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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王林秀去见了户部尚书夫人,没想到,她的侄女刘姑娘也在场。
尚书夫人一见她便亲昵地招呼。
“妹妹,快过来坐,尝尝这上好的新茶。”
王林秀与尚书夫人并不亲近,只有数面之缘,平日打交道也是以夫人相称。这次她叫得如此亲昵,拉拢的意味十分明显。
王林秀从善如流地唤了声“姐姐”,落了坐,便与刘姑娘也打了声招呼。
“刘姑娘也来了,在京城住得可习惯?”
刘姑娘回道:“习惯,京城如此繁华盛景,怎会不习惯?”
尚书夫人道:“这家茶楼的桂花糕是京城一绝,我特意带她来尝尝。”
王林秀笑道:“这里的桂花糕的确不错,我与爱吃。刘姑娘,京城的好东西多着呢,你往后住长了就会知道了。”
刘姑娘笑道:“借夫人吉言,我也想在京城长久地住下去呢。”
原本王林秀与刘姑娘年岁相差不远,姐妹相称也不为过,可她是尚书夫人的侄女,尚书夫人刚与王林秀姐妹相称,刘姑娘若再唤她姐姐,便是乱了辈分,所以只得唤她一声夫人。
说到长住,王林秀便顺着她的话说道:
“要想在京城长住下去也简单,在京城找个良人嫁了不就成了?我夫君的同僚有好几个年轻有为又尚未娶妻之人,若刘姑娘有意,我可以做个红娘,为你牵根红线。”
尚书夫人笑道:“妹妹有心了,不过,倩儿这根红钱已经有人牵好了。”
“哦?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可是朝廷中人?”
刘姑娘微微羞涩地笑道:“是朝廷中人,说起来夫人应当认识才对,正是工部的吴侍郎。”
王林秀心道果然,却故作惊讶地道:
“这个吴侍郎,可是连茵的夫君?”
尚书夫人道:“很快就不是了。吴侍郎这几日常去户部,要与连茵和离。等文书一下来,他二人就不再是夫妻,吴侍郎也会恢复自由之身,可另娶新妻了。”
“连茵不是失踪了么?只吴侍郎一人,也可和离?”
“原是不能的,和离须得夫妻二人亲自画押,可连茵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又是连夫人提出的要断亲,这不就便宜处理了么?再说了,连家出了那么大的事,谁都不想沾上,还是早点脱了干系的好。”
王林秀犹疑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吴侍郎与连茵好歹是结发夫妻,连家一有事,吴侍郎就急着和离,会不会太薄情了些?”
尚书夫人道:“有什么薄情不薄情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家犯的那是小事吗?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个时候不撇清关系,难道还要搭上全家的性命吗?”
王林秀忙笑道:“也对,还是姐姐看得通透。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如今这乱世,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谁还会愿意往火坑里跳呢?”
“正是如此。若是吴侍郎早知道连将军有谋逆之心,又怎会娶他的女儿为妻?”
“姐姐说得有理。”
试探到此结束,王林秀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来,裴芸芸跟她说的没错,刘姑娘果然与吴侍郎相看过了,想必天缘寺之事也错不了。
王林秀从前总看不惯连茵大大咧咧的性子,觉得她粗鲁不堪,不像个大家闺秀,可如今看穿了吴侍郎的为人,认清了他的嘴脸,倒觉得同情起连茵来。
同是女人,任谁遇上这个么薄情寡义的男人,也免不了心生怨愤。
次日,王林秀又去见了礼部侍郎的夫人,说话间又偶然提到了天缘寺。
“姐姐也去过天缘寺?”王林秀问道。
“去过,我与夫君就是在天缘寺相识的。”庄夫人回道。
“哦?这我倒是头一回听说。我只听说过天缘寺求姻缘灵验得很,一直不知是真是假。”
“自然灵验。我前几日去,就是想还原,顺便给我表妹也求一份好姻缘,只是天缘寺这几日正在休整,闭门谢客,没去成。”
“那还真是可惜了。这几日常有人在我面前说天缘寺灵验,我正想去拜拜呢。”
“还有何人在你面前提起过?”
“户部尚书大人的侄女刘姑娘啊,听说,她和吴侍郎也是在天缘寺相识的。”
“哪个吴侍郎?”
“就是从前连茵姑娘的夫君。”
“是他?他不是有妻室吗?连茵失踪这么多日他不去找,还去天缘寺求姻缘?”
“我听说他正与连茵和离,过不了几日就不是夫妻了。”
庄夫人愤愤地道:“真是薄情小人,这样的人,尚书大人也看得上?”
“毕竟连家犯了那么大的事,能摘个干净,总好过搭上全家人的性命。”王林秀道。
“就算和离了,那他也曾是连将军的女婿,他女儿身上也流着连家的血脉。尚书大人把侄女嫁给这样的人,就不怕受到牵连?”
“这……我倒是没细想过。”
“也无需细想,此事与咱们无关,只是瞧瞧热闹罢了。对了,新皇的事,你可有听说些什么?”庄夫人问道。
“没听到什么消息。我夫君成天早出晚归的,也不与我说公务上的事,倒是姐姐可有听到些什么?”
“我夫君也一样,这几日都不肯在我面前谈公事,我就连他在忙些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大家都不知道新皇到底选了个什么样的人。”
“这事也是奇了怪了,你说选新皇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点风声也传不出来?”
