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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转到南方。
自从与南深渊露西艾拉失去联系、没有如期返回,南方这片最大庄园的原主人就一直心神不定,如履薄冰。那个怪物女人肯定遇到了难以应付的事情,比如跟她一个等级的怪物,甚至什么难以预估的风险……
忐忑等待中,他们这一批在露西艾拉脚下苟延残喘的南方贵族多方打听,刚捕捉到一些北方和拉波勒传来的消息时,那个男人就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找上门来。或许用宣告主权更合适,反正他们同以前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伊斯力,被称为白银之王的男人,也是露西艾拉那样的怪物。
南方贵族们在伊斯力面前无不是面色苍白又汗涔涔的,能驱赶走怪物的只有更可怕的怪物。
可事实是,他们看见的是一位面容俊美礼仪无可挑剔的白银之王。
他说他就是伊斯力,是曾经统治北方的男人,他来是为了接手露西艾拉的所有,避免更大的麻烦。
露西艾拉那个怪物女人原来已经死了,而闻言南方贵族们的背更湿几分。
这是比普通人恐惧的妖魔可怕一万倍的怪物,他们只会更加恐惧。
但伊斯力没有取走他们的性命,甚至连他们手里的财富都毫不关心,只淡漠的表示你们只是换了一个主人,而你们的主人对财富名誉不感兴趣,都交给你们打理了,没事别来打扰他。
南方贵族们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曾经的露西艾拉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在这样一群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伊斯力轻微叹息后添加了一条。
在庄园里准备好方便他食用的东西,他会不定时过来。
南方的贵族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他们可以安排怪物吃哪些人了。庄园的主人更加轻松,因为伊斯力不会像露西艾拉一样定居在庄园里。
这结果简直是皆大欢喜。
已经上了些年纪的庄园主人这段日子便过得无比舒适、荒唐起来。
又是一觉睡到接近中午,庄园主人推开肚腩上的一条白腿,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柔软大床上踩下来,换上衣服推开窗户,入眼是一片忙碌充实的庄园。
他陶醉满足于眼前的一切,注视着已经劳动许久的奴隶工人们,直到看见庄园边缘一座破旧的房屋下,守卫着两个身着铠甲印着拉波勒教会标志的士兵。
庄园主人皱了皱眉头,他不是没听说过拉波勒与银眼魔女们勾搭到了一起,但伊斯力大人的强大肯定不是那些银眼魔女能比的,所以他们这一批南方的贵族根本没有考虑过教会。
这两个拉波勒的士兵护送着一个修女来南方探亲,庄园主人得知这样一行人到访后,考虑良久,才忍下对那个美丽修女的垂涎。
毕竟教会不是他想招惹的,更何况传闻是大主教的继任者,文森特司祭特意安排护卫保护的修女。
随他们去吧,反正不影响自己现在的生活,庄园主人无所谓的关上窗户,回头走向自己床上刚醒来的情妇。
……
木板搭建的矮屋已经有些年岁,屋顶墙壁处理粗糙,能看出来经过修补的地方就有十多处,就像街边乞丐的衣服。
屋内的墙角有新裂开的缝隙,地面是硬化的泥土和石头,坑洼不平简直像是走在野外,就差长点杂草。
房间里所有颜色都要暗淡一些,环顾四周原来是所有墙壁都没有开窗,浓艳的阳光只能从缝隙中透下来些许明亮,但一切家具摆放还算井井有条,稍微拉回了一些印象。
可像这样条件的陋室里,正中间的小圆桌上却难以置信地摆满了食物,丰盛多样热气腾腾,不禁让人食指大动。
一道无精打采的视线深陷在漂浮摇曳的饭菜热气,舔了舔嘴唇,却最终选择手边的酒壶,咕噜几口后发出满足地声音。
浓浓的酒气和口臭从他嘴里冒出。
“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我会的东西你都学去了。”头发斑白的老男人摇了摇酒壶,视线又扫过那些美食,深吸口气。
“如果还是想唠叨让我和你一起离开,那这些东西你就收走吧,我宁愿用一顿饭换少听你一顿唠叨,你的司祭没给你说过别劝一个老酒鬼吗?”
“恩里克老师,我想临走前再和老师您聊聊天。”
坎蒂丝收拢了修女的裙摆坐在小圆桌另一边,神态谦恭,“比如这段时间多谢您的教诲,比如我今天就要出发返回拉波勒了。”
“哈可别叫什么老师,”老男人吐着酒气咂咂嘴,摇头道:“我知道你来就是为了学走我那点东西,我也就这么点价值了,没关系,我也托你的福这些天吃好喝好了。”
“恩里克老师!您明明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如果你想的话。”坎蒂丝神情复杂,这些天教授她那些神奇能力的男人为什么自甘堕落,过成人烦狗厌的模样?自幼便明白要坚强活下去的她难以理解。
老男人抬眼瞧了瞧坎蒂丝,不耐烦地挠了挠胳膊盯着桌上的丰盛食物道:“真的今天就要走?行,既然那个组织已经玩完了,你天赋又高,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个人上人,哈哈哈,能吃饭了吧?”
坎蒂丝捏着裙摆的手更紧了,“您还是不肯告诉我吗?我们的名字,我们的过去,难道我不该知道一些吗?”
听着坎蒂丝的话,老男人无所谓的点着头,脸上不时掠过夸张滑稽的表情,“知道什么?一个国家怎么毁灭?还是一个种族怎么在各种追杀中消亡?孩子,你还很年轻,你何必知道呢。”
“老老实实在这里度过一生吧,虽然这里也有一些怪物,但看起来你能获得挺好的。”
坎蒂丝抿着嘴:“但我就是想知道。”
多年来对坎蒂丝来说自己的身世都是一团迷雾,她没有什么婴儿时的记忆,更没有什么父母留下的信物,在得知自己属于一个特殊的人种,甚至这个人种有自己的国家时,她自然渴望知道更多。
坎蒂丝心一横,抬起头,天空般湛蓝的眼睛里似搅起一点漩涡,直视老男人。
窥视记忆!
这是她明知不可行也要证明自己决心的方式。
果然,老男人下意识抵抗了坎蒂丝的窥视,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神剧痛瞬间传递回坎蒂丝的脑袋,她几乎眩晕过去,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你在坚持什么!没死算你命大!”老男人头一次皱了眉头,起身就想呼一巴掌,但看着那双迷蒙的蓝眼睛,收回了愤怒。
“教会那些人又来信催你了?”老男人反手窥见了坎蒂丝的一些近期记忆。
“嗯。”坎蒂丝强撑着点了点头,脑袋已经低垂,“主教大人病了,咳嗽不知怎么就变成重病,瘦得厉害,呜……”
“喂,门口的是死人吗9不赶紧进来把她带走!”老男人清楚大主教在坎蒂丝心目中如亲人般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