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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姐，阿娘到底跟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秀秀好奇地打听。
“先别动。”蒋碧薇在秀秀颧骨上打了薄薄的一层粉，退后两步，打量一番，又上前调整了下，这才直起身，满意地点头。
十五岁的姑娘，在前世还是无忧无虑读书的年龄。在这里就要等着谈婚论嫁。
像秀秀这样，只要稍微稍微修饰一下，提亮肤色。再换件合适的衣服，就鲜嫩得可以掐出水来。
秀秀乖乖地坐着任凭她摆动，直到蒋碧薇说好了才敢起来。
“薇薇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也没有说什么，就你娘担心你紧张白嘱咐几句罢了。”蒋碧薇轻描淡写几句，从桌子上拿过一面镜子举着照给她看，“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的？”
“阿娘就是这样，总喜欢把我当孝子看。”秀秀不在意地说，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身上。
她将脑袋凑近镜子，好看得更清楚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里。
镜子里映照出的她，薄施粉黛，星眸闪闪，肌肤润泽，脸颊上一抹嫣红更添几分光彩。白底黑花的棉袄掐着腰，显出盈盈一握的腰肢。整个人亭亭玉立，就好像一株刚抽条的小树，特别惹人怜爱。
“哇，这都不像我了。我脸上原来哪有这么白的？”秀秀小心翼翼地摸着自己的脸，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脸上的粉弄没了。
“你好好收拾收拾就很漂亮了。以后记得洗脸不要用洗衣服的肥皂洗，这样洗脸会越洗越干的。还有就是在大太阳下干活尽量带块毛巾在头上遮下。”才十五岁的姑娘，皮肤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她也只是有针对性的做了点修饰。
“真的吗？薇薇姐？”秀秀爱惜地看着自己。无意中，从镜子里发现蒋碧薇在脸上捣鼓几下，脸上的皮肤就变得黑沉黑沉的。
她惊呼出声：“薇薇姐，你怎么把脸弄得这么黑？？”原本晶莹透亮的肌肤变得暗沉灰暗，连一双眼睛都变得黯淡了不少，就好像面前蒙了一层灰，原本十分的美貌变成了六分。
五官虽然还是那么精致，但是现在的蒋碧薇站在屋里只是个寻常美丽的女子，不再那么光彩照人。
“傻丫头，今天你才是主角，好管我干嘛？”蒋碧薇抿嘴笑，这么一笑瞬间从蒙尘的明珠重新变得光彩夺目。她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拉平嘴角，显出十分严肃的样子。
秀秀也不傻，相反，她很敏锐。薇薇姐刚才还不是这样，事情的转变就发生在阿娘把她叫出去的时候。
阿娘肯定跟她说了什么。她难过地问：“薇薇姐，是不是阿娘说了你什么？”
不说她也猜到了一点阿娘的心理。不就是怕薇薇姐的风头盖过了自己吗？
薇薇姐长得那么漂亮，不说别人，就说自己第一眼看见她，也不被震了一下。自己站她面前衬得像个丑丫头似的。
薇薇姐多么漂亮啊，一百个她捆在一起都比不了她。可是扮丑后的她虽然还是漂亮，但是这种漂亮已经是泯然大众的那种漂亮。就好像高山上的雪莲变成了触手可见的蔷薇。
“你别多想，本来我应该想到的，还要多谢你娘提醒我呢。今天要来的那酗子是哪里的，你以前看到过他吗？”蒋碧薇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说实话，秀秀的娘的做法也不过分，她很能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既然人家付出五斤麦麸的报酬，那肯定是希望物有所值，甚至期望物超所值。可怜天下父母心，就是为了让她扮丑好衬托下对方。要拿人家的报酬当然要尽心尽力。不尽责不敬业的，那还真不是她蒋碧薇的风格。即使秀秀的娘不说，她也会把自己的相貌遮掩一二的。
果然，说到今天的主角，秀秀变得羞涩起来：“我见过一次，上次他到村里来找大姨，我正好去洗衣服。”原本她不知道的，还是大姨后来才告诉她的。说到这里，她有点忐忑。
“薇薇姐，上次也不知道大姨要把他说给我，出去洗衣服的时候穿得很随便，他会不会还记得？”那天出门出得急，就随便套了件阿娘的棉袄，土里土气，裤子也是鼓鼓囊囊，头发又乱糟糟，第一次印象肯定很差。秀秀懊悔得不行。
“不会的，男人心都粗，他又是第一次来，心里肯定紧张，哪里会留意村子里的人，说不定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和她见过面呢。”蒋碧薇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轻柔地抚慰。
“天那么黑，他肯定没有看清楚。”听了蒋碧薇的安慰，秀秀的情绪渐渐变得稳定，不再患得患失。
“秀秀，你们快点出来，人家酗子都来了好一会了。”秀秀的娘快步推门进来，拉着闺女的手，悄悄地提醒。
她打量着闺女的装束，半是满意半是自豪地说：“俺闺女这么一打扮，阿娘都认不出来了。”说到这，她下意识看向蒋碧薇，发现她的脸变得蜡黄蜡黄，连嘴唇都是泛着不健康的白。刚才的美貌顿时大打折扣。站在旁边把闺女衬得唇红齿白，气色格外粉嫩。
这个姑娘真有眼色，自己只是隐晦地敲打几句，她就明白过来。表叔说得没错，是个聪明的，这么一想，对即将付出去的五斤麦麸也不那么心疼了。
她推着秀秀，蒋碧薇连忙过去挽着秀秀的胳膊，脆声说道：“阿姨，我们出去了。”
这边的风俗，相看时，除了中间人，只有双方的同辈才能相陪，就是父母都不能在场。只有相看过后确定了关系才能让双方父母出面谈接下来的事情。
秀秀家看不上其他亲戚家的表姐表妹，又嫌村子里的姑娘拿不出手。想来想去就想到了潘大爷，觉得他有见识，找他推荐个人选。就这样才轮到蒋碧薇，要不然这么轻易能赚口粮的机会还轮不上蒋碧薇，早让别人抢走了。
不管多么胆大的姑娘，相看时都是害羞的。何况秀秀胆子本来就不大。出门的时候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还是蒋碧薇暗地里扶着她才走到了堂屋里。
两个装着绿军装的酗子坐的端端正正地正同林乐乐兄弟俩聊天，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时不时搭上几句话。
见到她们进来，其中一个绿军装猛地站了起来，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