王林秀道:“这么大的事,肯定是有人知道了,传不出风声来,只怕是上头故意不让说的。我想,我们也别再打听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庄夫人点点头,也不再问了。
王林秀心里明白,庄夫人和尚书夫人找她,就是想试探她知不知道新皇是何人。
现在局势未稳,哪个位置上的人都坐不安稳,都想知道新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好尽早琢磨着要怎么应对。
可偏偏她们这些官太太都打听不到消息,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越是奇怪,就越让人不安,就连王林秀都开始有了危机感。
这时候,她想起了吴侍郎和刘姑娘的事情是裴芸芸告诉她的,就连天缘寺的事情也是从裴芸芸的嘴里听说的。说不定,裴芸芸会知道些什么。
可是,裴芸芸托她打听连茵的事,她还没打听出什么消息,就这么找上门去,她恐怕也没那么好说话。
王林秀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挺而走险,悄悄去一趟镇远将军府,见一见连夫人。
她知道,她的一个贴身丫鬟与连将军府的厨娘是同乡,便让那个丫鬟借来了一套连府丫鬟的衣裳,买通厨娘,悄悄放她们从后门进去了。
她还未成亲的时候就来过镇远将军府,她还记得那一年是连茵及笄,她们被邀请来参加及笄礼,那时的将军府热闹得很,将军夫人平易近人,也不太注重礼节,她们都不怎么拘束,笑着闹着也挺开心。
这次一进到府里,便觉得气氛压抑,下人们都板着个脸,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有一种人人自危之感。
整个府里很安静,厨娘领着她在后院里走了半天,一个下人都没撞见。
“府里的下人怎么这么少了?”王林秀问道。
厨娘回道:“都走了。签的活契的都不干了,连工钱都不要就回老家去了,签的死契的走不了才留下来。”
“那你为何不走?”
厨娘叹了一声道:“夫人还没嫁给将军时,就是吃我做得饭,我走了,谁做饭给夫人吃啊?好了,前头就是夫人的院子,你在外头等等,我去通报一声。”
“好。”
厨娘进了院子,不过会儿,就把王林秀带了进去。
连夫人见到她时很诧异,打量了她好几眼,才问道:
“你是钱侍郎的夫人?不知这身打扮来我府上,所谓何事?”
王林秀道:“将军夫人可能不记得了,我闺名叫王林秀,茵妹妹的及笄礼上曾见过夫人。”
连夫人又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了,你今日找来找我,可是有茵茵的消息了?”
王林秀道:“我并没有茵妹妹的消息,倒是见着了清王妃,是她托我打听茵妹妹的消息的。我也没什么头绪,就想着来问问将军夫人。”
连夫人叹了声道:“难为你了。这个时候来将军府,要是被你丈夫知道了,说不定要责怪于你的。”
“正是因为不能让人知道,所以我才偷偷来的。夫人,你可有茵妹妹的下落?还有,为何要答应吴侍郎断亲啊?您可知吴侍郎现在要娶户部尚书的侄女了?”
连夫人恨然道:“他娶谁与我何干?我只恨当初自己瞎了眼,竟会答应让茵茵嫁给这等心思恶毒之人。”
又道:“连家出了大事,我也不愿牵连别人。你方才说你遇见了清王妃,难道她回京城了?”
王林秀点头道:“前几日我在首饰铺子里遇见了她,还与她一同喝茶叙旧。她对吴侍郎和茵妹妹的事了如指掌,应当回京有一阵子了,只是不知道住在何处?”
连夫人道:“我曾听茵茵说起过,清王在城外有一处别院,她不便住在城内,想必是住在别院里。你若是去寻她,可否帮我捎一封信?”
“这是自然。”王林秀一口答应。
“你且稍候,我这就把信写来。”
连夫人写了信,交给了王林秀之后,便让厨娘送她出去了。
王林秀出了将军府,就从后门进了客栈,回到事先定好的客房里,把衣裳换了回来,和丫鬟一起回了府。
“你去打听一下,清王在城外的别院在何处,过几日咱们找个由头出趟城去。”
丫鬟应了一声,又有些担忧地道:
“夫人,咱们背着老爷做这些,会不会闯下祸来啊?连家和清王妃,哪个都是不能招惹的,咱们这个时候帮她们做事,岂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王林秀听罢长叹一声。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一想到连茵的下场,实在不能坐视不理。再说了,她裴芸芸既然敢回来,说不定背后还有人撑腰,我去见她,说不定能替相公打听打听新皇的下落来。”
“裴芸芸是清王妃,跟新皇可是势不两立的,她怎会知道新皇的身份?”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可是裴芸芸,是被清王休了还能再娶回去的女人,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说不定她能好端端地留在京城,就是与新皇有关。”
王林秀对裴云还是有偏见,但这样的偏见,并不妨碍她承认裴云有本事。
能让清王娶两回的女人,这个世上都找不出第二个来,更别说还有一个顾濂在痴心苦等。
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把新皇一并拿下了,她也是信的。
想到之前裴云说起新皇时的那个语气,她就觉得不对劲。她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现在有连夫人的信在手,跟她交换些消息,也算是有本钱了。
过了两日,她就以去天缘寺拜佛为借口出了城去。一出城门,就往陆棠清的别院而去。
到了别院一问,才知道裴芸芸早就已经被御林军带走去了长公主府,只得打道回府。
“没想到是御林军。”王林秀喃喃地道。
丫鬟的心也越提越高了,忍不爪怕道:
“夫人,咱们还是把这事告诉老爷吧。连御林军都牵扯进来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御林军怎么会把裴芸芸带去长公主府?长公主可是从来不问世事的啊?”
“那她也是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姑母。新皇要即位,自然会对皇上的亲眷格外重视,把长公主与清王妃放在一处看管也不足为奇。”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到底是谁下的令,把裴芸芸抓去的?这个时候,还有谁能动用得了御林军?”
“这……奴婢可就不知道了。”
王林秀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事情不对,别院的官家说裴芸芸被带走已经有些时日了,可我是前不久才遇见的她,难道说她进了长公主府,还能出来?那她身边那个男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