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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突然御林军来报。
“世子,方才在外头抓住一个人。”
“何人?”陆凌昊问。
“工部的顾侍郎。”
“顾濂?”陆凌昊微微一诧,下一瞬便瞪向了阿青。
阿青慌忙下跪请罪。
“是阿青失职,请公子责罚。”
陆凌昊冷声斥道:“你还知道失职?一个不会武功的顾濂跟在身后都没察觉,哪日是不是刀架到了本公子脖子上你才能发现?”
阿青吓得脸色煞白,不敢争辩,一头叩在地上。
“阿青知错,阿青该死!”
“去领三十大板。”
“是!阿青告退!”
阿青一走,陆凌昊又吩咐道:
“把顾侍郎带来见我。”
御林军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就把顾濂带来了。
此时,裴云好容易消了心中郁结,吃了几块桌上的点心,正想宽衣睡下,影儿却道:
“小姐,有件事,影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吧,咱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不当说的?”
影儿这才说道:
“有一个人从咱们出了客栈就一直跟着咱们,跟到了公主府门口。”
“什么人啊?”裴云一脸诧异地问道。
影儿摇了摇头道:“他挺谨慎,跟得远,不过听脚步声,应是没练过功夫的。”
“不会功夫啊?那估计不是听月楼的人了。”
裴云挺失忘的。
一听说有人跟踪,她还以为是听月楼的人重新跟她接上线了呢,没想到竟然是个不会功夫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是听月楼的人,根本没必要远远地跟着我啊,他们是知道我在长公主府的,还用得着跟来确认吗?”
影儿道:“影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一直不敢断定这人究竟是冲小姐来的,还是冲他们来的。”
裴云叹了声说道:
“就算是冲咱们来的也没用,外头都是御林军守着呢,一个不会功夫的人怎么可能进得来。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是。”
刚洗漱完,正想在被窝里睡下,陆凌昊就来了。
“芸姑娘,可睡下了?”
裴云一听见他的声音就烦,没好气地说:
“睡了。”
外头传来一声轻笑。
陆凌昊又道:
“方才御林军在外头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说他是芸姑娘的故友,想见芸姑娘一面,若是芸姑娘不想见,我就让人赶他出去了。”
裴云一愣,跟影儿交换了一个眼色。
那个一路跟来的人,果然是冲她们来的。
忙问道:“是谁啊?”
“顾濂!”
“濂哥哥?”裴云一惊,赶紧下床开门。
“当真是濂哥哥?”她问道。
陵凌昊瞪着眼看着她散着头发,一身里衣地站在他面前,半晌没说出话来。
天色尚早,屋里的灯也亮着,他以为她说的睡了只是不想见他的托词,万没想到,她竟真的已经睡下了。
回过神来,忙把目光别开,脸上一阵发热,就连耳尖都有些微烫。
“真的是顾侍郎,千真万确。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当心着凉。”
话音未落,影儿已经拿了件外袍来给她裹上了。
裴云拢着衣襟道:
“把濂哥哥请进来,我要见他,吩咐你手下的人,不许怠慢了。”
“好。”
陆凌昊下意识地就应了,待反应过来时,才察觉自己方才就像是她的小喽啰,她颐指气使的样子倒是他的主子了。
心下懊恼,却还是照做了,吩咐手下的人把顾濂带到了偏厅,自己也坐在一旁喝着茶等着,顺便打量着顾濂这个人。
顾濂此人,他早有耳闻。
从裴芸芸嫁给陆棠清时,他听说了之前与她定过亲的顾濂。
当时对他的印象,不过是顾家二子,与阮娉婷一样,是他手上一枚还未启用的棋子罢了,是一个随时可以忘记的存在。
让他对顾濂印象深刻的,是他被陆棠清抢亲,吐血昏倒在城门外,差点撒手人寰。那时他才意识到,顾濂执意要娶被休回家的裴芸芸,并不是顾家的算计,他是真心喜欢裴芸芸的。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这颗早就埋下但一直不曾动用的棋子,或许已经用不了了。
动了情的人,连自己都掌控不了,如何能为他所控?
况且,让他动情的那个人,还是裴芸芸,是裴晟的女儿,陆棠清的前王妃。
之后,果然不出他所料,顾家已经越来越派不上用场,这个顾濂也投向了皇帝那边。
他倒是起过将顾家灭了的念头,只是舍不得顾太尉这么多年在朝廷打下的根基,还想把他榨干净一些。
方才在书房,他明知道顾濂是为了裴芸芸而来,却故意盘问了他一番,甚至说要治他的罪。
顾濂虽是个文人,却在他的杀气面前仍毫不畏惧,就连他亮出了自己新皇的身份,顾濂也没有半分退却。
有胆识,有魄力,却已经不是他的人了。
陆凌昊多少有些惋惜。
可自从听说可以见到裴芸芸了,顾濂那副凛然不动的神情就彻底破了功,眉梢眼角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和欺骗,盯着门口的样子用望眼欲穿四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陆凌昊不禁想:裴芸芸到底哪里好?一个两个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就连陆棠清都栽在她手上了。
裴云一来,顾濂就激动地站起来,快步迎了上去,眼中闪耀着前所未有的光彩,盖过了偏厅中的一室烛光。
“芸娘!”
就连声音都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与激动。
陆凌昊鄙夷地别过头去。
裴云只是稍稍整理了一下就急急忙忙地出来了,头发随意系在脑后,衣裳也只是随便披了一件。
一见到顾濂,便问道:
“濂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在街上看见你,就一路跟来了。芸娘,你怎会在长公主府?”
