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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杰的问话,首先作出回应的是陈宁,连忙对钱氏夫妇说:“老板,我到外面看看。”这是个聪明人,明白自己不适合听到下面的内容。等钱中舒点头,陈宁才向钱太太和李杰示意,独自走出去,还带上了大门。
陈宁出去后,黑影显出了本体,竟然是一个老太太模样。看清面容后,钱中舒很惊讶地叫了一声:“唐阿姨??是你?!”钱太太也很诧异,自己丈夫从来带自己见过这位老太太,这是怎么回事?
在李杰的示意下,老太太说出了一段尘封二十年的往事。
高中钱中舒有一个初恋女友,名叫唐欣,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是对爱情太多幻想,两人相约考同一所大学,高考结束当晚,两人还偷吃了禁果。但高考成绩出来后,唐欣考出了重点线,钱中舒却只考了两百多分。于是在留下一封表示自己不复读,外出打工赚钱供唐欣读书的信后,钱中舒南下羊城打工了。
但他不知道,不久之后唐欣就检查出怀孕,在她的以死相逼下,爱女心切的唐欣父母不敢再逼她“招供”是谁的孩子,更不敢说要下了胎儿,又羞又怒的唐欣家人,选择带着唐欣离开家乡到外地生活。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已经被沪交大录取的唐欣申请休学一年,生下孩子才继续读书,直到后来,唐欣才向家人坦白了孩子的生父。
在大学,唐欣继续自己的学霸生涯,并且拒绝了所有追求者,至今孩子都成年了,还是独身。孩子也只能以唐欣“弟弟”的角色生活,也不知道唐欣其实是自己母亲。
前不久,唐欣妈妈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不知道什么原因,当她回复自我的意识时,就发现自己的魂魄出现在钱中舒家里。认出了钱中舒的唐欣妈妈,自然对祸害了自己女儿这么多年的负心汉产生恨意,所以做不到直接取人生命,但吓一吓人还是可以的。钱中舒夫妇产生的恐惧,也在滋养着老太太的鬼魂。虽然也有找过一些“风水大师”来,其中有骗子,也有真懂风水的,唯独除不了这鬼,无奈之下钱氏真的只好病急乱投医,让人出去贴小广告了,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听完老太太的控诉,钱中舒苦笑道:“阿姨,说实话,那晚和阿欣……确实是我的错。我家条件不好,高考失利我实在不忍心我爸妈辛苦再供我读书了,就自以为是地说出来打工赚钱,我还不知道阿欣怀上了。后来发了工资我还跑回老家想找阿欣,但没找到,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们搬去哪里了啊。阿欣现在过得怎么样?”
老太太怒气未消:“小欣一直在等你!你这负心汉却早已娶妻生子!你有什么资格问她!”钱中舒苦笑不语,钱太太却说话了:“作为女人,我佩服唐小姐的做法,我也理解老太太您的心情,但你说我先生是负心汉我不能忍!你可知道我先生也等了唐小姐十年!这十年间也可说是守身如玉,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甚至乎还在各大媒体发过寻人启事,最后没有回音才接受了我的追求!”
李杰坐在沙发上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要来点瓜子。
第一次抓鬼这么具有纪念意义的事,没想到却看了一部“师奶剧”。不过这并不是李杰关心的,他打断了两人一鬼的“叙旧”,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老太太的鬼魂是如何出现在钱家?
对于这个问题,老太太也是一脸懵。刚才说了,她恢复意识就出现在钱家,怎么过来的她完全不知道。不过她也说出了很关键的一件事:她是从钱氏夫妇卧室的一个玉质摆件苏醒的,这段时间也隐藏在那里,她感觉那里对她有特殊的吸引力。
钱中舒脸色一变,一言不发地跑回卧室,从里面捧出一颗看起来像是玉石雕刻的生菜下来。老太太连忙指认,自己就是在这个玉石摆件里栖身的。
钱中舒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石想要递给李杰,但后者只是示意他放到茶几上。
留意到钱氏夫妇同时脸色一变,李杰知道他们有所误会,开口解释:“我让你把它放下,是因为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李杰敏锐地感觉到,这颗“白菜”内部,刻画了一个小小的招鬼阵法,一是养着老太太的鬼魂,让她不至于轻易灰飞烟灭,还可以壮大自身。二是可以聚拢阴气,引来更多鬼魂,就算引不来鬼魂,大量的阴气也会损伤生人的阳气,令生人变得虚弱得病,这颗“生菜”不仅不可能“生财”,甚至还会破财乃至害命!
听到这里,钱氏夫妇都是脸色苍白,显然想到了送礼者的“良苦用心”。
李杰不想掺合他们的“豪门恩怨”,只是沉声对老太太的鬼魂道:“唐胡氏,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你以鬼魂之身,欲行害人之事,念在你乃为奸人所害,拘于阵法之中,且尚未铸成大错,朕判你有期徒刑六个月,化去戾气。刑满方可投胎,你可有异议?”
鬼魂唐胡氏不敢有丝毫异议,只是伏地跪拜:“帝君在上,妇人没有异议。只是头七之日没能再见家人一面,望帝君开恩!”
李杰点点头:“也罢,三日之后,朕便送你去见家人最后一面。凡人钱中舒,你也随行,去了结一段尘缘吧。”随后手指一划,光洁的地板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这是一个临时的地狱入口,把鬼魂送进去后,入口自然消失不见。
“工作”状态的李杰自带威压光环,给了在场的两人一鬼很大压力。这也是李杰刻意为之,给他们一个强势的印象,不然区区一个全无修为的新鬼,那需要这么郑重其事?
感觉到李杰散去了身上威压,钱中舒才松了口气,态度更加恭敬,问李杰要了银行账号,亲自操作转账过去。
李杰并没有看信息,他确定钱中舒绝对不敢给少。只是让钱中舒这两天把手上的要紧事处理一下,三日后跟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