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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瑜仰头看了看厚重的宫闱,上头的红漆已经开始脱落。不知何时长出的树,此时已高过宫闱,秋风一过,枯叶飘了这里一路。脚捻过,带来声声脆响。
“江伯伯,您就别问了。方才听皇上说您要去守皇陵?为什么?”
苏瑾瑜不愿提及,江中属也没有太强求,只是捋了捋胡子,言语间掩饰不住的落寞,“不过是去陪陪先帝,完成一些没有完成的事罢了。”
江中属伛偻着背,也看了看那株枯树,摇了摇头。“算了,时候也不早了,现在出发,也不至于太晚到达皇陵。”
“嗯,瑾瑜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多送了。”江中属就这么一个人离开了,苏瑾瑜也没有多加逗留,转身离开了这条让人感到空寂的路。
白玄胤的寝宫离这不远,几步路便走到。苏瑾瑜站在门前,抬起的手久久没有落下。
不知为何,苏瑾瑜一回想起方才见到的那张脸,心底就抑制不住的害怕。他知道,那时候的白玄胤,情绪差到了极致。
“皇上,奴才来了。”空中的手还是落了下去,轻叩房门,留下几声脆响。
“嗯。”
听到屋里的回应,苏瑾瑜才推了房门走进。可一只脚才刚踏进去,身子就被人扯得失了平衡。
砰一声直直趴在了地上。
苏瑾瑜捂着痛楚踉跄起身,低着头没有说话。
“朕何时让你起来了?”
一双绣金龙靴入了目,苏瑾瑜觉得头顶有道炙热的视线正扫视着自己,不由得将身子弯地更低,“奴才,这就趴下。”
“等等,”白玄胤伸手拦住了人妄图跪下的身子,冷冰冰道,“要趴,到‘净身房’去。”
“什么?”苏瑾瑜浑身的血液在那三个字吐出时就凝固了,净身房......
“怎么?朕说的话不听了?”
苏瑾瑜强忍着身子的颤抖,艰难地朝着寝宫暗室的方向走去,“奴才......听命......”
白玄胤站在远处,盯着苏瑾瑜离去的背影不满咋舌,对于人的臣服感到非常不称心。
非常......
“趴上去。”
暗室内,光线仅靠着几支蜡烛与一扇小窗支撑着,窗子外照进来的阳光也被灌丛打的粉碎。苏瑾瑜扫了一眼屋内让人胆寒的刑罚工具,面色惨白。
这些,都是他尝过的,让他让他的身子,永远难以忘怀的刑具......
白玄胤让其趴的是屋内正中的一方木床,木床的四个角各有一个铁拷,若是细看,便可看到,上头还残留着他早已干涸的血。
苏瑾瑜的双腿使不上力,颤颤巍巍最终只朝前挪了半步。
“苏瑾瑜,朕不想把话重复第二遍。”
“......”
望着木床上的铁拷,苏瑾瑜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还未靠近半分,便干脆身子一偏将早晨吃的全部吐了出来。
待到嗓子里感觉褪去,苏瑾瑜这才扶着一侧的木桩不断擦着嘴。还未理干净鼻腔里的酸腥感,身后便传来了白玄胤冰冷的话语。
“苏瑾瑜,你可真是让朕高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