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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也是拼命地抓住了这个机会,把积压在心里多年的话,尽量多地对儿子说了。
凌默宸依旧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我觉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不闻不问比较好。我的日子该怎么过,我自己会安排。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秋剪梅在他的身后,激动地叫住了他:“默宸,千万不要等到一切都收不回了,再来后悔啊!”
凌默宸只顿了一下,没再回任何话,走出了病房。
在他的身后,秋剪梅望着空空的病房门口,眼泪无声地滑落。
凌家已接到了秋剪梅病倒入院的消息,派了佣人过来医院,接过了秋剪梅的护理工作,凌默宸又另外让人找了一位有专业经验的护工过来。
秋剪梅昨晚起夜后,很长时间都没有睡着。所以,天亮后她的神情很是倦怠。佣人带来了燕窝粥,她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许若瞳亲自接过来,哄着她又多喝了几口。
秋剪梅让许若瞳和凌默宸各去忙自己的事,不用再在这里守着她了。
两人的确都很忙,这里又已经有了专人在照顾,就听话地都离开了。
两人一起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我送你回去。”
许若瞳昨夜是坐着120急救车来医院的,没开自己的车。
“不用了,这里打车很方便,我自己打个车就可以了。”
凌默宸看了她一眼,用听起来不算强硬,却不容人拒绝的语气,命令道:“上车!”说完,他就径直朝他的新款陆虎走去。车是新款,但颜色依旧是黑色。
许若瞳抿了抿唇,站着没动。凌默宸走了几步,感觉到许若瞳没跟上来,就站住了,转过身来就那么地盯着她看。
许若瞳受不了他的注视,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朝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了车,凌默宸发动了车子,左手熟练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拐出了停车位。
许若瞳呆呆地望着车窗外,心里是被自己麻醉过后的痛楚。
刚刚凌默宸和秋剪梅在病房里的对话,她基本上一句不落地全都听到了。
那些话证实了她以前的猜想,凌默宸的确是因为恶意的报复,才将她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他与她之间发生的一切,确确实实地是源自于他对母亲的恨。
现在,他的恨意看起来并未消减,所以,从正常的逻辑上来说,他根本没有理由改变他对她的态度,更不可能爱她。
今天,若非梅姨因为激动再次引发呼吸道不适,那他就应该会把这几年里,他是如何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狼狈事,统统都拿来讲给梅姨听了吧?
梅姨说得没错,凌默宸折磨她的同时,也就如同折磨了自己的母亲。他的目的一直就是这个,从未变过。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终于把她调教得与他的心意相差不远了时,梅姨却病倒了。这就让他不能痛痛快快地向自己的母亲,宣告他的胜利了。
终究,他并不是一个完全丧失了人性的人。在他心中,他依旧关心着自己的母亲。
呵呵,真的是很可笑啊,她居然还以为,他对她多少是动过心的。她实在是太会安慰自己了。
其实,仔细地想一想,这样其实不是更好吗?凌默宸没有爱过她,那她是不是就更容易放下他、更容易解脱自己了呢?
许若瞳在心里转着各样的念头,一会儿安慰自己,一会儿又嘲笑自己。
一路无言,直到车停在了华锦园她所住单元楼的楼下。
“谢谢!”
许若瞳解开了安全带,正准备推车门下车,身后,凌默宸却突然发问。
“为什么,昨天在舞台上为什么会那样地哭?”
许若瞳的手顿住了,转回身来,看着凌默宸。
他这样地问她,让她很是意外。他都订婚了,还来关心她为什么哭做什么?
啊,知道了。他真正关心的,应该是他昨天玩的那些楔招,是不是让她心乱了吧?
其实,她本来也很想问问他的,为什么要给她买了那条“维多利亚皇后”?又为什么非要让她,在昨天那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带出来,在人前招摇过市?
还有,为什么要在她和他自己的礼服上,绣上那样一朵妖娆而醒目的彼岸花,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他的关系一样。
不过,现在她不想问了。因为,答案她已经知道了。
“你做了那一切,难道不正是希望我表现得伤心些吗?我只是如你所愿罢了。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能在你订婚的大喜日子里,不遂了你的心愿呢?”
她听到凌默宸“呵”地轻笑了一声。
“既然你想如我所愿,那为什么不干脆地做得彻底些呢?你现在说这些,也算是如我所愿吗?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个喜欢被人当傻子哄的男人?”
许若瞳当然听得明白,凌默宸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她若要彻底地遂了他的愿,就应该干干脆脆地承认她爱上了他。因为,这才是他一直想要达到的目的。
她也笑了笑,回道:“此一时彼一时。昨天那是在人前,我当然要按你的意思表演到位。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还有必要继续演戏吗?你那么聪明,我就是想演,也会一眼就被你看穿的。对吧?”
凌默宸心里怒骂了一句:这该死的女人!这嘴硬的女人!
然而,除了心中怒骂,对凡事都能举重若轻、纵横阖捭的他,却对着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只能瞪着她,眼中闪动着极力压制的怒火。
仅仅几秒过后,他眼中的怒火突然间就消失了,而且,眼底居然带出了几许笑意,戏谑地道:“你现在的演技,还真是不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去参加丧礼的呢。”
许若瞳在心里一个劲地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凌默宸的刺激与嘲讽,就平平淡淡地应对他就好。可是,心里就是有一把火,在烧着她,让她没办法平静以对。
所以,她同样针锋相对地含怒与他对视。
“当然!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您凌**oss的亲自调教N况,对我而言,昨天我可不就是去参加了一个丧礼——从此,您和我就再没什么关系了!”
