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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透过一丝微光,总兵府内一片安静,府里上下依旧安眠沉睡。
昨儿个总兵接到消息说天辰大军刚渡河欲前往云海关,按着日程起码得要三日后天辰大军才会抵达贺玉城,遂贺玉城总兵现在还能安稳沉睡。
突然一声尖锐慌张的声音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个衣冠不整的年轻人飞奔进院子,他傻乎乎地似乎辩不清主屋方位,懵了一下才去砸主屋的门:“爹,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他着急砸着门板,因着力气大砰砰几下后门板直接破了一个窟窿,再一脚就直接把门踢开了。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他一直着急地嚷着这句话。
入了内屋他不管不顾地上去把总兵从榻上拖下来弄醒,他简单粗暴的唤醒方式吓着了被吵醒的姨娘。
“吵什么!”总兵浑身酸疼得厉害,还没睁开眼就吼了一句。
发现自己被儿子从暖和的榻上扯下了,摔得手脚生疼,总兵大人怒了,一巴掌扇了自己的傻儿子,怒道:“你个混账犊子,大清早地跑来这里胡闹!”
傻儿子被打了一巴掌,就坐在地上撒泼大哭起来,总兵头疼得厉害,忍不住上去踹了两脚:“你个蠢货,是不是又听了别人的怂恿来祸害你老子?”
傻儿子瞪了一眼继续哭,总兵再要动手被姨娘拦住道:“老爷,大公子方才进来说是出事了,很着急的样子,不像是胡闹。”
“出了什么事?如果你敢骗老子,老子今天就把你的腿打断!”总兵气呼呼威胁道。
姨娘蹲下去温声细语哄了好一会儿,傻儿子才止了哭闹:“外面有个士兵,他让我来找你,说是城门告急。”
“你个蠢货不早点说!”总兵生气地又上去添了两脚,该死的哄了这么久才肯说。
城门口告急,这么快!不是说天辰大军三日之后才会抵达贺玉城的吗?
这天辰大军的速度也太快了!形势危急,总兵抓了战甲提了大刀就跑出去召集士兵们火速赶往城门。
城门口,未央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好不容易等来了总兵的军队,可总兵一听是她南宫未央在下面叫嚣,说什么都不肯开城出来过两招。
“好你个缩头乌龟!没胆!”未央指着总兵骂了一句。
周将军道:“娘娘,跟您过招的敌方将领一个个都被你一招毙命,哪个听说是您叫阵还敢跟您过招?”
“嗯,好像确实过于粗暴了,那本宫是不是该对他们温柔点?”
“娘娘,打仗就打仗,只有残酷没有温柔。”对敌人不能存一丝心软,该下手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不然死的就是自己!
“时候不早了,攻城!”未央一跃而起,青玉箫劈天而下朝城门上一击,一声巨响之后大门上出了一个窟窿。
这一出手,城门上的士兵感觉到城墙震了一下,敌军瞠目结舌纷纷骇然,这个女人果真如传闻中所言那般粗暴狠辣!仅仅一招,就将他们城门破出一个大洞来,她还是不是人?
未央只劈出一个窟窿来不太满意,遂多砸了几下,将城墙上下轰出许多窟窿,城墙上的石头滚落墙壁崩塌,压死了不少士兵。
“来人,放箭!”点了油火的利箭密密麻麻,如天女散花似的飞来,在幽暗的天色里异常绚丽明亮。
没有将领的指令,烽火铁骑没有要动手的意向,面对漫天箭雨,他们惘若未见。
不是他们太自以为是不惧火箭,而是真的没必要他们动手。
未央站在大军前方,笑看着前方破空的箭雨:“真是漂亮啊!”
敌军正诧异未央为何露出这么诡异的笑容,难道她不怕死吗?只见未央再次拔地奋起,双臂一展漫天飞刺来的火箭全部停在半空。
在未央奸笑声里,火箭全都倒转了方向全部对准敌军,周将军看着未央倒吸一口冷气:“笑声真瘆人。”
“她,她不是人!”总兵惊骇大叫,能将全部火箭截下,这真不是人能办到的!
