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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几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嬉笑言语,自是不提。
不出两三日,几人便出了勋阳,进了庆虞境内。庆虞下辖三州,分别是徽州、盘州和兖州,如今几人所到的,乃是庆虞边上的兖州。
与勋阳平坦的地势相比,庆虞地处盆地,四周围群峦迭起,将庆虞层层包围。
这样的地形特征使得庆虞与外界交流相对困难,亦使得当地受外界影响极少,民风淳朴,环境祥和。也是因此,庆虞吸引了许多避世的奇人贤才,他们到此避世而居,着书立说,游玩讲学,亦为庆虞文化更添了几分厚重。
仅这眼前的兖州,便有数位贤人隐士在此居住,其中最为知名的,便是先朝贾谊先生之裔,人称“七斗先生”的贾恒之。
却说几个人说说笑笑,转眼已到了兖州城门下。
许是因着此地文人诸多的缘故,连守门的将士也不似别处粗野,说话也自带了几分文雅之气:“敢问几位从何处而来,来我兖州是为何事?”
萧祁走在最前头,应声答道:“我等从勋阳而来,听闻七斗先生现居兖州,慕名来访。”
“七斗先生么……”将士听得迟疑一番,劝道,“若是几位是为七斗先生而来,只怕是要扫兴了。七斗先生几乎不见外客,除寻常讲学外,便在家中闭门不出,寻常人等并不得见。”
老僧在后头听得,眸子一动,看了一眼那将士,却只一眼,很快又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萧祁并不曾注意到老僧的动作,只笑着向那守卫道:“无妨无妨,素听闻兖州乃是风雅之城,纵使见不到七斗先生,便是来兖州走一走也是好的。”
“那倒是极好的,”守卫笑着应道,“请几位原地蹦跳一番,再讲将行李交与我查验查验,少顷便可入城。”
几人闻之,便依言而行,很快便通过了守卫的查验,入了兖州。
兖州的街道干净整洁,虽是人来人往却秩序井然,几人随意找了家客栈,便住了进去。
由于天色已晚,再加上一路的奔波劳累,几人也顾不得许多,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各自回房睡了自是不提。
直到次日日上三竿,几人才醒将过来,打起精神,一道去楼下叫了些早点来吃。
餐毕,老僧拿帕子抹了抹嘴,问一旁的伯贤道:“阿贤,昨日交代你去问的七斗先生的住处,你可问得?”
伯贤听得,回道:“我差阿远去问了,说是紫云巷最里边的一座二进小宅便是七斗先生的住处。”
老僧原是笑着的,闻言却收敛了笑容,向着伯贤道:“昨日此事,我是交代于你,还是交代于阿远?”
“这……”伯贤闻言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惭愧道,“是交代于我的。”
“既是交代于你的,自然是要你去做,你如何转头便吩咐了阿远去做?”老僧面色严肃。
“我……”伯贤一时无言以对,涨红了脸。
老僧见他这样,心中不忍,脸色缓和了几分,道:“我之所以命你去,而非命他人去,原就是想让你与寻常百姓说说话,了解他们。你自幼身在皇家,交往多是高官贵人,却极少有机会与寻常百姓打交道。”
“可这天底下,到底是高官贵人少,寻常百姓多,为政所当真正顾及的,亦应是百姓之需。”
“唯以百姓之需为施政之基,方能使天下信服,使政局安定。若云:何以知之百姓之需?吾必云:当常与百姓共处,与之相谈,方能渐知百姓之心。”
“如今我要你去向百姓询问七斗先生之住处,你却犹以晴远代劳,是故你仍居上位而未与百姓真正交流,自不能更知百姓也。”
伯贤闻言羞惭,低头道,“学生思虑不周,辜负师父教导之心。”
老僧见他如此,便知他心中已经悔过,乃拍拍他的肩,道:“罢了,知错便好。只是往后你这皇子脾气也当收收,切莫事事要晴远代劳。若是长久由晴远代劳下去,只怕你纵然出宫,亦难得有几分长进。”
“是。学生谨遵师父教诲。”伯贤拱手而言。
“时候不早了,走吧。”老僧站了起来,萧祁、鉴初和伯贤等几人紧随其后,几人一路向紫云巷而去。
依着晴远打听来的路线,几人很快便到了紫云巷,沿着巷子走到深处,果见巷子尽头有一处宅院,虽四周皆用围墙圈了起来,却依旧可以嗅到里头的阵阵菊香。
晴远因着指路的缘故走在前头,此时便先去叩门。未几,便有人应声而来,在里头隔着门问道:“外头是什么人在?”
晴远便回道:“听闻七斗先生在此,特来拜会。”
里头听得,乃道:“先生闭门治学,不见外客,诸位请回吧。”
“这……”晴远听得,踌躇道,“有劳哥哥前去知会一声,我家公子是……”
“你家公子是谁与我何干?我家主子说了,除非讲学,旁的时候,闲杂人一概不见。”
“你……”晴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原本‘当今的八皇子’这六个字也被生生地咽了回去。
萧祁看着晴远被斥,勾了勾嘴角,便上前去,道:“敢问仙童,何谓‘闲杂人’?”
“‘闲杂人’便是那些寻着先生名声而来,欲与先生作些无谓探讨之人。”
“既是如此,还请小童开门。”萧祁彬彬有礼。
“先生说了,不见闲杂人。”
“我等本非闲杂人,还请仙童开门。”
里头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知小先生是哪里来人?”
“晚辈乃从神农谷而来,替萧谷主前来拜会七斗先生。”
“神农谷?我家主人似与神农谷并无深交,小先生缘何突然造访?”
“萧谷主听闻先生满腹经纶,见识卓尔,早有结识之意,还劳仙童通报一声。”
里头犹豫了一下,道:“小先生稍等。”
倏尔,道童回来说了一声:“先生请几位进来”,便将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几人看时,却是一个扎着双螺髻的玄衣道童,只听他躬身道:“先生请几位到客堂先坐,他随后便来。”
萧祁也不客气,大喇喇地跟在道童后头便迈进了大门,老僧笑了笑,亦跟在他后头走了进去,鉴初、伯贤与晴远亦紧随其后。
五人随着道童到了客堂,各自坐了下来。
道童给几人各自沏了一杯茶,便在一旁静静立着。
少焉,便听有脚步声向此处而来,渐行渐近,直到客堂门口方才停了下来。
几人看时,却见那人:
生得一张方正国字脸,两弯粗厚小山眉。千万思虑埋眼底,百十话语藏喉头。行动如仙鹤信步,站立似寒松迎风。
这来者不是别人,却正是七斗先生,贾恒之。
五人见了,慌忙站起身来见过。贾恒之亦还礼。
互相介绍寒暄之后,童子搬来坐凳,贾恒之便坐了下来,宾主说起了旁的事。
愈是深入交谈,五人便愈觉得这七斗先生学识渊博,深不可测,贾恒之对这几个客人亦是十分欣赏,尤其是伯贤,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却不想对四书五经这般熟稔,说起诸子百家来更是头头是道,不由地令贾恒之暗叹“后生可畏”。
因着交谈投机,贾恒之心中欣悦,便要留了几人用过午饭再走。
五人几次推脱不得,便只得留下来用了午饭,席间宾主径,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