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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
“哥,车已经开过来了。”沙哑的男声,中文说的有些拗口。
苏炔闻声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男人,皮衣皮裤皮靴,泛着金属冷感,目光往上,生生卡在那人的脸上。
“严……”反射性的就要喊出他的名字,想起妈妈和姐姐都在,苏炔立即噤声。
床边的男人扫一眼她,眸底起了淡淡的笑意,他冲着门口的男人点点头,半抱起苏听婵下床,“来,我们该出院了。”
“嗯!”苏听婵羞赧地红着脸,在男人的帮助下穿好鞋。
男人搀着苏听婵走到门口,回头,目光直接略过苏炔,冲刘芸微微俯首,礼貌而恭敬,“阿姨,您先上车,东西不用管了。”
刘芸点点头,转身问苏炔,“阿炔,你看你是……”
“妈,我开车来了,等会儿联系子俊,看看能不能和他一道儿。”
“行。”
等刘芸走出去,门口的男人走过来拎了行李,转身就要走,苏炔飞快地拦在他面前,“严爵。”
她扬唇,试图挤出一个好久不见的笑容,但严爵看着她的目光却十分冰凉,他一向性子冷,跟在寒渊身边那么些年,即使那时候和她混的那么熟,他的话也不多,和简予简直是两个极端。
其实,严爵讨厌她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四年前,她曾那样无情地伤害过他的兄弟,他该为寒渊打抱不平。
气氛一时压抑。
苏炔只好没话找话,“简予呢?你和寒渊都出现了,没理由不见简予啊。你们仨不是形影不离的好基友吗?”
“死了。”
苏炔滞在那里,耳朵嗡嗡的,“什……什么?”
“我说简予死了。你满意了吗?”
严爵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字一句从齿缝间挤出来,那阴冷的语气,简直就要把她拆骨入腹一样。
“不……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
简予,那个总是在她和寒渊吵架后说些不入流的玩笑逗她开心安慰她,把大半个学校的女孩都泡了个遍,成绩却总是稳居在寒渊后一名的男孩,竟然死了……
“严爵,我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简予为什么死了?寒渊的眼睛又为什么失明?这两件事……有关联?”
严爵望着面前泪迹斑驳的女人,苍白着一张脸,过分削尖的下颌,不复四年前粉嫩的婴儿肥,唯独那头海藻般如妖的长发,依旧那么卷,如同她那时傲娇的性子,翘上了天。
他冷笑,声音如冰窟,“这些问题,你该去问哥。”
“什么意思?”苏炔蹙眉,觉得这话听起来很刺耳,但又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严爵却不肯再多说一句,撞开她,大步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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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
苏炔停下来等红灯,前面那辆耀眼的白色加长林肯却嚣张的窜过马路,融入对面的车流。
他连品味都变了。
从前他更喜欢悍马或者路虎那样霸道桀骜的车型。现在,中规中矩不涵盖个人色彩的商务车和诠释着冷漠高深的黑色西服,让人捉摸不到任何情绪。就像,他的出现令她猝不及防,给她造成了莫大的压力,他却若无其事,甚至都没正眼看她,好像从不曾认识她这号人。
他的漠视和严爵的仇视形成了极端的反差,不该是这样……
苏炔一时脑乱,后面有喇叭声在催促,她回神,赶紧驱动车子让道,看了看时间,翻开手机通讯录,给秦子俊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