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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小青年这义正言辞的质问,秦然忽而一笑,瞅了一眼令牌,眼中黑雾涌动着,声音是不掩饰的冷冽和嘲弄之意。
“看来我真是高看了秦家,如此,这种无用的东西不要也罢,连家主令十多年都不在祖宅的事实都没察觉,还敢号称千年传承的隐世大家,当真——可笑至极!”
说着,秦然指尖一个用力,令牌飞出,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秦然微微眯眼,目光落在那一堆碎片里最为显眼的一块黑曜石的上面。
唇角上扬,当真是意外之喜。
隐世家族的家主令的核心居然是黑石。
难怪她拿着总有那么点熟悉感作祟。
本以为是家族的血脉相承,不想却是因为这个。
而看到令牌被摔碎的老人终于白眼一翻,两腿一蹬,晕过去了。
小青年也噎得一句话说不出,只看着地上那一摊残尸碎块,然后看看一脸无所谓还在想别的事情的秦然,脑子已经空白。
秦然却不急不缓的蹲下身子,手指捻起了那块黑石核心,手上一道紫黑色流光,彼岸花虚幻的盛放开来,瞬间将那块黑石灼烧了个干净,连点痕迹都没留下来。
看到这一场面,对面站着的,隐世秦家的人表情都皲裂了,面庞一瞬间就变成了土色,瞳孔紧紧缩着,也地震着。
而那个小青年也变了脸,整个眼睛都红了,把老人交给一边的扶着,看上去怒火冲天,大跨步就往秦然的方向走了过去。
感受到逼近的那股子阴影,秦然抬了一下头,缓缓的站起身,看向他,眼里并没有多少温度。
那小青年走得越来越快,几乎转瞬间就到了秦然面前,定定的站着。
上下打量着秦然,虽然明显的心有不服,但小青年一直压制着没让之爆发出来。
“原来是你。”
四个字,冷冰冰,没起伏,有点释怀,也有点无奈。
对于这种态度,秦然并不意外,但也没有想到。
闲闲的看了看他,“你认识这花?”
“不认识,”小青年木木的摇摇头,“但我见过。”
秦然点点头,似笑非笑的道:“令牌被我摔了。”
小青年平淡的点头,“摔了就摔了吧。”
秦然倏尔笑起来,笑声很低,似从喉咙眼里滚出来的,“大长老他晕倒了,没事的吧?”
小青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老人脸色灰败,似枯萎的菊花,那褶子一道一道的,沟壑一般,抿抿唇瓣,“没事的,只是一时激动,爷爷的心脏不太好,有管家伯伯在,不会有问题。”
管家伯伯:……
简直欲哭无泪了,大长老健壮似头牛,还心脏不好?
小少爷您真是个喧灵鬼哇!
为了拍马屁,连自己爷爷都编排上了……
秦然微微一笑,玩了下自己的指甲,之前见到季澜这个动作她就挺手痒的了,一切可以装酷耍帅的动作,她一向来者不拒。
“哦,那我就不用有罪恶感了。”
小青年眉毛抖了抖,嘴角都憋的僵硬了,“嗯,这是爷爷的荣幸。”
一边说着,小青年摸了摸胸口,良心是什么,大概已经被狗吃了。
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问你个问题。”秦然循循善诱的,语气平和了许多,带着诱拐小白兔的味道。
嗯,还是熟悉的配方。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巧舌如簧,舌灿莲花……
小青年一额头的黑线掠过,嘴角终于忍无可忍的抽搐起来,“您请问吧,秦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然点点头,原来叫秦柘,木字辈,大长老的孙子,但血脉气息不算浓厚,应该不是嫡系,但这里的人,除了大长老,隐隐的以他为尊,想必能力手腕非同一般。
现在的秦家,简直了,一言难尽的糟糕。
不是她有嫡庶偏见,实在是家族血脉终究优劣有别。
庶脉压过嫡系,纵然昌盛一时,也就只能是一时。
若是血脉传承断了,隐世界的秦家和世俗界里的秦家,都只能成为别家的盘中餐。
真的心累。
她本意是利用这股势力,但现在的情况怕是得她来拉这势力了。
“为什么令牌要拿到世俗界?”秦然指节一弯,听得咔嚓一声响,还挺渗人的。
秦柘小青年愣了愣,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没人知道为什么,不说咱秦家,就是另外的林家季家容家慕家也都是一样的规矩。”
秦然点点头,这她知道,毕竟五块令牌,除了季家那块,她都见过了。
如果不出所料,里面都是那诡异的黑石。
沉风和李氏已经合作研究许久了,但进展始终缓慢,至今为止,解析出来的成分也不足百分之十,它的功效也是一知半解,而且这些一知半解还都来自于被污染的人体数据,也包括她的。
不过,于她而言,这黑石的效果些许的异变,症状也与其他人不尽相同。
只是这黑石如此大的辐射能力,也非一般可以摧毁的,如何做到在世俗流传这么久还不曾污染到族人的?
这一点她实在好奇。
“那令牌里面的黑石头,你们认识吗?”秦然的瞳仁更黑了,指腹响摩挲着,似乎还有那黑石的余感。
如果不是这次心血来潮的立威举动,误打误撞用彼岸花的火焰毁去了那石头,她还想不通难洋屿和安东尼岛上那几批本该毁掉的黑石如何到了神秘组织手里。
如今想来,毁去那黑石头根本就是一个瞒天过海的招数!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所有人都唬住了,包括她。
反而给了那黑石的运输最安全的掩护。
而听到秦然问话的小青年却瞬间闭紧了嘴,不肯说话,似乎在恐惧着什么,被罗网密密的包覆着,喘息不得。
“那是恶魔的诅咒!诅咒!”忽然,秦柘的情绪忽然的激动起来,整个人陷入了梦魇的半疯癫状态。
“诅咒被释放,家族将永无宁日,你是罪人,你是罪人,我要杀了你!对,杀了你!……”
说着,说着,秦柘疯魔般朝秦然扑过去,一双眼睛都被黑色浸染,眼白都看不出来了。
秦然脸色一边,两指点在秦柘的眉心,手上那彼岸花再次放出,制止了秦柘的发疯。
“见鬼的!”
吐了口唾沫,秦然收回手,那两根指头微微的颤抖着,不可扼制,肉眼可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