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伯宣听得,赶忙起身拜道:“儿臣谢父皇抬爱。”
皇帝摆了摆手道:“快坐下,又没有外人在旁,你我父子之间何必这样生分?”
“谢父皇。”伯宣闻言起身,在赭漆的柚木麒麟椅上重又规规矩矩地坐好。
皇帝见了,又笑起来,对一旁的裘培德道:“你看这孩子,哪里都规规矩矩的,倒叫人不知怎样才好了。”
裘培德笑着附和道:“大殿下文雅知礼,皇上该高兴才是呀,怎么说是不知怎样才好呢?”
皇帝笑着啐他一口:“就你是个会说话的。”
裘培德不答话,只在一旁嘿嘿地笑着,一双眼睛却不时地瞟一眼大皇子。
伯宣心下了然,却假作不知,只将话题引向锦州的案子道:“父皇,儿臣今日来,实则是有一事要向父皇禀告。”
“哎呀,原是有事啊,”皇帝的神色严肃了几分,“你这孩子,有事如何不早说?”
伯宣心里头想着我这一进来你这又是赐茶又是赐人的我也没找着机会说啊,脸上却是露出歉意的笑,道:“只因儿臣许久不见父皇,今日得见一时忘情,只顾着与父皇叙话竟是忘了,是儿臣大意,望父皇恕罪。”
皇帝闻言笑道:“朕都不曾说些什么,你便恕罪恕罪的来了,倒叫朕不知道怎么办好了。罢了罢了,你说的你的事便是,朕听着。”
到底是切到正题上来了,伯宣定了定心神,道:“父皇可还记得八皇弟是何时离宫的?”
皇帝眯了眼睛,沉默了一会儿道:“阿贤啊……记不大清了,许是两三月前的事情吧。”
伯宣笑道:“父皇真是好记性,八皇弟是七月二十八离的宫,到如今确有两月余了。”
“这么久了啊……”皇帝有些慨叹,“朕竟都不记得了。还是你这皇兄当得好,处处关心着弟弟们。”
“父皇日理万机,自然是把天下事放在家事放在前头的,一时记不清也在情理之中。儿臣是长兄,关心弟弟们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真是懂事,”皇帝欣慰地笑笑,转而又问道,“你这会儿提起阿贤,莫不是阿贤在外头惹出了什么事?”
伯宣笑道:“阿贤性情温顺忠厚,哪里会惹出什么事来?父皇多虑了。”
“那……所谓何事呢?”皇帝睁开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
伯宣闻言,忽的从座位上起来,伏地道:“儿臣尝有一事隐瞒父皇,还望父皇恕罪。”
“什么事?”皇帝微微坐直了身子,问道。
“其实当日八弟出宫,乃有儿臣的缘故。”伯宣低头道。
“哦?”皇帝往前倾了倾身子。
“儿臣尝读董其昌《画禅室随笔》,其上有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立成鄄鄂’,儿臣读之,颇觉有理。适逢八弟与我倾诉,言书上之言虽能读懂,却每每不能彻悟,故而心中烦闷,不能自解。儿臣闻之,便将董学士之言述与八弟,八弟闻之,亦颇觉有理,故而便与儿臣说了想出宫些日子的打算。儿臣一时颇为震惊,想着兹事体大,不当独断,便只是提议八弟在京城走走再作打算,于是八弟次日便去了韭花巷,后来……”
伯宣暗暗抬眼看了看皇帝的脸色,道:“后来的事儿,父皇就都知道了。”
话音刚落,便听皇帝哈哈大笑道:“我说老八那日怎么突然机灵了不少,原来是你这皇兄在后头提点着呢。”
伯宣含笑垂眸道:“还望父皇恕儿臣隐瞒之罪。”
皇帝摆手笑道:“你关怀幼弟,思虑周全,朕如何会怪你呢?快起来坐着罢。”
“谢父皇。”伯宣答应着,便站了起来,复又回到了座位上坐下。
皇帝笑着看他坐下,道:“你今日来我这里,应该不只是为的这事吧?”
伯宣将将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此刻听见皇帝问话,赶忙放下茶盏答道:“父皇明察。儿臣确还有一事要禀告父皇。”
皇帝看着他,道:“你只管说便是,我听着。”
“事情是这样的……”伯宣清了清嗓子,便将锦州之事娓娓道来,自然,其中的一些情节伯宣并未提起或者只是草草带过,只不着痕迹地将自己如何帮助八弟的查案又如何派了荣明前去支援说得仔仔细细——尽管这一些,皆不过是莫须有之事。
皇帝听着伯宣的叙述,脸上的神色变得十分不好,冷哼道:“凭他一个小小的巡抚,还想兴风作浪不成?”
伯宣赶忙道:“父皇息怒,儿臣……”
听见伯宣说话,皇帝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你不必说了,这案子朕知道了。你做得好,做得很好,朕自是要嘉奖的。连同阿贤,朕也要嘉奖。至于那董成和这案子背后的人……”皇帝眼中露出阴鹜的凶光,“朕定要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