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酗子说完，抬脚钻进左厢房再也没有动静了。院子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房东潘大爷除了在他们刚搬进来时提了一嘴他儿子，后面都没有怎么提起过，平时谈得最多的就是他们的闺女。他这儿子还是第一次上门。这样看来他们老两口与儿子的关系还真不怎么样。
顾及酗子在睡觉，他们三人继续吃早饭时动作轻手轻脚，就在他们收拾碗筷时，院门打开，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传了进来：“我买了油条包子，都过来一起吃点！”随即，潘大爷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手里的袋子高高提起。他一眼就看到桌上收拾好的碗筷，有点吃惊，“你们这么快就吃完早点了。来来来，再吃点，再吃点！”
“大爷，您儿子来了，在里面睡觉。”林乐乐打断潘大爷的话，用手指了指左厢房。
“我儿子？”潘大爷露出愕然地神情，“在睡觉？”潘大爷声音洪亮，屋子不怎么隔音，有时候他在院子里说话，屋子里都可以听得清楚。这会儿左厢房却静悄悄的，好像根本就没有人似的。
“大爷，估计睡沉了。要不我过去叫叫？”
“不用了，我们吃我们的。”潘大爷摇头拒绝，动手把袋子里的包子油条用盘子碟子装出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么点饭食你们兄弟两一定没吃饱，再来吃一点。”他热情地招呼。
大家纷纷推辞，潘大爷见众人实在不吃，只好作罢。林佳佳急着知道那个徐混被扭去警察局的后续，见他没有进屋去的打算，赶紧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小声问道：“大爷，那两个人被关起来了没有？”其实他是想问混混有没有说到他，只是不好就这么直接问，就拐了个弯旁敲测听。
“没有，”潘大爷有点遗憾，“也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我们走到半道上遇到其中一个坏小子的娘。那老太太都快八十岁了，跪下来求我们，还保证回家后一定好好管教。我们不忍心教训了几句就放他们走了。”老太太那么大岁数，腿脚又不方便，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眼泪“哗哗”流的，看着实在是不忍心。
“这样啊，便宜他们俩了。下次再碰上他们做坏事肯定不饶他们。”林佳佳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附和了一句。被他哥瞪了一眼，没事还不好，非要惹出事来才开心？
“哎!其实我们也知道那两个坏小子即使送去警察局也会很快放出来，毕竟捉贼拿赃，没有证据也只能是教育为主了。”潘大爷想起一头花白头发的老太太跪在地上的磕头的情景，心里很不是滋味，那老太太一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子，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被融了，从小到大宠得如珠如宝，什么都舍不得让他做。结果宠出来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懒虫来，这倒罢了，老太太老两口养着他就是。可是越到后来长得越来越歪，三天两头有人到家里去告状，老两口年纪这么大了还跟在儿子后头擦屁股。真是可怜啊！
“大爷，这两坏小子被这么一吓，以后肯定不敢到咱们这一带来为非作歹，你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蒋碧薇虽然不知道潘大爷为甚变得伤感起来，连忙安慰道。
“哈哈，还是女娃娃会说话。你们真的不吃这油条，我们看着现炸出来的，香的很呢。”
蒋碧薇有点奇怪：“大爷你在哪里买的油条？这附近没有卖油条的啊？”卖包子倒是有一家，包子铺的服务员板着张脸，说话都是粗声大气地，那里的包子味道也很一般。蒋碧薇他们去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去第二次。
“有人推着个小推车出来卖的？”潘大爷随口说，“这段时间有不少这种推着小推车出来卖吃食的，很早起来，到了大家上班的时候就撤了。”
“很多吗？”蒋碧薇问。
“我就看到这一次，隔壁的老邻居都遇上三次了，都是赶早上五六点的点的，去晚了人就不见了。”潘大爷回答，“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想干这个？”
“大爷，你看院子里还有啥地方要收拾的，趁着我们还有空赶紧拾辍拾辍清楚了。”蒋碧薇并不回答看，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是我们这口压水井的把臂有点不灵活，上面的螺丝生锈了，你们兄弟两个哪天有空帮我换个，这事要两个人帮忙不可。”原本是话赶话才说到的话题，潘大爷只是随便这么一问，见蒋碧薇不说，也没往心里去。
这些都是小事，林家兄弟爽快地答应下来。潘大爷是钳工，家里工具袋都是现成的，找到合适的螺丝，也不用大爷帮忙，林家兄弟三下五除二就把活干好了。
院子里热火朝天，躲在屋子里的男人烦躁地在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扒着窗口，透过上面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嘴里喃喃自语：“个老不死的，还不进来？明明知道我有事找他，偏偏长在外面不进来？”原本端正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成狰狞的一团。
他也知道自己即将要说的事不地道，又要面子，不想让院子里的外人知道，只好等在屋子里等着他爹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潘大爷识破了他的心思，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捣鼓，大半天过去了，就是不肯进来。
“该死的老太婆，就知道亲香闺女，也不管管你儿子。”半天不见他娘的身影，男人不用想就知道她去了妹妹家。要是他娘在的话，他还可以让她娘从中间传话，反正她娘唠叨个半天，到最后总会依他。设想他爹听到他话的反应，他爹有着粗硬老茧的手掌，那手掌落在他的脸上、背上、腿上的滋味，也不止一次‘品尝’过，想起就令他发抖。他爹那爆脾气，没有他娘拦着，他非得去掉半条命不可。要不等他娘回来了再来？男人有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