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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林玉又是送饭又是送水的事还是传到了王桃花那里,王桃花非但没有不好意思,还大剌剌地去请林玉去她家用晚饭。
林玉本不想去,但也想看看刘策这两日到底吃的什么,也就答应了。
桌上的菜倒是没刘策说的那么糟糕,这不两个肉,虽然没见过王桃花添菜,但也不至于吃不饱饭。看样子,王桃花请她来,是做样子给她看。
也不知这一招有用没用,反正桌上另外几位妇人看样子还很满意。
“当家的,起身给大哥和三位表兄敬敬酒,喝酒能去疲乏,晚上也好睡些。”王桃花给桌上的男人都满上酒,完事后坐在林玉旁边,满脸假笑。她心在滴血啊,今晚的饭菜她可花了老些钱。
刘秀装听不见,继续海吃。
这两日他可累惨了,那打谷子就不是人干的事,他现在腰酸背痛腿抽筋,还饿得不行。这桌上的菜难得有两个肉,分量还足,他这会儿可没闲心喝什么酒,凭白辣得胃里难受。
对于刘秀的表现,桌上的三个表兄都看不下去。他们这表妹也太扣,请他们帮忙,却不备点好吃的,没想到这刘秀也是,连个酒都舍不得喝。
作为刘秀的大哥,刘策与他这弟弟三日来可谓毫无交流,就算白天两人一起打谷,也是无话可说。
第一日中午,两人同桌用饭,他倒是有心与他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有多少年两人没同桌而食,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那木匠爹身子不好后,陈氏越发苛待,常常米饭都不给他留,更别提能跟刘秀他们一起用饭。
他印象中刘秀吃东西少,经常将没吃完的倒掉。他好些时候饿的饥肠辘辘,看着他倒在猪食中的米饭,他心疼过不只一次。
只能说生活改变人。
林玉一点也没见外,看着桌上的肉没了,而王桃花又在照料三个孝,她干脆起身去给大家添菜。
果然,锅里还有一些肉。
毫不客气,将所有肉都舀起来,盛给大家。
林玉此举,引起了桌上好些人的侧目,而刘秀干瞪眼好几次,却也没说什么。他很快加入抢肉的行列,根本顾不上和林玉斗嘴。
王桃花喂完孩子过来,又开始招呼大家吃喝。
三日打谷,刘策还是和之前一样,与刘秀和三位表兄没有话聊。桌上,他们敬酒,刘策倒也跟着喝,但是却无话。
气氛很沉,尽管王桃花使劲浑身力气去调动气氛,也没有改变什么。
她也放弃了,转身就去厨房给大家盛汤。还是那份白菜汤,今晚她盛过不下五次了。
一直不见陈氏来用饭,林玉以为她不在家,没想到下一秒,陈氏就因为她而被王桃花大骂。
“我的肉呢?”
“你咋跑到厨房来了,是你偷吃的是不是,我让你偷吃。”
“我没有,我没偷吃,没。”
“不是你偷吃了,那肉自己会不见了,你还不承认。”
“我没偷吃,没。”
“还说你没偷吃,都跑到厨房来了,不是找吃的,那是做什么。那么多肉,也没噎死你。”
……
王桃花的声音太大,正屋的人都听到了,大家不约而同望着林玉,而后又看看刘秀。
与他们不同,林玉和桌上的刘策,以及埋着头的刘秀都听出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虽然那声音极小,但是他们都不陌生。
陈氏!
刘策虽然恨过陈氏,可自打她疯了以后,刘策对她的恨就淡了。如今听着她被王桃花骂,他很愤怒。当初哪怕他再恨陈氏,也至多不回刘家,从未想过将她过去的行为还回她身上。
与坐在桌上继续吃饭的刘秀不同,林玉可听不下去这么大场面的埋汰。
她先刘策一步起身,去厨房找人。并递给刘策一个眼神,让他不要让第二个人再进去。
“弟妹,你这是在做什么?”瞧着王桃花往陈氏身上抽鞭子,林玉火气更大。
王桃花也是气急,没反应过来外面还有人,这下她也懵了!立即将手上的竹条扔了,赶紧去扶地上的陈氏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那些人都知道她不孝敬婆婆,明日说不定村长就会来让刘秀休了她,这都算好的,要是把她送去衙门,那她就完了。
陈氏像是怕极了她,她一靠近,陈氏就躲。
“娘你快起来,地上凉,坐久了可不好。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个路也能摔倒,我刚在教训那不懂事的孩子偷吃呢,你就急吼吼跑来做甚。”这几句话,王桃花说的很大声,深怕外面的人听不见。而后她强势去扶起陈氏,还假意给陈氏掸去衣服上的灰尘
看着王桃花这一系列动作,林玉好笑,她还真打算把自己当傻子。“弟妹,我觉得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林玉的声音不大,也不打算让外面的人听到。“你我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想刘秀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或听到了。”
“你想怎么样?”王桃花突然不怕了,她料定这大嫂不会揭发她。否则她要是离了这家,这家里老的小的一摊子人,都得摊给老大。再说,从刚才到现在就只进来大嫂一人,这不就说明了一切。
“你不会告发我,刘秀也不会帮你。”她肯定,反而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元夏很重视孝义,子女不孝,可大可小,大的如刚才王氏这般,村里的一贯做法是为掩人耳目,休回家去;若是被送到衙门,非是斩头流放不可。
“是,我不会告发你,不过刘大哥那我就不敢保证。他虽然厌恶婆婆,不过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这竹鞭子怕是没那么容易扔。”林玉好整以暇看着她,等着她慌。“想来你也知道,刘大哥性子急,人正义,就算陈氏过去待他千般不好,他也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大不孝。”
王桃花悔恨啊!当初就不该把陈氏接回来,接回来后她怎么能忍着不打骂陈氏,那陈氏以前是怎么对她的,让她还能好吃好喝的供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以后好好待她,别让我再发现。”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王桃花突然笑起来,看着林玉像看着傻子。“她以前那么害你们,你居然为她着想。大嫂,你可得记住今日你说的,要是你传出去,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管好老二不说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