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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世朽人性,义愤搭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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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都是我内心思考的时间。或许这段岁月以来的成长,便是这个不断思考的过程给予我的。

强子的死给我触动很大,我似乎不仅仅看到了他的死,还看到了一群人在危难面前道德的沦丧,和人情的悲凉。不过或许也怨不得他们,是这个世道将人性在死亡面前渐渐泯灭。跑的最快的两个酗子就这么死了,为了人们的粮食,这可能也打消了人们再去运粮的念头。村民们变得越来越小心,也越来越懦弱,似乎他们已经被那群愚蠢的丧尸征服了,只因为它们会取了他们的性命。

如果长此以往地这么下去,或许这个庇护所,也终有一天会沦陷。再往下,我怎么也不敢去想……

因为强子的事情,村民们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过去一见到我,总是“小龙小龙”地,像招呼孩子一样亲切地喊着我的名字。如今却不同了,他们开始叫我“天龙”,表情郑重却又夹杂着一丝惧怕。这样的称呼似乎跟衅他们对我的称呼一样,这让我很不适应。

说起那天强子事情的原委,可能我的表现过于粗暴和放肆,但我绝不认为我是错的,反而他们自己该好好反省一下。当我砍下强子头颅的那一刹那,鲜血溅了他们一身,这着实把他们吓傻了。自从丧尸出现开始,他们没有杀过一只丧尸,哪怕和丧尸搏斗。其实当时我是故意照着他们的方向砍的,就是要让他们沾上强子的血,让他们记住,其实扼杀强子的,正是这帮儒弱的众人。同时,我的那一刀,也让他们重新认识了我——认识了这个竟然会杀人的天龙。

长时间刻苦的体质磨练,让我和老大变得越来越结实,我们不懂得什么部位的肌肉叫什么名字,什么名字的肌肉有什么功用。我们只知道每天无休无止地练习,无休无止地让自己变的更强悍。现在,我们能够在厂子的围墙边跑上一个小时,能够将那当初举不起来的混凝土杠铃高高举起,能够一口气向着沙袋狠狠地砸下上百拳,能够在俯卧撑和引体向上的时候增加几十斤的负重,挥舞着大刀战锤的手法竟然越来越娴熟,越来越轻松。

小时候总是喜欢看武侠片,感觉主角的光环如此巨大,他们能够为了复仇,练就一身超人的技艺,在人群中脱颖而出。而此刻,我们仿佛感觉自己便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尽管没有人看到我们的光环。我们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自信,因为我们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我们要证明,我们会用自己的智慧和双手,拼尽全力地在这个尸笼里生存下来,战胜所谓的末日。

这一天,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突然议论起粮食的问题。仓库里的存粮可能坚持不了太久了,但是过去运粮的方法现在又行不通,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家提出各种建议,却大多是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以躲避丧尸为主,比如挖地道,可是这个提议竟然还有人认可了!

我坐在那里实在憋不住了,立刻对这个想法提出了疑义:“养殖厂和村子的距离最起码有五六百米,挖地道要挖到何年何月?何况运完一个房子的粮食,换下一家的时候怎么办,难道还要挖?那不成了蚂蚁了?”

于是那些人又开始赞同我的说法,表示挖地道计划的不妥。突然那个提议的人问了我一句,“既然你说这方法行不通,那你跟大家说说你的想法啊?”

这个提出建议并反问我的人名叫朱启辰,小名启辰,今年和我同岁。初中念完就辍学了,在家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除了打架斗殴,便是和成年人赌博。虽说他在做人方面还讲点义气,但我对他印象还是特别差,他也不怎么喜欢我,见面打声招呼便互不理睬。那天阻止强子进来的,其中就有他。因此,我对他的态度更加否定。

听到朱启辰有些逆反的语气,我头也没抬,夹起一块儿肉放进嘴里,使劲儿地嚼着。“我有办法,但是你会听我的么?”

“有办法?”村民们的眼光立刻聚集到我的身上,诧异地望着我。朱启辰也放下了筷子,有些将信将疑地瞅着我,“那你说来听听。”

我喝了口水,撂下碗。“我的办法就是杀光村里的丧尸。”

我的话立刻把在座的每个人震住了,他们似乎在用惊恐的眼光告诉我,这绝对不可能。

衅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脖子上挂着那副仿真望远镜,那是他爸爸在他过生日时买给他的,现在他自愿成为了我们的“侦察兵”。

“不好啦!不好啦!”衅大声喊着,“村里来了几个人,被几十只丧尸围住啦!”

于是议论声又开始了,有人同意搭救,有人表示犹豫,主要原因还是强子和大海的死。按照他们的方法,便还是到村口吸引丧尸注意然后再搭救,但是如今能跑的强子和大海死了,似乎再没有人敢去接受这个艰巨的任务。一时间众说纷纭,却没有人站出来营救。

我仿佛又看到强子死时这帮人的嘴脸,再次火冒三丈,“再讨论人就死了!你们见死不救,我去!”于是我爬上墙头,用衅的望远镜望去,总共有二三十只丧尸,从几户院子里涌向街道,街道上有五个人,四男一女,他们正在拼命地逃跑,丧尸紧随其后。看来这个节骨眼儿,引开丧尸的方法绝对行不通,因为他们是朝着养殖场的方向来的。

突然,我发现其中一个男的很眼熟,他一边跑一边张弩搭箭,因为跑的太过慌张,大多射偏了。

我赶忙从墙上跳下,猛地向前冲去,手里的大刀斜持身后,刀尖触地,磨得砂石吱吱作响。突然听身后有动静,发现老大也提着战锤,在后面跟了过来。长久的历练,让我们的奔跑速度快了很多,手提重器却轻松自如。

已经冲到了五个人面前,大声喊道:“你们快跑!我俩掩护!”于是那四个人急匆匆地跑开了,当后面持弩的人转过身的时候,我们彻底吃了一惊——“赵大哥!”

赵猛站住了,诧异地看着我们,“这么巧!是你们!”然后一支箭射了出去,一只丧尸砰然倒地。危难时刻,我们来不及闲叙家常了,于是拿起武器,跟丧尸搏斗起来。

赵猛将鞘里剩下的几支箭射光,几只丧尸瞬间呜呼,然后抡起板斧狠狠地劈倒迎面扑过来的丧尸。老大的战锤猛烈地挥舞着,如疾风骤雨,所击之处,脑浆四溅,血雨纷飞。我提着大刀冲到了最前面,向着一只高大的丧尸横着猛砍过去,刀光像闪电一样迅快,丧尸竟然被拦腰斩断,可能是它身体腐烂所致,也可能是艰苦锻炼的结果,总之,锋利的大刀在丧尸群里勇猛地斩杀,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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