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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岳深深感受到了孙悟空心中的诸般情绪,悲愤,不舍,茫然,留恋,还有那对花果山的思念,以及满腔的怨气。
孙悟空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犯个小错就要被逐出山门,甚至都不能对外人言自己是其徒弟。怀着满腔怨气而去,这就难怪孙悟空未来行事为什么会那样无所顾忌,无法无天了。
或许他只是想要证明,证明给菩提老祖看,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少年般,离开你我一样能行!立身于这天地间!然后拼命的去惹祸,最后终被压在五指山下。
石岳忽然叩头道:“师傅,弟子有疑惑,万望师傅解惑。”
菩提老祖声音恢复平静道:“你且说来。”
石岳道:“师傅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想来定能看到我那兄弟之未来,弟子与我那兄弟一般,天生即知自己姓名,亦隐有所感,我那兄弟将来或有大难,然,却对自己之未来茫然不知,可否请师傅告知。”
“我亦不知。”菩提老祖声音依旧平静。
但石岳心里却忍不住激动起来,连菩提老祖都算不出关于他的事情,估计满天神佛也没有什么人能做到了,这又让他如何能不激动,于是接着便放开胆子又道:“师傅可曾想过,我那兄弟未来行径及遭遇,或许正因今日之因,被师傅赶出,便难免心生怨气,行事无所顾忌,终惹来大锅临头。”
菩提老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淡淡道:“将来自知。”
菩提老祖打哑迷,这下石岳便不敢继续蹬鼻子上脸了,同时却是听得一旁的风女师姐惊讶不已,那眼神明显是没想到石岳竟敢这样跟菩提老祖说话,更震惊竟然连菩提老祖都算不出石岳的未来,顿时看向石岳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
石岳沉吟一下,又道:“弟子再敢问,我那兄弟是否依旧是师傅之徒弟。”
“是。”菩提老祖没有任何犹豫。
石岳和一旁的风女师姐却听得一愣,接着便同时一喜,风女师姐忽然插口道:“那师傅为何……”
小娘皮没敢完全问出,石岳自是也明白其要问的是什么,菩提老祖却依旧不给任何解释,淡淡道:“将来自知。”
石岳忽然心中一动,道:“弟子再敢问,我兄弟孙悟空若不离去,是否当真性命不保?”
菩提老祖:“是。”
瞬间一旁的风女师姐震惊了,石岳却目光灼灼紧跟道:“弟子将来是否亦不可提及师傅之名讳。”
这次菩提老祖却是默然了一秒钟,似乎声音也变得苍老了下来,道:“当有性命之危。”
一旁的风女身子一震,蓦然瞪大眼睛,终于也开了窍,再次插口道:“敢问师傅,我等是否亦不可再留此地?”
菩提老祖:“是。”
菩提老祖说完,忽然衣袖一拂,其他诸弟子便瞬间化作道道星芒涌入其体内,直看得一旁的风女目瞪口呆,石岳却是在心中暗道果然,果然一切都是为孙悟空准备的,那些人似乎也只够打酱油的资格。
莫名的心中便不由有些黯然,遂又道:“是否今日一别,弟子将再无法见到师傅?”
菩提老祖道:“遥遥无期。”
一旁的风女顿时也忍不住跪倒在地,落泪道:“师傅。”
石岳早有心理准备,却没觉得怎么难过,只是道:“弟子尚无修成甚神通,这一年却只将师傅给予的量天尺炼化为己有,如此下山,当如何保得性命?”
石岳这是在抓住最后一丝机会求经了,一番话却是说得一旁的风女先怒了,不由瞪其一眼,道:“你堂堂金仙修为,纵使这天地间亦大可去得,又有何惧?若是不行,大可随师姐我去。”
石岳心道老子倒是想,关键打又打不过,碰又碰不得,那岂不是活受罪?还等于被你个小娘皮包养着,老子丢不起那人。
菩提老祖忽然看向石岳道:“你倒是够奸滑,不过也好,你且将那量天尺与我。”
瞬间小娘皮便不由瞪大了眼睛,难道师傅还真能再给石岳师弟好处?随即便忍不住的狠瞪石岳一眼,没想石岳却突然有些尴尬的掏起了耳朵,然后便见到石岳从耳朵中抽出一根……紫气缭绕的乌黑棍子!
菩提老祖忍不住轻咦一声,目光一闪,招手间石岳的翻版金箍棒便出现在其手中,然后顺手在棒身上一抹,那丝丝缭绕的紫气便顿时消失不见。石岳立时心里那个幽怨啊,多帅气的金箍棒,这倒好!让你摸一把就成一根乌漆马黑的玩意儿了,当然心里却也清楚,肯定另有玄机。
菩提老祖却是不理,道:“果然不愧是双生的猴儿,看来这就是你最喜欢的形态了,也罢,我便再与你一保命之法与这……”
石岳眨眨眼睛,忙出声提示道:“金箍棒,我想给此物取名金箍棒。”
菩提老祖眼中不由闪过一道异色,道:“此却非金箍棒,当取名为量天棍,我便为你在这量天棍内开辟一空间,以作保命之用,纵大罗不可破。”
旁边小娘皮瞬间便眼红了起来,眼巴巴的望向菩提老祖,咱做人要公平,做师傅的更应该公平,咱不能总是重男轻女啊!直看得菩提老祖也是一脸的无奈,不得不开口向小娘皮说一句道:“你之机缘当在石岳身上。”
石岳顿时瞪大眼睛,心说靠!师傅您这不是玩我吗,被这小娘皮惦记上,又不能用强,更不敢用强,那还有好日子过?只能满脸幽怨的望向菩提老祖,用表情抗议!反正咱就是个猴子,在师傅菩提老祖面前装装萌应该也没有什么,更何况这也是个来历神秘的大神,跪也都跪那么多次了。
菩提老祖却不理他,随手又在量天棍上一抹,道:“你这猴儿,却是奸滑,好在还算至情至性,我虽亦看你不透,却知孙悟空与你这风师姐机缘皆与你有关,想来那天机紊乱一事亦与你有莫大关联,你莫要否认,我即为你师,又怎会害你?只是,这量天棍上六字为何?我亦是看之不出。”
石岳顿时那个汗啊,只好无比尴尬的老实道:“那个,师傅,那六个字其实弟子自己也不认得。”
菩提老祖一愣,旁边小娘皮却是早惊讶的瞪大了美目,此时更仿佛会发光一般直直盯住石岳,让他有种被狼惦记上的感觉,随即菩提老祖便忽然目运神光向着量天棍上的六字看去。
石岳见此,赶紧慌神阻止道:“师傅,那个,那个其实,其实是弟子瞎画来的,绝无意欺瞒师傅。嘿嘿,嘿嘿,师傅您老人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惩戒弟子吧?”
