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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啜泣,惊醒了林夕,太阳跳出海面,林夕有些错愕,清虚教宗王忠首先感受到了林夕,立刻轻声说:
“今上,现在是二月十三日天明时分。陛下神游了一夜!”
“一夜?”林夕醒悟过来,接着听到了啜泣,又问道:“何人哭泣?”
清虚教宗王忠说:
“回禀今上,是米四妹姑娘,昨日三妹身体虚弱,但是仍然与士兵同乐,起而曼舞,未及一个字,突然呕血,已经昏迷不醒。玄义庐各位医者束手无策,凌晨寅时,宣告不治,米四妹姑娘说今上当然可以救她,但是久等而今上神游闭关,苦不得入,故而哭泣。”
米四妹低身近前,压抑着声音,面脸的泪水:“今上,我姐姐,我姐姐,求求上人,救救我姐姐吧......”
旁边的医者低声说:“四妹姑娘,三妹姑娘依然呼吸心跳皆无了,方才吐血又多,你让今上再施神术,先不说名利有没有这个寿数,就是今上的因果,你四妹姑娘又如何承受呢,不如节哀顺变.....”
米四妹说:“今上,我爹娘已经没了,如今姐姐也去了,我也没有指望了,若是能够让姐姐复生,我愿代姐姐去死,求今上慈悲。”
清虚教宗看了一眼,对米四妹和宋庆说:“米三妹此刻就是死了,天机已定。若是再有什么生人,与你们了无前世因果干系,若是需要气运寿数的,你们可愿.....”
米四妹急忙说:“我愿意,我愿意......”
宋庆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清虚教宗看了,于是说:“宋庆,你回去吧,你们的瓜葛再无了。不过,你是有功的,过你的日子去吧。”
立刻有小道士过来,向宋庆稽首:“宋指挥,请随小道且出了圣人的帐幕。请不必挂怀,人力终有尽时。”
林夕对慧娘、珍娘说:“你们按照以前的去准备吧。”
又对米四妹说:“为救你姐姐,你情愿舍命?”
米四妹牙一咬,狠狠点点头。
林夕对杨部长说:“既然如此,杨部长,你带她下去,一时也去候着吧。”
杨部长说:“全凭今上吩咐。”
林夕说:“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我如今疲惫不堪,鹰嘴岩各样条件又很简陋,尽人事以听天命吧。”
杨部长连忙说:“得知我幸,失之我命,四妹,可不敢心存怨念,只能一心成全。”
米四妹说:“我晓得的。”
林夕对医者说:“我写三个方子,你把材料速速取来,另外差人取一鼎煮海神釜来。一刻也不能耽搁。”
医者连忙说:“微臣谨记。”
林夕开始誊写,很快写完了三张方子,递给医者,医者注意看了一遍,有轻声问了几样不常见的材料,特别是分量,重新用自己的笔记下了,行了礼,匆匆带着助手走了。
清虚教宗对林夕施礼道:“今上可是还有吩咐?”
林夕说:
“劝进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想了,那些有想法的人,你要做好他们的工作。
你既然要参悟天机,也需要知道,我不愿意的事情,你也办不好。”
清虚教宗顿了顿,于是说:
“炜杰师傅,必有军情要禀报,下一步如何行止。不如让炜杰师傅先行听候。”
林夕说:“嗯,也好,都一夜了,整个崖山,还需要多久平定?”
炜杰师傅说:
“今上烛照万里,昨夜爆轰南大仓,涂元帅说是和平解放,也是不错的,因为确实没有人反对,想反对,想顽抗的,其实都被弄死了。
咱们如此大张旗鼓,另外十二仓都惊了。
昨夜过了子时,就陆续有各个大仓来投献的,不到丑时,十二个仓都有人来,可惜两个大叛匪见势不妙,已经逃跑了,那些投献的,都是杀了单仓的叛匪。两大叛匪卷走了金银玉器,这些细软,其他的可带不走。
如今反正的降卒怕有四五万了,都在警戒线外或坐或卧,不敢越雷池一步。
涂元帅为了震慑,还特地设了雷场,演给十二仓的降卒头目看。
今日,若是我们能够完整甄别,每个大仓派去五个百人队,或许就能够基本掌握十二仓。”
林夕说:“太容易了,也不是好事,不许分散派兵,告诉涂元帅,那些大仓,跑不了,一家一家去缴,一家一家去收,只留通讯和统计兵不超过三十人,只要他们发出警报,一个时辰以内,照着南大仓的事情办,让这些人具结互保,各个大仓外面设雷场,留两个伍看着。
今天下午,我若能够出来,咱们看看材料,安排建设十四仓和红关垭码头、关冲崖峡湾码头的堡垒驰道。
现在降卒四五万,蒙元还会给咱们赶回来四五万吃饭的人吧。
十万人马,不干点正事,我们岂不是要坐吃山空吗。
不能让他们无事生非!
炜杰师傅,你是惯常做大事情规划的,不要被眼前的那些鸡零狗碎,蒙住了眼睛,我想汉家儿郎还是有的,文士该招还是要招,有眼色的,必须加入圣道。清虚,你要多费功夫,及早梳理圣道证道之礼,我们每一样对万物自然的悟道发现发明,都是我们参悟的进步,知、识、运、用、证、道,六步所达,各有颁赐,永远不要骗自己,骗道友,自心不能炼净,如何飞升参化?