“我是来探望皇姑母的,正好皇姑母觉得冷清,我就留下来陪她老人家了。”
“那,长公主可有为难于你?”顾濂满脸担忧地道。
他还记得裴云刚被休那会儿,长公主偏宠阮娉婷,对她刻薄得很,生怕她在公主府受了委屈。
裴云笑道:“我现在可是正经的皇家媳妇。皇姑母疼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为难我呢?”
“那就好。”顾濂轻声应道,听不出是喜是悲。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到陆凌昊还坐在一旁喝茶,便道:
“陆公子,可否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芸娘说。”
陆凌昊眉一挑。
“不行!芸娘是我表嫂,表哥不在,表嫂怎么能单独和外男相处?岂不要坏了表嫂的名声?”
顾濂怒道:“我与芸娘青梅竹马,又是糖包的干爹,怎么就成外男了?”
陆凌昊毫不客气地回道:
“干爹不是外男,难道亲爹才是吗?”
气势完全不输顾濂。
“你……”
顾濂还欲争辩,被裴云扯着袖子拦下。
“好了濂哥哥,算了。这长公主府里就他最大,让他去吧,不回避就不回避,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
“我……”顾濂张了几回嘴,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帮芸娘查探的消息也罢,心中的相思之苦也罢,当着一个外人的面,他如何说得出来?
陆凌昊无声嗤笑,眼中隐约闪过一丝得意。
裴云道:“濂哥哥不说,那我可就说了。濂哥哥,我都有孩子了,可濂哥哥还是孤身一人。前几日我去了趟城外的天缘寺,听说那里求姻缘灵验得很,就想着让濂哥哥也是求一求,好早日寻得自己的姻缘。”
“芸娘……”
“天缘寺后山有一座小院,清净得很,是一个老和尚的居所,看着也是个得道高人。濂哥哥若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可去院中小住几日,听听大师讲佛论道。我记得濂哥哥之前也在寺中住过,希望这次能解了濂哥哥心中的结。”
“可我这结,早就解不开了。”顾濂咬牙说道。
裴云轻叹一声,握上了他紧握的拳头,轻声道:
“濂哥哥,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结,你认糖包做干女儿时,我以为你早就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你今日还会跟我到公主府来,还被御林军抓了个正着。你可知道,要是被人问起罪来,你会是什么下场?我不想再看你为我出生入死了,你明白吗?”
顾濂眼中痛苦更深,半晌,才点了下头。
裴云抽回手来,对陆凌昊道:
“送他回去吧,我乏了,先去歇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偏殿。
陆凌昊看完这一切,竟有些同情起顾濂来。
“你对人家情深意重,人家却对你绝情得很。你再痴心又如何,她喜欢的始终都是陆棠清。”
“我知道。不过此事又与你何干?”顾濂说完,也离开了偏殿。
陆凌昊摇了摇头,喝了口杯中的茶,咽着苦涩下喉,等着那一丝丝回甘,突然,感到一丝怅然。
痴心……
顾濂,裴芸芸,陆棠清。
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痴心。
可他呢?
这半生,连一个可信任的女子都不曾遇见过。
他见过的女子,都是他培养出来的棋子,是精心调教过最会欺骗男人的毒蝎。这样的女人,连她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他又岂会相信?
就连阿青都在骗他。
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以为她承认,他就看不出来她喜欢她。
女人,都是如此。
可是,裴芸芸……
她骗过他么?
眉一皱,深思。
却,不得解。
或许,还是骗过的吧。
毕竟她那么聪明,又那么恨他。
轻抚嘴角,竟然发现自己在苦笑,又一拧眉,把嘴角压平,冷起了神色。
第二日一早,他破天荒地去了花园散步,遇见了刚从长公主那儿请安回来的裴云。
裴云远远地看见他,就开始绕路。
陆凌昊心下不悦,故意拦在了她的面前。
“你躲我?”
“我为什么不躲你?”
“我对你不好?”
“你对我好我就不能讨厌你了吗?”
陆凌昊气结,问:
“你跟陆棠清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裴云回道:
“我跟我夫君怎么说话,关你什么事?”
陆凌昊更气,语气也不善了起来。
“这世上比你脾气好的女人多的是,真不知道陆棠清和顾濂怎么就喜欢上你了?”
“这你得问他们去啊,问我做什么?”
“你……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个女人的!”
“呸呸呸呸呸!”
裴云大惊失色地一通乱“呸”,把陆凌昊“呸”得脸都黑了。
“你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做什么?这种话你放在心里自己想想就行了,说出来干嘛?是不是嫌声音不够大,老天爷听不见啊?”
“你是不是耳朵聋了?我说的是绝对不会喜欢你,可没说喜欢你!”
“我没听错,就是绝对不会喜欢我这句话,不能说!立这么大个flag,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立什么拂什么?本公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就算了,我也懒得跟你解释!”
裴云气急败坏地跑回自己院里去了,留下陆凌昊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
真是莫名其妙!
回屋院里,裴云还是觉得烦躁。
她也莫名其妙,陆凌昊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按照套路,这flag妥妥地会倒啊!
天意如此,只能希望自己不是女主了。
她已经有了陆棠清,不想再招惹什么烂桃花了。
影儿看她又叹又着急的样子,十分不解。
“小姐,你方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套路界有一个真理,立了的flag一定会倒,就是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了,事情就肯定会反着来。陆凌昊说他绝对不会喜欢我,按照套路,他很有可能最后会狗血地喜欢上我。”
“小姐,是你多心了吧?这怎么可能呢?”
“世界上还有一种定律,叫做墨菲定律,根本内容是: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就是所谓的好的不灵坏的灵!”
“可您与陆凌昊是势不两立啊。他怎么会喜欢上小姐呢?”
“我也希望他不会啊!但你不觉得,他会说出这句话来,就已经很奇怪了吗?”
“是有些奇怪……”
被她这么一说,影儿也有些开始动摇了。
对啊,好端端的,陆凌昊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