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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名叫东山县,位于青城市和南州市之间。
位置挺微妙。
不知是不是仍然还对卓峰不放心,还是出于什么考虑,
房间只开了两间,
白山一间,黑水和卓峰一间。
野店,或者说就是民宿,很简陋,也很便宜,两间房才要100元钱。
前院是饭店,后院是一溜儿平房,
宽敞的后院里还停着数辆大型车辆,看样子这家饭店主要是给过往大型车辆提供服务的。
每个平房里就摆着两张床,每张床前有个床头柜,两张床之间是个大脑袋电视机。
想上厕所?请去院里。
想喝开水?请去前院饭店大厅里接。
卓峰喝了很多酒,睡前故意又喝了很多水,衣服也没脱,用被子一裹,倒头便睡,为了这个选题,东奔西走的,还真是累了。
黑水酒量一般,更不济,路上就吐了一次,到了房间往床上一躺就打起呼噜来了。
卓峰半夜醒了,也说不清是被黑山的呼噜声吵醒,还是被尿憋醒的,
总之醒来第一个感觉,就是房间里太臭了,一股酸臭味熏得人难受,
借着窗外射进来的星光,卓峰往床下一瞅,是黑山不知何时吐了一地。
看了下手机,也就12点钟,没睡多久,
卓峰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打算去趟厕所,顺便喝点水,更重要的是要和家里人联络下。
沟通下刚刚得到的消息。
通知自己那个便宜老婆明天做好准备。
但,刚刚走到白山房间门前,只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电话的声音,
“……那人还算老实…………”
“……我们会注意的……那孩子不行就做了……找老朱换个货……”
“……做完这单我们就走……”
卓峰刚要再凝神细听片刻,却不料不远处的厕所里,猛地转出一个人来,
吓了卓峰一跳,
他脚下一滑,不小心就踩断了一根枯枝,
只听到“咔嚓”一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凌晨夜空中,
“什么人?”白山慌忙挂掉电话,扭过头来,惊疑不定地望向窗外。
“谁?”厕所里转出的那人也惊疑不定地瞅着那位站在窗下青年。
卓峰心中惊骇,忙快步走了几步,双手迫不及待地解腰带,问道:“老乡,厕所在哪儿?”
“唔,”原来又是个起夜的,这人顺手一指,道,“喏,就这儿,上的时候小心点儿。”
“谢谢,那个,有没有什么墩布、拖把啥的?”卓峰又问道,“我房里那哥们吐了一地,没法呆了。”
“要啥东西去前厅要,有人值班。”那人敷衍了两句,打着哈欠,回房了。
卓峰心中惴惴不安,
不知屋内的白山有没有起疑,
更加担忧的是他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那句话:“孩子不行就做了。”
难道,他们要“做了”孩子?
为什么?
是青城市搜捕的太严?
还是自己交易的太慢?
亦或者是王安鸣那小子太调皮,想着逃跑?
还有就是“找老朱”换个货,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主谋另有他人?
卓峰有些后悔,后悔不该在这里住这一夜,
万一,万一要是真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孩子身遭毒手,
那,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
恐怕,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行,必须得把这里的情况尽快传出去,让家里人做好防备。
一边自责着,卓峰一边先上了厕所,又去前厅找了墩布、扫把等工具,把屋内那一滩污秽收拾了,前前后后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在白山窗前来来回回走了几遭。
白山盯着窗外那忙来忙去的身影,眼神闪烁不定。
是巧合,还是故意?
他倚在床上,手里不断地把玩着手机。
良久,才放下来。
饭店前厅里空无一人,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卓峰通过后门来到前厅,把扫把、墩布放置妥当后,从消毒柜里取出一只碗来,接了满满一碗水,咕嘟咕嘟喝了个痛快,
“老板,你们这里早晨几点开饭?”卓峰喝完水,抹了下嘴巴,大声问道。
前厅后门过道那里传出来一个声音,道:“早晨没有早饭,想吃去外面吃早餐。”
“外面?外面早餐啥时候出摊啊?”卓峰唠着嗑,右手迅速地从袜筒里取出联络用的手机来,“都有些什么吃的呢?”
“贵不贵啊?”
卓峰慢慢吞吞地聊着。
同时,找了个隐蔽地方,开机,静音,先打了个骚扰,然后点开微信迅速沟通了起来。
谢师傅那边的情况很不妙。
王萌这个便宜老婆关键时刻掉链子了。
是痛经加高烧。
谢师傅留言说痛得死去活来的,烧得也不低,应该是出不了镜了,
此刻他们俩正在往南州市赶,想先找个药店买点儿药。
没办法,女人这事儿谁也预料不到,指望不上这丫头了,
卓峰叮嘱了几句,思忖了一番,又拨了个电话。
电话刚通,卓峰就挂了。
打开微信留言道:“急事,速来,联系报社谢阳江便知。”
然后,不等回信,卓峰迅速关了机,藏好手机。
这时候,饭店老板那慢悠悠的回复,飘了过来,“一般7点钟就有了,油条豆腐脑羊杂汤啥都有。”
“不贵,便宜的很,十元管饱,都在那儿吃。”
“要不要送过来?送过来的加点儿送餐费就行。”
“噢,谢了,明天我自个儿去买吧。”卓峰又寻了个纸杯,倒了一杯热水,哼着小曲,貌似轻松地往房间返。
路过白山窗前的时候,声音格外的大。
…………
深夜,
卓峰的电话,打到了青城市。
惊喜了一屋子的人。
是凌晨仍然奋战在一线的“”专案组。
“红雪,情况是否属实?”专案组组长罗启明再次问道。
他真心是不敢相信,
自己几乎调动了全城的警力,来协查这件儿童失踪案,却一连数天没有任何进展,
偏偏这个时候,一个记者竟然传来了消息。
一个贩婴集团,正在准备在青城市,也就是自己眼皮子底下,要进行一桩交易。
简直是,太猖狂了。
他心中激愤,紧紧地攥着拳头,简直是有些怒不可遏。
“应该,是真的,”傅红雪熬了几夜,面色也很是憔悴,说道,“我刚联系了他们的主编梁丽凤,还有一同出去采访的两位同事。”
“线索是一个读者提供的,记者利用这个读者的身份和对方谈的交易。”
“交易地点,最后就定在了青城市的滦县,据说,昨夜,记者还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