没有敢于直面自己的心的准备,没有敢于求道剖白的勇气,就受魔心、邪灵和外道的遮蔽,求道,求大道,求神圣之道。”
清虚和炜杰一起说:“职部受教了。”
林夕又问:
“清虚、炜杰,我是必然不接受劝进的,你们为了江山社稷,有什么需要或者计划呢?”
炜杰说:
“清虚教宗方才倒是跟我谈起过,所以,杨部长、还有我、还有姜臣都过来了,只是姜臣方才在外面,要不然一起叫进来。”
林夕说:“这个随你们。”
炜杰对身边的亲随说:“去请姜臣姜大人过来吧。”
清虚说:“那我就先说几句,方法或者还有一些,一个是虚君,不过,这样朝堂比不稳定,即便是今上现在开始繁衍子嗣,十六年后学习政务,以今上的神迹,平定天下,不消十年。后世子孙没有相同的历练,如何统御尸山血海里面打出来的将军元帅呢。”
姜臣进来了,听到这里,点头也说:“清虚教宗所言甚是,依我看,国家工程院,或者可以由今上划为内府,这样一来,朝廷九鼎出于今上,虚君之位,却有实军之器,若是国战,自然要从工程院请出国战神器,工程院本来也是出自将作监,划归内府,级别还高一些。”
炜杰也笑着说:“看来英雄所见略同,虚君干脆连圣道也总领教宗,另外,我看九头鸟今后若是遍及乡野,教化民众,功莫大焉,也归到内府。”
姜臣说:“妙呀,炜杰师傅果然天子之师,洞悉天下,推演天机。如此,虚君之下,朝廷可以另外设相国,但是需要将三法司,不受相国节制,不过,兵部是个麻烦,如何最好呢?”
清虚教宗说:“这个,我就不擅长评说了,兵部总管天下兵马后勤粮秣征召整训屯垦,大元帅可以统领大军,戍守攻伐,但是要受兵部节制,但是相国如何节制,又如何平衡大元帅或者兵部作乱呢,这些都是历朝历代血的教训呀。”
炜杰说:“这个事情,其实也该请涂元帅来,方才最好,也就是进来涂元帅是平定叛乱的主力,我们都是辅助。”
姜臣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爵位和封地以及藩镇。”
林夕立刻说:“爵位是需要有的,让人有盼头,有尊严,有名实之辩,封妻荫子之望。封地和藩镇,从本朝废除,与之相适应的,本朝要人人有基本保障,断绝不劳而获,但是给任何人以上升成长的空间,天下为公!”
炜杰击掌道:“天下为公,善哉,大道果然至简!”
清虚道:“敢问今上,《中华圣道范典》,可用此句乎?”
林夕说:“当然可以用。”
三人齐声说:“善!”
这时候,杨部长走了过来,轻声说:“今上,备妥了。”
林夕长呼一口气:“米三妹生机流逝,刻不容缓,各位都是新朝肱骨辅弼,清虚既然觉得这个事情如此重要,你们可以放在议程之中,不过不可四处宣扬,毕竟打下天下,拨乱反正,恢复生产生活,才是重中之重。”
炜杰立刻说:“今上所言甚是,我们都有数。”
林夕站了起来:“你们都没有问过我,想做什么。”
清虚迟疑地问:“敢问,敢问今上,可有所愿为?”
林夕说:“做个幼儿园吧,我们至今在地球的摇篮里面,还没有断奶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清虚子率先开口:“请教炜杰师傅?”
炜杰师傅连忙说:“不敢,清虚教宗可是问今上的机锋?”
姜臣也说:“是极是极,吾亦奇之。”
杨部长落在林夕的后面,悄悄留下来,也跟三人说话:“我也弄不清楚,不过,既然今上有了吩咐,金口玉言,咱们是不是先办起来,今上自然就会交代做什么?”
清虚子咀嚼了一遍:“做个幼儿园吧,我们至今在地球的摇篮里面,还没有断奶呢——咱们都吃饭了呀,那个没有断奶?我们至今没有断奶?”
炜杰师傅说:“清虚,正好你把这个做参悟的题目。”
清虚说:“也对,哎,炜杰师傅,你是不是也来参与撰写《中华圣道范典》,我做你的接引师,这样从此咱们就有两位接引师,今后都需要两位接引方可入教参道。”
炜杰师傅挠挠头:“那个,清虚,你确实觉得我行?按照说起来,我的履历,可是很不好说呀,你信不信我头天入了,明天蒙元就能散布我杀人盈野。”
清虚想了一下:“这样,崖山今日解放,必然要为死难将士和大宋子民祈福招魂,我和你都受上人摩顶洗罪,今上乃圣道神人,这样就不碍事了。”
炜杰师傅说:“清虚呀清虚,当真好手段。”
姜臣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两位,你们太快了,怎么个意思?”
两人摇摇头:“参悟天机,解开了,就破了你的参悟机缘!”
杨部长说:“那,幼儿园呢?”
三个男子说:“办!”
姜臣说:“杨部长,这个事情,你得牵头,我们给你敲边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