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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走吧。不必再找我。”
轩芷歌目光一暗,低声说道。
风,绕过她的眉眼间,吹落了多少世的荒芜。
“好。轩芷歌,这是你说的。”
百里惊尘扔下这一句,急促地转身便大步离开了。
没有人看见,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滴泪轰然落地。
心,碎了一地的狼藉。
这一夜,夜太美,情渐深,却不知,风之所起。
风色微凉处,天芜缓缓朝着轩芷歌走来,在她身后轻声说道:“走吧。既然王府回不去了,那便找个客栈先行住下吧。”
“为何要对他起了杀心?”
轩芷歌没有理会天芜的话,转身反问着天芜。
她的目光过于清澈而坚定,以至于天芜想要反驳也无所遁逃。
天芜缓缓无奈一笑,轻声说道:“轩芷歌,有时候,不是想,而是,不得不。以后,你便会明白了。”
“不得不?”
轩芷歌被这三个字弄得皱眉,远望着百里惊尘远去的方向,轻声叹道:“会不会,有一天,一切都是不得不,一切都不由自主?”
湖水微微泛起一点波澜,被星光一摇而过,晃然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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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王府不远处的一处西市街的客栈处,轩芷歌趴在床帏之内,缓缓地摸着百里惊尘脱给她的外衣,微微叹了一口气。
大概,此时的他,已经睡了吧。
转头之间,透过床帏的隙缝间,她看到了天芜正襟危坐眯着眼睛打算睡觉的情景,不由得觉得好笑,忍俊不禁地问道:“你打算……今夜就这么坐着睡觉?”
“我习武多年,习惯了。你安心睡你的。”
天芜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换了姿势,动了动手中的剑说道。
“你,这么睡不觉得难过吗?”
轩芷歌看着这般坐的端正的他,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习惯了。这般睡,可以防御敌人,以防止被杀。”
天芜缓缓睁开眼,望了她一眼,淡然地说着。
“你有那么多的仇家吗?连睡觉都要防备着?你们一家都是做什么的啊?”
轩芷歌忍不住透着纱帐,来了兴趣,问道。
“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吧。明日不知那小王爷还折腾出什么花样出来,到时候,若是你招架不来,那就不好了。”
天芜又闭上了眼睛,侧过了头去,不再搭理轩芷歌。
“切……那小王爷还能翻出个天去……不想说就算了。搪塞我干什么。”
轩芷歌听得他此言,自是知道天芜在跟她打马虎眼,见他不搭理她,便觉得无趣,侧了个身,便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她睡了多久,窗外的月光清色如泉水,缓缓罩在了天芜的周身,将他照得有些落寞的寒冷。
只见他缓缓转过了身子,看了轩芷歌一眼,轻声说道:“若你都能睡得如今夜一般安稳,便是这般看着你睡,也是安好的。”
而在王府的房内,是百里惊尘挑灯还未睡着的身影。
他的面色沉冷,眼中都是冰冷之色。
门被轻声推开,进来了北轩。
北轩一见他的脸色,再看了一眼轩芷歌的房中似乎什么动静都没有,大概猜到了一些,眼间虽有一阵迟疑,却仍低头恭敬一礼,回禀道:“王爷,都按照您说的意思,转达给柳姑娘了。明日不会出现差错。”
“好,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百里惊尘说罢之后,便低头微微扶额,眼中掠过了一丝疲惫之色。
“王爷……莫不是在为了轩姑娘的事情伤神?”
北轩犹豫了片刻,轻声试探地问出了口。
“你想多了。本王在想明天的事情。她的去或者留,今后都与本王无关。”
百里惊尘抬头望了北轩一眼,眼中带上了几分冷漠,语气亦十分冷淡地说道。
“是。属下告退。”
北轩见百里惊尘这般说,便退出了房门之外。
而房内的百里惊尘却是微微一声轻叹,犹豫了片刻,又喊道:“北轩,回来。”
还未走远的北轩脚步一听,又打开了门,恭敬地低头说道:“王爷有何事吩咐?”
“查到轩芷歌去了哪儿吗?”
百里惊尘的目光有些闪躲,终究还是不争气地问道。
“属下的人来报,说是……她跟了一名男子住进了一家客栈,进了同一间客房。但是……那男子似乎只是在保护她,并未靠近轩姑娘半步。”
北轩低头禀报道。
“这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都不懂得避嫌9跟男子同住一间客房!以后还怎么嫁人!”
