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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惇摸了摸小吢玺的头,道:“你还小,等你长大就知道了。很晚了,你先回房歇息吧,明儿个公子和凰儿还要你保护。”
“嗯!”小吢玺应了一声,朝冯淑仪的屋子又看了眼,这才回屋去了。
看着个头小小的小吢玺回了屋,夏侯惇这才长吁一口气,在屋外石阶上坐下。他回头看了眼屋里宇文邕投影在门窗上瘦削孱弱的身影,忽然之间百感交集。
十二年前,他奉旨护送“质子”来北齐时,才在宫门口与传闻中“瘸了一双腿”的“邕皇子”初见。那时,他二十又七,效命北周皇室已有八年光景,而公子他才七岁,年纪还没现在的小吢玺大。
他那时以为,远离家乡故土、远离爹娘至亲,这个年不过六、七的小小稚童,定会嚎啕大哭不肯走,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他眼里应该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孝童,却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流。
他清楚记得离开北周那日,小小的公子学着大人模样朝陛下和他的母妃恭恭敬敬的行了跪拜大礼,便头也不回得坐上了车舆走了。一路风尘仆仆、舟车劳顿,侍奉的奴才多知公子他已是北周的一枚弃子,侍奉时都多多少少有所怠慢,可年纪小小的公子却从未抱怨。
他未见他哭、更未见他笑,他只在夜深人静时,听年纪尚小的公子在梦里、或在他以为大家都熟睡后,偷偷的、小声的呜咽过。这个孩子,坚韧、隐忍的叫人心疼。
当时的他甚至想过带他潜回北周,可公子他是北周交给北齐的“质子”,关乎着北周、北齐两国的和平,他做不到因为妇人之仁,而弃两国边境的百姓于不顾。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日夜守护着他,尽他所能的保护他,免他惊、免他扰,给他一世无忧。
在北齐为“质子”的日子,比他想象的要艰难、委屈很多,许多人、很多事,连他都觉得愤慨、愤怒,可公子却以惊人的隐忍和坚韧熬了过来。并且,在这十二年的时间里,在他的精心筹谋下,他们在北齐的都城——邺城,培植了一大批仅为他所用的死士。
他时常在想,如果公子他还在北周,那眼下北周朝野正如火如荼暗战中的“夺嫡之争”,必将有公子的一席之地,甚至北周朝的下一任至高无上的王,也极有可能会是他,只是可惜,世上没有“如果”两个字。
不过,有时候他也庆幸,庆幸公子他离开了北周,远离了帝王家父子、手足之间算计、相残的无情事。现如今,他终于找到一个他倾心的,又不会嫌弃他腿脚不便的女子,能这样过一生,也是好的……
夏侯惇的思绪随着冬夜里寒冷的风飘飞到很远很远的过去,而屋里的宇文邕却未有半点察觉,他只静静的坐在冯淑仪的床头,一心一意得照看着冯淑仪,就好像从前很多次,他坐在院中的桂花树下,隔着窗棂,默默凝望她的身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