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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小云问的问题,也是狄叶正担心的问题。
如果堵住洞口的,不是积雪,而全部是山上滚落下来的大石头,或者一挖就会不断滚落下来的碎石,他们还出得去吗?
狄叶心里知道,小师叔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有这个疑虑。
但他不能对小师叔说这些灰心丧气的话,安慰道:“小师叔,我们都听到外面的声音,离洞口很近了,怎么可能出不去!就是在这些大石头里挖个洞,也可以挖一条通道出去!别忘了三师公给我那把刀,连石头都能削!”
听狄叶说得很轻松,虞小云也就点点头应道:“嗯嗯?”
可他心里也清楚,就那把小刀子,偶尔切一下石头还可以,真要从大石头里边挖个洞,也就说说而已。就算他们一点一点挖出一个洞来,不知要到哪年哪月,洞还没挖好,他们被困在这里没有东西吃,早就饿死了。
狄叶不甘心,把大石头周边的积雪都挖开,一直挖空了很宽一大块地方,从石头滚落在山洞里的堆积坡度可以确定,山洞口真被石头堵死。
看到有些石头之间夹着积雪,狄叶又觉得还有希望,只要想办法把那些石头挪开,他们就可以从石头缝隙里钻出去。
此时如果有人在这个山洞外看,根本就看不出洞口在哪里。积雪和滚落的碎石已经完全把洞口淹没,白茫茫一片。
山洞里,狄叶试图挪动一些稍微小点的石块,费力忙了老半天,两只手掌都磨起血泡,却没什么进展。大石块他挪不动,小石头挪开了,上面的又滚落下来。
狄叶不知多久没合过眼,眼里布上血丝,两只眼睛都红了。挪动石头耗费太大的气力,狄叶感觉手脚发虚,身体像被掏空一样,终于撑不住,挪动石头不成,还差点被滚落的石头卡在石缝里。
虞小云被吓坏了,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帮狄叶把石头推开。
狄叶眼看就要挪出一条缝隙,自己钻进去,不料石头往下滚落,把他卡在里边。刚才那些石头滚落下来,确实很危险,万幸他只是被卡住,没有被石头砸伤!
被救出来后,狄叶心有余悸,再看虞小云哭红了眼,就伸手搭在他肩头,用自己的脑门去抵他的脑门,低声呢喃道:“别哭了,我不是还好好的。”
“叶儿!”虞小云一下子搂住狄叶的腰,情不自禁扑进他怀里,抽泣道,“叶儿,你不再要弄那些石头,我们不要出去了。”
狄叶抬手,揉揉虞小云的后脑勺,又说道:“傻瓜,我们会出去的!”
不出去,就是在这里等死!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便不会放弃!
狄叶随虞小云回到山洞里边宽敞干燥的地方,暂时休息一会。
虞小云的内伤还没有痊愈,本来就需要静养,好长时间没有休息,也该睡一觉了。
夜光石的光亮,在黑乎乎的山洞里照亮。
多亏有这颗月光石,让他们在这山洞里不至于像瞎子一样什么都看不见。
狄叶靠着石壁,让虞小云半躺在他怀里,看虞小云一直玩手里那颗夜光石,便开口道:“小师叔,刚才不是说困了要休息?别只顾玩了,乖乖闭上眼睛,睡一觉。”
虞小云此时一点睡意没有,他说困了想睡觉,只是想让狄叶好好休息一会。
想到出不去了,他们会饿死在这里,虞小云心里很难过。
如果他死了,师父找不到他,也会很难过吧?
叶儿的爹娘、大哥和朵儿姐都那么疼他,如果他死了,他的家人在很难过吧。
还有灵山的好多人,大家都会很难过吧?
虞小云越想心里越难受,不知狄叶现在怎么想的,便开口问道:“叶儿,你怕死吗?”
狄叶微微摇头,答道:“不。我都差点死过两三次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死,却不想这么早死在这里。
现在既然还活着,自然想要一直活下去。
狄叶反问道:“小师叔害怕吗?”
虞小云也摇摇头,答道:“我不害怕,就是心里很难过。”
如果是他一个人,他会很害怕,现在跟叶儿在一起,他就什么都不怕。
狄叶以为他又要哭了,忙安抚道:“能跟小师叔同生共死,就是死在这里也不遗憾,至少黄泉路上有个伴,一路不孤单。”
虞小云也点头道:“只要叶儿在,是生,是死,都好。”
两人身陷困境,面对死亡的威胁,再谈死亡的话题,太过沉重。
狄叶不想再说这些死不死的,又催促虞小云道:“小师叔,快睡吧。等睡着了,说不得梦里有好吃的呢。”
“嗯。”虞小云听狄叶说话间带着倦意,就沉默下来,不再开口。
狄叶也许是真的太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虞小云没有丝毫睡意,就看着前面的洞穴暗处发呆。
恍惚间,虞小云看到一抹影子在暗中闪过。
他举起夜光石照过去,发现那影子竟然是一只灰色毛茸茸的雪地鼠!
虞小云发现雪地鼠,就看到了食物的光辉!他即刻闪身扑过去。
那只雪地鼠似乎从未见过人,只是有点怕光,躲到暗处之后,还回头与虞小云对望了望。然而虞小云的动作太大,还是把它吓到了。出于动物的逃生本能,雪地鼠又迅速跑开,往山洞更深处跑去。
虞小云追过去,只看到一条尾巴消失在一个不显眼的石缝里。
“叶儿!叶儿!你快过来看!”
狄叶睡得正比沉,被虞小云摇醒,听他大喊大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他猛地起身,看向虞小云,问道:“小师叔,怎么了?”
“叶儿,你快过来看。”虞小云激动的把狄叶拉到山洞更深处,指着一个不显眼的裂缝,欣喜说道,“我看到有一只灰乎乎的东西钻到里面去。那东西有这么大,像一只灰乎乎的小兔子!”
这地方他们曾来查探过,除了石头,别的什么都没有。
听虞小云说看到一只灰乎乎的像小兔子一样的东西钻进石缝里,狄叶不太相信是真的,怀疑虞小云可能肚子饿,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