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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鸣高中部。
顶楼。
木梓溪扯紧了校服外套,颤巍巍翻出天台围栏,站在了顶楼边沿。
这天起了好大的风,木梓溪及腰长发随风飘动,她看着楼底下黑压压的一群人,默不作声松开了扶着围栏的手。
远处,正对着顶楼的主席办公室,一个长相俊美的男生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木梓溪张开双手,像是渴望拥抱,又像是即将折翼前生出的翅膀。她看着那个男生,她苦苦爱了三年的男生,一滴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坠落。
可怜。
可怜的木梓溪啊。
你看到最后一刻,他也不肯出来救你。
木梓溪闭上眼睛,像是被天空召唤一般从顶楼飞下。
她的长发飘动,伴随着楼下震耳的尖叫,彻底坠落。
蓝堇栎的视线随着木梓溪的坠落一点点下沉,在看到她躺倒在血泊中,像是一只被猎人打中的小鸟时,终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拉紧了窗帘。
“你在心疼她?”坐在蓝堇栎位置上的女生不轻不重地敲着桌子,漂亮的脸蛋扭成一团,凭生出一丝恐怖。“堇栎,是你自己一点点把她逼上绝路的,你不会现在后悔了吧?”
蓝堇栎扯出一个笑,他走过去搂紧正在跟他闹脾气的女生,俯身下去跟她交换了一个吻。
“我怎么会心疼一个宠物。”他说,眸色深沉,仿佛那里藏了一个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炼狱。
“她还是你的宠物?”女生抚上蓝堇栎的脸,涂了亮色指甲油的手指顺着蓝堇栎的脸上下轻滑,“她在你这里,还很受宠吗?让你从大学部特意赶来一趟?”纤细的手指重重戳向蓝堇栎的心脏。
蓝堇栎勾唇一笑,攥紧女生的手贴在胸口。
“怎么会,她只是……只是一个垃圾罢了。”
女生这才得意地笑起来,小脑袋往蓝堇栎胸口一埋,撒娇一般搂住了蓝堇栎的腰。
就在两人如胶似漆地抱着亲热的时候,主席室的门被人大力踹开了。
走进来的人还穿着才服,头上和手臂上的绷带还没有拆。他阴沉着一张脸,宛如地狱的修罗一般在门口逆光站着,强烈的风随着他踹门的动作一股脑冲进室内,真就如地狱里的寒风一般。
蓝堇栎下意识放开怀里的女生,歪头看着门口的不速之客,勉强露了个笑出来。
“风哥,你这是……什么时候醒的啊?”
荆时风压根没看蓝堇栎,他瞪向坐在一旁已经吓到没有表情的女生,启唇,冷声道:“凌沁寒?”
女生忙不迭点头,颤着声音问道:“风,风哥您知道我?”
荆时风没回答,只是一偏头吐出一个字:“滚。”
凌沁寒吓得一抖,求助一般望向蓝堇栎,但后者却对着她摇了摇头,伸手把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走吧走吧。”蓝堇栎低声说道,“他真的会打女生的。”
凌沁寒听到这话脸又白了白,她战战兢兢看了荆时风一眼,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得意洋洋的样子。蓝堇栎现在根本不可能罩着她,她只能低下头灰头土脸地从主席室出去,漆皮小高跟被她蹬得“哒哒”作响。
等到凌沁寒完全消失,荆时风才走进主席室。蓝堇栎立马狗腿似的给他拉开座位让他坐下。
“怎么了风哥,怎么突然出院了?”
“十分钟之前,我接到通知说有人要跳楼。”荆时风站到窗前,冷冷看着依旧是混乱一片的事故现场。“所以我来看看你到底搞出了多大的乱子。”
“没事儿,就一普通人家的丫头片子,没什么威胁的。”蓝堇栎站到荆时风身边,“花点钱压一压,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荆时风扭头看了蓝堇栎一眼,依旧是冷到极点的眼神,“交给你?”
“没问题。”蓝堇栎拍了拍胸脯。
“收拾干净点。”
“好的风哥。”
在蓝家雄厚的媒体背景下,木梓溪跳楼事件连个水花都没能溅起来。就像荆时风下的那个命令一样,蓝堇栎把事情处理得特别干净漂亮。
木梓溪被媒体描述成了一个精神失常的布,因为发病而不小心从楼上跌落了下去,不幸身亡。荆时风和蓝堇栎还象征性地出席了木梓溪的葬礼,被媒体大肆赞扬了一番,说这两个公子哥重情重义,对学校里的平民子弟也这般上心,日后必成大器。
至于木梓溪。
她似乎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从世界上消失了。
对,似乎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