小娘皮闻听,顿时对他怒目而视,菩提老祖却只是莞尔了一下,被他这一打混,小娘皮那离别的伤感顿时也减轻了几分。
菩提老祖亦不再言,点点头,随即挥手道:“你等且去吧。”
瞬间两人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目不能视,亦站立不稳,待到双脚着地时,却已各自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小娘皮出现之地为一片渺无人迹的荒山野岭,远处山峦重重,亦分不出是何处,四周扫视一眼,不由微皱起好看的秀眉,喃喃自语道:“师傅即言我机缘在石岳师弟身上,不知为何却又让我二人分开?也罢,我即无那道场,却要去寻师弟,他如今虽空有金仙修为,却无修成甚神通,想来也定不会离我太远,未免贼人所害,我却要去寻他,若实在寻他不到,便再去那花果山。”
“只是不知那臭猴子未来大难当为何?以其之品行,想要不惹祸,却是也难,如今却是委屈了他。但他即为我师弟,我如今又蒙师傅厚恩得已证道太乙,堪称那法力广大,一方菩萨之尊,却是要护得二位师弟周全,为他谋划一二。”
自语完,显得有些小巧婀娜的小娘皮忽然跪地叩头,又道:“师傅在上,弟子愚钝,悟性虽不及二位师弟,却也感觉得出师傅的难为,想来定是为我等好处,弟子定谨记师傅教诲,万不会提及师傅名讳。但弟子亦由那天地所生太阴之精,无父无母,正如那石岳师弟所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此师傅便是风女之父母,二位师弟亦是风女至亲,管不会教人害了二位师弟性命。师傅在上,风女再次叩头拜别。”
再次磕了几个头,一脸麻点的小娘皮便缓缓起身,玉手微抬,在面上轻轻一抹,顿时幻化出一面黑纱,将面孔遮住,随即便如仙子般翩翩向远处飞去。
另一边石岳所出现之地,却是另一番场景,因为他所站立的位置正是冒着一股浓烟的一处火山口!透过火山口他甚至能够看到深处不断涌动着的岩浆,仿佛随时都要爆发出来将他淹没烧成灰一般,远处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荒芜,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到处都在冒着青烟,俨然就是一个末世般的场景。
并且,以他如今的金仙之体竟然都难以承受地面传来的灼烧,刺痛感从脚掌传来,瞬间便痛得他暴吼一声都来不及骂娘便嗖的一下钻进了量天棍内,接着乌黑的量天棍便以自由落体之势向着火山口内掉落而去。
第一次进入量天棍空间的石岳,不及观察四周情景,瞬间便坐倒在地抱着满是黑毛的大脚丫子呲牙咧嘴的痛呼起来。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奶奶的,疼死老子了,老子可是金仙啊,那是什么破地方,老头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
哼哼唧唧一阵,脚底的痛感也逐渐减轻,他这才有心思观察起身周的空间,这一看不要紧,却直接将他吓一大蹦,身体都立刻从地面弹了起来。
“我靠!”
愣在原地,张大着嘴巴,竟半天都回不过神来,却见又哪是简单的一个空间,分明就是一方天地!只不过天际是黑漆漆的,少了那漫天星辰,但却也有那淡淡的光芒透地而出,竟然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俨然就是一个新开辟出的洪荒大地。
顿时石岳就傻笑着咧开了嘴巴,老头讲究啊,真他娘讲究!因为他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在这一方天地中,他就是主宰,就是那耶稣创世神!
心念一动,身影瞬间出现在无限遥远处,面前是灰蒙蒙一片,已经再无法前进,他知道这算是到了这方天地的尽头,只是好奇这方天地的尽头会是什么,就像后现代人幻想宇宙的浩瀚无垠,又是否有尽头一般。
观察了一会,完全不明其理,石岳只好放弃,感觉很像是未开辟的混沌空间,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此时正处于量天棍内,并且他还能清晰感应到量天棍周围的环境,完全就是一个火的世界!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想起往天上飞呢?看来真是被老头算计到家了,简直就是一环扣一环,连自己的反应都算计到了,只是他老人家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石岳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肯定,菩提老祖绝不会是那大boss如来,而且现在的他根本就无法控制量天棍移动,竟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束缚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石岳知道自己算是被老头儿给困住了,并且应该是给困在了火山之底,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