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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煊手上之物,是一封信。
握在手上,有一丝沉重。
信并未封漆,显然是不怕被人看的。
打开,里面一物闪着流光溢彩的色泽。
楚煊认得,那是幻血贴身带着的一块紫色玉石,状如雏凤。
怎么来的,幻血也说不清楚,只说是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还有一页薄纸。
展开,楚煊笑了。
纸上并无一字,画了些杂乱的线条。
这也是信为何不封的原因。
因为,除了楚煊,也不会有人看得懂。
因着幻血的境遇,导致心性与众不同。楚煊是唯一一个能够了解他的心意的人,于是,在幻血有事却又说不出来的时候,楚煊就教他用画的。
天长日久,两人之间就有了一种外人根本无从理解的默契。
如今,说是画,在别人看来,也就是鬼画符,可楚煊,就是明白那画里的话。
这边状如枯草的曲线,是说老人。下边的略直略短些的线,是幻血自己。再旁边有些像那块玉石的形状,指的就是那块玉了。另一边,圆形上又画了几缕长线,指的是女人。小小的一个圈多了四个短小的线,指的是孝。
楚煊笑着,仔细揣磨着画里的意思。
渐渐地,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收住,一抹凝重慢慢布上面容。
楚煊记得,师父曾指着那块紫凤石,说过此物堪称绝品的话。
幻血在夏府长大,后又与自己远居孤山,从未与外人接触,那玉石应该是自出生就戴着的。
拥有此物的人,非富即贵,那幻血,是不是又有什么秘密,连他自己大概都不知道。
楚煊沉吟片刻,将玉石和信仔细地收进了怀里。
打定主意,身形一展,直奔破庙而去。
“什么?”等候的楚军将士,听到了楚煊的命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撤回去?人都还没找到,怎么说回就回啊?
“撤!”楚煊再次重申了刚才的命令,尽管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可逆转的气势。
命令传下去,兵士们顿时议论纷纷。
对于出兵原由,普通兵士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想着又要与黎军对战,只是,如今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见到,又让撤回去。
宁王,怎么了?
议论也只是三、两句的时间,楚煊治军是相当严苛,秉承重奖重罚。
很快,无人敢于多言一句,楚军重又踏上了归程。
元昊也领着大军,行进在返回黎都的路上。
幻血依如平常绷着脸,见谁都毫无表情。
“幻血这名字,是谁给你取的?”元昊边走,边找话和幻血说。
元昊没想到,最初见到幻血时,自己对他的那种喜爱,原来竟是有血脉之情。
在战场交锋时刻,幻血无意露出的玉石,立刻让元昊想到了一事,继而拿出了一块与其一模一样的玉石。
幻血虽心性纯稚,但显然对那块玉石的秘密牢记心头。
所以,元昊才能顺顺利利地带了幻血回来。
幻血一言不发,甚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双目冷然,盯着前方一瞬不瞬。
元昊很奇怪,平时他与楚煊在一起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楚煊和你说话时,你也不理他吗?”不死心。
幻血显然不高兴元昊说到楚煊的口气,“是我哥。”冷冷地纠正。
元昊不出意料地被呛了一句,心里暗叹了声,我可能也是你哥啊!
“忻血!”一声轻佻亲昵的呼唤响在旁侧。
幻血听到这个声音,一点儿也不开心,反而怒目而视,看着神出鬼没一般的尹子墨。
长得跟朵桃花似的,这是楚煊说的。
让人看了就打心里的腻味,这是幻血自己的感觉。
总之,对于尹子墨,他是极度的不喜。
尹子墨是什么人,天下第一厚颜难缠。见幻血这种反应,心里反而乐开了花。
不错!比昨天好多了。起码有了点儿反应,不再是视若无人了。
“哎呀,半天没见哥哥,怎么也没个笑脸!哥哥专门为了你跑了老远的路,老腿都快累弯了。好歹给个笑脸啊!”自来熟地给自己戴上哥哥的帽子,也不管人家爽不爽他。他还就不信,多年的道行他治不了一个孩子。
“烂桃花!”幻血木着脸,毫无起伏地蹦出了三个字。
“嗯?”近旁的元昊不提防幻血会突然接话,一下子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惯常绷着的脸不禁扯出了笑意,一向以取笑别人为乐的人,居然被一个孩子取笑了。
“啊?”尹子墨也是一愣,待听明白,也不生气,直接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忻血啊!你倒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哈—哈—哈——。”
“这是谁说的?”打死元昊也不信,幻血能自己想出这么个词儿。
幻血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带着骄傲,“我哥!”
听了这句,元昊原本笑着的表情,多了一层意味不明,继而,那个笑意越发明显。
尹子墨止住了笑,又凑了过来,“想着就没别人。哎,我刚才就是去见你哥了。”
幻血“霍”地一下,眼睛睁得老大,死死地看着尹子墨。
看得尹子墨心里有些发毛,这眼神怕不是要扑上来咬自己两口吧?
“别这么看人,太直白了啊!”打个哈哈,转了话音,“信我送到了,他什么也没说。”
跑了这么远的路,尹子墨也有些累了,不再和幻血逗嘴,一边儿喘气过了。
元昊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幻血一眼,会不会因为楚煊,他不跟自己回黎都呢?
幻血自听到信已送到,楚煊没说什么,就知道是明白了信的意思。
于是,刚有些表情的小脸又恢复了木然,似乎又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再无一物能唤起他的知觉。
元昊抬眼望着前方,天地广,风正阔。
“回到黎都,就可以见到你要见的那个人。你想知道的,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告诉你。我说过,即便是在黎国,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你的行动,也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你。去留,全凭你自已做主。”像是自语,又像是许诺,说着话时,元昊的目光始终落在远远的天地的尽头。
须臾,又倏地扭转身子,看着幻血,目光似肯切似探究,“既愿意同我回去,你心里一定也有计量。只有一事,我想问你,可否告之?”
幻血似是听到了他刚才的那番话,闻言,抬眸,定睛看着他。
“楚煊,究竟—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