谁知,百里惊尘一听,整个人便烦躁了起来,一拍桌子,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王爷……这轩姑娘,不也和您共处一室么……怕是早就嫁不出去了……”
北轩十分没有眼色的忍着笑说道,不时地偷瞄着百里惊尘的脸色。
“你怕是今天的事情没折腾累你!”
百里惊尘见北轩的胆子越来越大,抄起一本书便作势要朝着他打去!
“属下还有事!属下先行告退!”
北轩一见情形不对,立马作了个揖,转身一溜烟地便溜出了房内!
剩下百里惊尘在房内,仔细一想,喃喃自语道:“好像……北轩这小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对!北轩你给我回来!那客栈的名字叫什么?!兔崽子,跑这么快……”
片刻之后,西市街的醉乡居客栈楼下便站了百里惊尘的身影,久久地望着一间灯火亮着的客房,沉凝下了脸色,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正在打瞌睡的掌柜面前,黑着脸说道:“我要楼上南面第二间客房。”
“好咧!客官这边请!”
掌柜的一下子觉醒了,捧过了白花花的银子就要上前给百里惊尘带路。
却被他拦了下来。
“掌柜的,我自己去。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惊动其他客人了。”
百里惊尘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好咧好咧。您慢走。”
掌柜的听罢忙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百里惊尘缓缓上楼,开了房门,拿了一壶酒,在窗边亦坐下,不时地注意着隔壁轩芷歌房内的动静。
这一坐。便坐了天明。
次日待轩芷歌醒来之时,却听得天芜似乎嘲笑一般地望了隔壁厢房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倒是睡得安稳,这隔壁房的客人可是一夜都没睡着。”
轩芷歌并不知晓这隔壁房间住的便是百里惊尘,反而倒是一吃惊,有些脸红地问道:“我打呼有那么响吗?要不要跟隔壁房间的人道个歉啊?”
“不必了。我看他刚刚已经走了。”
天芜莞尔一笑,拿起了星辰剑,便亦要朝外走去。
“喂!等等我啊!”
轩芷歌刚追到了楼下客栈门前,便见有一顶王府的轿子停在了门口等她。
一见轩芷歌出来了,北轩便迎上了前,轻声恭敬地说道:“王妃,王爷清早刚接到宫中来旨意,说是让王妃跟王爷一同前去狩猎场陪小王爷狩猎。王爷怕王妃起得晚,故而特地命属下直接在此等候,还请王妃上轿。”
“我一定要去吗?”
轩芷歌见这般情景,又见天芜走远了,这北轩又拿着旨意来压她,一时之间有些泄气,忍不住咕囔着问道。
却见北轩微微一笑,恭敬地答道:“王妃是个有分寸之人,自然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望王妃斟酌。”
“走吧走吧。”
轩芷歌见无路可退,心知这一趟必走无疑,便俯身钻进了轿中。
谁知,这轿中竟还坐着百里惊尘!
她刚一进去,立马就打算缩回去。
却被百里惊尘闭着眼睛托着腮给喝住了:“你打算去哪儿?要自己走过去吗?还是说,你打算让父皇亲自派轿子来接你?嗯?”
轩芷歌咬了咬牙,心中万般个无奈,却还是转过了身子,笑容满面地说道:“刚刚有些尿急,呵呵呵……”
说罢,她便迅速地钻到了轿子的角落之中,保持着最远的距离,眼神连看都不敢看百里惊尘一眼,正襟危坐。
轿子颠簸了一会儿路,只听得百里惊尘闭着眼睛养神着懒懒问道:“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
“还好吧……”
轩芷歌不自然地说道。
“现在长本事了。敢和陌生男子夜间同住一屋檐下了。你就不怕被吃干抹净了吗?”
百里惊尘话语之中带着几分醋意,换了个撑头的姿势缓缓说道。
“那你不也是陌生男子嘛……也没拿我怎么样啊……”
轩芷歌咕囔着反驳着他的话。
“照你这么说,我倒是应该拿你怎么样?”
百里惊尘的唇角旁浮现了一丝贼贼的笑意,懒懒地说道。
“反正你没机会了。”
轩芷歌一撇头,狠了狠心,又往角落里挪了挪位置说道。
“哦?没有机会了?未必哦~”
百里惊尘的唇边浮现出了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外旁边挪了挪位置,轻笑着说道。
“百里惊尘,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就不能别在我这棵树上吊死成吗?”
轩芷歌刚闭着眼睛低吼而出这句话时,却觉得轿子一阵剧烈的颠簸,她的身子不禁一滑,便滑到了百里惊尘的怀里!
百里惊尘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微微眯着好看至极的丹凤眼,低头凑近了她,湿热暧昧地问道:“我若就想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