仗打的最轻松,损失最小的,要数跟在他们身后的昊天了。
他现在只想着要速战速决,尽早结束战乱。可是昊天……
“嘭”凤祁轩握着拳头,一拳砸在书案上,那里立马被砸出一个大坑。接着又气愤道:“当初就不应该和昊天合作,这帮小人……如今也不能贸然与他们提解除盟约之事。”
与大事上,祁轩也有自己的考量与裁决,这很好,与昊天的盟约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破,否则昊天转头就能跟在华烨和紫澜的屁股后面给他们重重一击,到时候三国联合攻打,那之前的牺牲便都白费了。
所以昊天国就算是一招废棋,那也得紧紧捏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祁轩,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先传下军令全面休战,休养生息,相信华烨和紫澜两国也会十分乐意。”空桐墨染站起身来,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薄瘦弱的少年了,几年的时间,他长的也与自己一般高。
这个弟弟,虽说是个皇子,但因子书倾瑶那毒妇的缘故,自小过的清苦,到后来她的亲生儿子凤祁夜归国,他的处境便更加艰难,若不是一直有他暗中保护,外加传授他武艺,他这弟弟也不能活到现在,成为一国之君。
“皇兄,其实这也可以不是一场持久战不是吗?”凤祁轩壮着胆子,说道,“凰令如今在皇兄的手中,而凤令在皇嫂的手中。”
凤祁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空桐墨染的神色,发现他虽然气场变得骤冷,但也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才放着胆子继续说。
“得了凤凰令,便可号令十万天兵,百万铁骑,皆时就算是三国联合,我们丠蓝也不必怕他们,皇兄可有试着去将皇嫂找回来,你们曾经那般恩爱,皇嫂她必定不会那般决绝。”
凤祁轩还记得早年间那个在桃花林树下,那个一袭白衣,巧笑嫣然的美好到不似真人的女子,现下想起来,心中还是一片酸涩,但她是皇兄的妻子,这么多年,他也只能发乎情,止乎礼。
他不知皇兄和皇嫂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以致于皇嫂居然会张榜休夫,闹得四国皆知的地步。
但是他们曾经那般恩爱,皇兄为了娶皇嫂甘愿倒插门陪上富可敌四国的家产嫁入紫澜,这份倾国之爱,同样是轰动整个瀚海的。
所以,凤祁轩想着他们之间,只要皇兄肯努力,定然能回到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