想了想,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像极了一个吃醋的妒妇,于是,许若瞳的脸上又带出了几许妩媚的笑意,接着道:
“为了演好那场戏,我可是把我这几年演戏所积攒的所有本事,都用上了。凌总,您对我那天的表现,可还满意?”
凌默宸气得两腮紧紧地绷了又绷,瞪着眼前这个冲他含媚而笑的女人,最终,没再说什么,扭脸又看向了车前方。
许若瞳心里松了一大口气,推开车门,下了车。
凌默宸坐在车里,凝视着那个伤了他无数回、未来还不知道要继续伤他多少回的女人,一步步地走进了楼里。
等她身影消失在了楼梯间,他转过脸来,看着车前方,搭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紧握了握方向盘,又松开了。然后,他轻轻地嘘了口气,才发动了车。
昨夜几乎一夜未睡,许若瞳一回到家,换了衣服,定了两个小时后的闹铃,就倒在了床上。
两小时后,闹铃响起,她迷登登地起了床。敷了个面膜,随便下了点面吃,就出了门。
李肖给她列的工作表上,有一项工作是,今天下午,和李肖一起去见一位电影制作人和导演,谈一部戏。
这阵子,许若瞳已见过了好几位大导演谈戏,其中有两部戏是她比较中意的,但档期有点岔不开,李肖和她都还没做出最后的决定。
谈完了戏,许若瞳拖着疲惫无比的身体,又去了医院。
一走进8楼秋剪梅所住的vip病房,她就看到已有另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了秋剪梅的病床前。
女人回过头来,原来是夏梦。
许若瞳心里,立时有了慌乱。既然昨天梅姨都看出来了,她和凌默宸之间的不正常关系,那么,身为凌默宸未婚妻的夏梦,没有理由什么都看不出来吧?
夏梦见来人是许若瞳,脸上明显愣了一下。她没有和以往见到许若瞳时那般,一脸笑容地与她打招呼,就只是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许若瞳也尴尬地朝她点了一下头。
夏梦没有直接朝她扑过来,甩上她一耳光,许若瞳就已经觉得,夏梦的心胸真的是非常人可比了。
秋剪梅同样很是尴尬。
一个是她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一个是她视若已出的干女儿。
而且,她很清楚,许若瞳和凌默宸的暧昧并非出于她自愿,而是被凌默宸胁迫的。而这一切都源自于她自己当初所犯下的过错。所以,她谁都怪不着,只能更自责。
三个女人心里都各怀心事,但还好,三人都在克制自己,不让眼前的诚变得更难看。
许若瞳没呆太久,只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场面实在是太尴尬,所以,秋剪梅也没假客套地挽留她。
许若瞳一坐进自己的车里,就软软地倒在了车座里。
刚刚在病房里只呆了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她却感觉自己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一样地累。
她可以感觉到夏梦对她那明显的敌意,而她除了忍受和闪躲,却不能有任何的回击。
因为,她没有任何的立惩资格。
在这场感情的纠葛中,她是被迫站在了道德对立面的那个人。没有人会理解她,更不可能有人会给她同情。她配得的,就只有谴责和诘问。
而且,听到夏梦一口一个“妈”地叫着秋剪梅,许若瞳必须承认,她心里难受得不得了。
许若瞳的心中同时在燃烧着几把火,那些火狠狠地烧灼着她的心和她的灵魂。
她又一次有了求醉的念头,于是,她开着车去了“往日情怀”。
现在这个点还不是酒吧的营业高峰期,“往日情怀”里只零星地坐了几个人。
很意外地,许若瞳居然见到了慕宁。
而且,慕宁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旁坐了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气质也极好的女人。
看得出,慕宁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不是一般地好。因为当许若瞳走进酒吧时,她正好看见慕宁宠溺地抚了抚女人的头顶。而那个女人,则是撒娇似地看着他,冲他很美地一边微笑,一边娇嗔。
许若瞳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走过去,她怕自己会打扰到慕宁和恋人的相会。
可是,她刚走进酒吧时,慕宁敲也看到了她,就微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许若瞳再想回避,已经晚了,只好走过去,在慕宁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这么巧,过来查帐的?”
慕宁笑了笑:“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看看。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来泡吧啊?”
许若瞳有些落寞地笑了笑:“刚好路过,所以进来坐坐。这么一位大美女,怎么不介绍一下?”
慕宁带着毫不掩饰的宠溺笑意,看向他身边的女人,道:“我妹妹,慕萱。”
许若瞳脸上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听你说过多少回了,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
她主动地朝慕萱伸出了右手:“萱萱,你好!我是许若瞳,叫我瞳瞳就好。”
慕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许若瞳刚向她伸出右手时,她的右手拿起了面前的果汁杯,就着吸管吸了一口果汁。并且,她一点都没有打算要放下杯子,去和许若瞳握手的意思。
许若瞳有些尴尬地缩回了右手。
慕宁对此仿佛并不意外,他朝许若瞳一笑,道:“萱萱被我和我妈惯坏了,你别介意啊。”
许若瞳也是一笑,配合地道:“我要是有这么个漂亮的妹妹,一定也会很宠她的。”
慕萱对许若瞳的大度,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
她后背往沙发里一靠,双臂抱胸、下巴微抬地看着许若瞳,用挑衅的语气说道:“脸长得一般,身材也不算特别地劲暴,怎么就能红成这样呢?”
慕宁的脸上,闪过些微的尴尬。
许若瞳也很是意外。
慕宁个性温和、很会体贴旁人的心意,可他这个妹妹,怎么会这么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和面子呢?
“哦,我很幸运吧!”
许若瞳只好这么回应,不然,她还能怎么说啊?
慕萱嘲讽地笑了一下:“幸运?没那么简单吧?那么多演戏的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