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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段落一摇摇头，语气十分坚定。“他没有杀害宋正才的理由，但是宋正才有杀死他的理由。那就是吴发才的的敲诈勒索。”
“也许是失手呢？”左乐继续辩。
段落一突然明白了左乐的意思，她并非是站在客观的角度去想问题，而是在为宋正才的死找更多借口，也似乎是在“争取”宋正才无罪的机会。
“乐乐，客观事实，永远不会因为主观猜测改变。等真相公布的时候，你就会知道。”
段落一无奈极了，却也不愿意再多争辩。
车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和安静。左乐靠在座椅上昏昏睡去，段落一扯了毯子为她轻轻地盖在身上。
等到了市区，入住酒店。
左乐先回了酒店休息，段落一则和方芝芝、赵瑜一直泡澡公安局物证鉴定室。
方芝芝带着段落一去鉴定室，刚进去就招惹了一批人围观。围观的当然不是她和那具腐尸。而是段落一。
段落一这些年在公检法圈内，已经是赫赫有名的神探了。
又鲜少能看到照片流出，只传闻真人帅的天上有地上无，脾气冷淡古怪的世上少有。
今日能见到真人，也算是三生有幸了，众人围观的时候，方芝芝和赵瑜撇嘴鄙视，去忙碌了。
段落一则疲惫地应付了几句，打了一个电话，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依靠在验尸房内，段落一皱眉看着那具高腐的尸体，问道：“死亡时间大致重合吧？”
“按照腐烂程度，重合。只找到了几处瘀伤，不致命，大约是在打斗的时候碰到的。”方芝芝回答，“死亡原因是高空坠落在井底，身体受伤不能动弹。长时间无法进食，又是春天雨水较少，肠胃都已经在自行消化了。”
“饿死的？”赵瑜撇嘴，这样一说，这个宋正才还是挺惨。
“排除他杀？”段落一问。
“不排除，因为他坠落井底的原因暂且不明。”
“又假设吗？”段落一伸手抚摸了一下下巴，眼底微微发沉，眸光聚焦不明，似沉入了思索。
“暂时没有，周围的痕迹已经风吹日晒，找不到了。要不是一个孝子闻到气味，好奇心作祟打开手电筒朝着井底看了一下，都不会有人发现井底有尸体，大家以为闻到的气味是有死老鼠或者死兔子。”
方芝芝一边回答，一边在尸体上翻找更多证据。
“有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吴发才的dna的信息？”
“暂时没有，还需要详细查看，化验，这需要时间。段老大，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宋端找爸爸，现在找到了。之后的事情交给警察处理吧，咱们这样越俎代庖，似乎不太好。”赵瑜说道，这件事情若是要做，也是要市局领导协商好，才能跨域处理。
“没关系，我已经打电话说过了。”段落一回答。
赵瑜哑然，果然段老大做事情还是挺细腻的。
“这边暂时交给我和芝芝来处理吧。老大你可以去酒店休息休息，最近在宋端家估计也没有休息好吧。”
“好，我先去休息下。你和芝芝忙完这边的事情也好好休息吧。”
段落一揉了揉太阳穴，走到赵瑜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招手示意方芝芝，推开门离开了。
走出鉴定室，就看到左乐站在楼道里踟蹰不安，进退不是。
“怎么了？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在酒店休息？”段落一疑惑地皱眉，走到她身边。
“我不想休息，来看看你们这边结果如何。”
左乐眼神躲闪，似隐瞒了什么。
“宋端来了？”段落一问道。
左乐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满脸都写着答案。”
无奈叹息了一口，伸手在她脸颊捏了捏。
“去见吧。”
两人出了公安局，宋端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对这一棵树，抬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打那棵树。
一个回转身看到段落一和左乐出来，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了？段先生，有结果吗？”宋端赶紧追问，满脸憔悴和焦灼。任谁都看得出他的情绪已经在奔溃的边缘了。
段落一摇摇头，“要等到吴发才的找到才能确定到底怎么回事。”
“吴发才要是跑到永远找不到了，是不是事情就解决不了了？”宋端眼睛爆红，看着段落一，目眦尽裂。
那种绝望的心情，左乐能理解，可理解是一回事，让他这样对着段落一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先冷静下来，这件事情要慢慢解决。不要冲动啊！”
左乐拉着宋端的袖子，放缓了声音说道。
“乐乐，我没办法冷静啊。这是我爸爸，怎么一夜之间，我爸就成了杀人嫌犯，又是一夜之间，我爸死了。我要知道真相和公道啊！”
二十多岁的男人，此刻无助地蹲在公安局的门口，绝望痛哭。
左乐心底如刀绞，可纵然是搅成了肉渣，却毫无用处。
“宋端，你站起来。”段落一的声音在温热的日光中寒冷入骨，他衣衫笔挺，姿态挺拔。如神邸一般，眸子冷看着宋端。
“你…”
左乐担心段落一说出冷漠的话，让宋端更伤心，正要阻拦。却被段落一一个眼神阻止了。
“你妈现在还躺在家里，一动不能动，你站在这里哭算怎么回事？你哭了事情就能解决了？死的人已经死了，真相会有人帮你查明。可你不要为了死去的人，而忽视了真正活着的人，你就不怕你爸的死对你妈造成致命的打击？”
段落一的话，让对方一愣。
紧接着，宋端三两下擦了脸颊上狼狈的泪痕。
“我…我不该。刚才是太心急了。谢谢你，段先生。”
宋端擦净了泪水，朝着段落一深深地鞠躬一下，转身走了。
已经夜幕降临，左乐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地隐匿在黑暗中。喉咙干哑，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等等！”
段落一突然，高声喊了一句。
宋端一愣，转身看着段落一。
“钥匙拿走，这几天有一辆车开也方便。”
宋端心底赶紧，急忙转身回到他的身边，说了感谢，开着越野车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