“她是神。”周将军漫不经心补充一句。
未央此举,烽火铁骑上下皆见怪不怪了,她本事和能耐一向骇人,而且喜欢在敌人面前显露她残暴的一面。
“不好,快隐蔽!”意识到未央要做什么,一个小将惊恐喊了声。可惜来不及了,漫天箭雨已经朝城门飞来了。
簌簌箭雨落在城门上,惨叫声此起彼伏,敌军隐蔽不及纷纷中箭。
未央一拂手,马鞍上的弓箭就飞到她手里,拉弓对准挥舞大刀的总兵,一箭穿心而过。
总兵一死,城门上的士兵失控起来,没有指挥作战的将领后只得逃窜,溃不成军。
见差不多了,周将军拔剑大喊:“杀!”然后率先飞冲上去,身后的二十万万大军也高声呼喊着冲杀,大军涌进贺玉城。
有了未央城门下一杀千万人的气势和霸气,贺玉城内的士兵恐慌逃窜,根本无力抵抗。
贺玉城大军二十万,战死七万,投降三万,其余的都逃到凤凰城了。
奋勇拼杀了一天,终于拿下贺玉城,夕阳西下,未央站在破烂的城门上远望,看到瑜竹带着大军缓缓而来,二人相视一笑。
九月初五,天辰大军抵达凤凰城。
凤凰城内,此时齐瑄的伤势已经被魑魅魍魉治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能走能跳,连摔茶壶掀桌子都比往常来得有劲儿。
对贺玉城逃回了的三个小将领一通废物谩骂之后,拔剑一个个砍了,血溅一堂,齐瑄这才缓和了一腔怒气。
随后,齐瑄高挂免战牌,欲重阳节之后再打。
见齐瑄高挂免战牌,瑜竹便吩咐大军整军休息,养精蓄锐。
重阳节在即,天辰大军这些日子冲锋陷阵也没个休息,瑜竹便趁着这个时候吩咐刘煜带人采购更多食材,打算在重阳节那天与士兵们一块狂饮一场。
初六早上,瑜竹一身清闲地在账内看兵书,未央坐在一角落里安静沏茶,她沏茶的功夫不怎么样,遂冲了很多次都冲不出瑜竹喜欢的味道来。
瑜竹口味太刁,所以她便一直冲着,回想着在宫里时候安远是怎么冲的。
刘煜进来的时候还是气宇轩昂意气风发,待看到未央也在瑜竹大帐的时候,他立马收敛起自己的自豪感,缩着脖子过去给瑜竹请安。
瑜竹古怪瞥了一眼低头冲茶的未央这边,然后才挥手示意刘煜起身,刘煜躬着身子站起来不敢多言,只等瑜竹开口。
自从平城一事之后,只要是未央出没的地方,刘煜便一直缩着脑袋当乌龟,站在未央面前说话,他有时还舌头打结。
不是刘煜生来胆子小,是未央对他一直有提防之心,刘煜军衔高,手里掌握着天辰最大的兵马大权,被未央猜忌过一次之后就吓住了。
未央太强大,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把他碾死,他如何不怕?
瑜竹交待刘煜筹备重阳节事宜几句后,便挥手让他退下了,刘煜转身离开,敲迎面碰上端茶走来的未央,赶紧拜了一拜。
“刘将军不必急着走,留下来喝口热茶吧,本宫刚刚冲好的。”未央笑道。
刘煜赶紧道:“谢娘娘好意,臣是粗莽之人不敢在圣前失仪,臣请求先告退。”
得瑜竹首肯,刘煜逃也似的赶紧离开大帐,瑜竹望着如鼠窜的背影笑呵呵道:“看你把刘大将军吓的。”
未央哼哼道:“是他胆小如鼠,本宫一向温和有嘉,不拘小节,不就是吓唬过一次么,至于这么耿耿于怀?真是小气。”
“你温和有嘉的?”瑜竹凑过来,贴近她脑袋笑问道,“听敌军传言可不是这样的。”
听说她破人家城门的时候,嚣张狠辣,一点都不手软的,要说她温和可嘉,鬼才信呢。
未央蹲在小桌子旁放好茶盏,感觉一阵凉意袭来,笑道:“传言不可信嘿嘿。”
瑜竹嗤笑着点头:“是啊,朕的皇后这么温柔贤惠,怎么会如传言中的母夜叉那般不堪入目呢。”
拿起茶水小呡一口他就放下了,冲得还是不够味:“这个时节应该喝酒,上回你带来的醉千秋不错,可惜朕已经与东方将军一块喝完了。”
说起东方浩,瑜竹恍然想起一个人来:“南齐偌然公主与你交好,朕知道你一直心念着她,这样吧,朕让人去将她接回来,省得日后齐瑄拿她来要挟你。”
齐瑄是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若是知道华菱和未央的关系,肯定会拿华菱当人质。
“谢谢你破竹子。”未央抱着他胳膊笑道。
当初华菱回归,阻碍了齐瑄的计划,现在没了齐歌,华菱的处境可想而知。
大战开始后,她也想过偷偷去把华菱带出来,因为她知道华菱在南齐国过得不好,但是想到两国现在打仗,她带一个南齐公主回来怕是不妥,遂没有做什么。
“暮秋时节,醇酒为佳,这热茶虽香,却是清凉了些,朕在南齐呆过一段时日,知道这里有一种美酒佳酿,名唤梅花酒,想不想试一试?”
未央眨眨眼,点点头,既然是他喜欢的美酒,那她自然要试一试。
然后,瑜竹给她披了一件厚披风就带她出大营了。
瑜竹率先上了马朝她伸手来,未央挑眉:“为什么只有一匹马?”一伸手给他,就被拉上马去。
瑜竹抱着她笑道:“天气冷,朕想多抱抱你。”说着啵了一下在她脸上,未央红着脸偏头不理他。
扬鞭策马半个时辰后,二人就到了云雪山山脚下,周围是杳无人烟的树林,望着高耸入云的阶梯,未央问:“不是要带我喝酒吗?”
瑜竹笑呵呵牵着她登山:“酒在上面。”
“我们为什么要一步步爬上去,飞不更快吗?”未央哭笑不得,眼见着他乐此不疲地爬了一个时辰,她甩手不干了。
“九月初六,今天是你的生辰,又恰逢重阳在即,就登高祈福,愿你长命百岁。”瑜竹回头笑,看她一脸迷惘惊讶就知道,她把自己生辰忘记了。
“这是南齐最高的山峰,登得越高,越是长寿,还是跟朕乖乖地一步步爬吧。”瑜竹伸手摸摸她的小脑瓜,未央苦着脸点点头。
为了祈福,为了长命百岁,那她还是爬吧。
“今天你生辰,做什么苦着脸,来,给朕笑一个。”
未央笑得比哭还难看:“说好的,美酒呢?”感觉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