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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苏泠接过许多电话，但接到去派出所领人的消息，还真是第一次。
苏尧没有出声，只是做了口型。
给你个惊喜。
“你找谁？我不认识，你打错人了。”苏泠镇定自若，直接否认，只当作没听见邵亦尘他们的名字。
惊太多，喜没有。
派出所里，一个中年大叔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小声嘀咕，“难道拨错号码了？”大叔怀疑地看向邵亦尘，“你可别告诉我一个假号码。”
“不可能，就是她，”邵亦尘早就听出了免提里面的声音，顿时拉苏泠下水，“小白菜呀，地里黄啊，她就是不想对我们负责了。”
大叔的话语中顿时充满谴责，“对面的女士，请你记得，那是你的孩子，我相信你是一个负责任的家长，请你过来领人。”
说完，不等苏泠狡辩，大叔主动挂了电话。
苏泠：“……”
苏泠看向苏尧，“二叔，一起吧。”既然是苏尧给弄出来的幺蛾子，这事怎么也得让苏尧出面才行。
苏尧挑眉，“那走吧。”
派出所里，大叔还在审问邵亦尘。
“你今年才满十九岁，看上去也就一副弱鸡模样，怎么这么能折腾？闹就闹吧，还在全国人民面前闹。”
“我哪里弱鸡了？”邵亦尘目瞪口呆，他只是看上去瘦了一点，又不是真的弱不禁风，好歹被秦秩训练了那么长时间。
“你能接下我几招？”大叔冷笑，“就你这傻样还想抵抗，还不是被我们轻易抓回来了。”
一开始，邵亦尘发现了他们被人盯住了，还是垂死挣扎了一下，不过也就挣扎了一下，然后就被带了回来。
“你不是要审问我们吗？赶紧问，问完了我要回家了。”邵亦尘顿时气急，“还是你闲着无聊，就没事打击我们？”
“这不是你自己一开始说，什么话你都不会说，一切交给你的律师处理吗？那没办法啊，我只能和你闲聊打发下时间了。”大叔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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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苏泠秦秩和苏尧一起过来了，邵亦尘简直热泪盈眶。
他一个这么能聊的酗子，都被这个大叔给怼到没话说了，现在终于能被人解救了。
“他这是怎么了？”苏泠扬了扬下巴，看向这位大叔。
大叔捧起了保温杯，“违反了社会公共治安，不过念在情节不算特别严重，所以只是记个名罚款，家长签个字就可以带走了。”
他们是派出所，自然也有着自己的人文情怀，最重要的问题也就是那个病毒，不过既然没有造成什么财务损失，那么也就需要赔偿一笔金额就够了，不至于死抓着不放。
“爸，妈，”邵亦尘厚着脸皮蹭到了苏泠和秦秩身边，一脸委屈和心酸。
“噗。”大叔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贡献给了地面。
他还以为苏泠和秦秩是邵亦尘的兄弟姐妹，毕竟两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哪里生的出一个十八岁的儿子。
“少来，你去找该找的人。”苏泠暗示道。
要丢人也不能就她一个人丢人。
邵亦尘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拉住了苏尧的衣袖，“二大爷，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他又不傻，一开始苏尧说了保他周全，现在又想不管他，他自然要恶心恶心苏尧。
他倒是想叫爷爷，不过他实在是畏惧苏尧的冷脸和手段，万一苏尧对他不满，那是真的往死里整。
光看苏尧冷漠的脸色，就知道邵亦尘有多么成功。苏尧虽然对他冷淡，但也只是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将他扒到自己身侧，到底没把邵亦尘给一脚踹出去。
“咳咳咳，”大叔忍不住咳嗽起来，然后好奇地问了一句，“他是你二大爷，那你大爷是谁？”
说着，大叔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要不你叫我一声大爷怎么样？这样你就把自己的一家人都给凑齐了。”
这回苏尧不止是冷漠了，脸部的表情都忍不住泛黑。
苏泠还是顾忌了一下苏尧的心情，主动走到了大叔的面前，“我是他们的监护人，虽然他们成年了我也该为他们负责。把单子拿来吧，我来签字。”
算了，丢人就丢吧，大不了回去了再跟邵亦尘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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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房间里还有着别的对话。“你的技术很不错啊，英雄出少年。”警察赞扬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哪能有你的成绩。”
顾禹腼腆笑笑，没有说话，他自己不大擅长言语，也害怕暴露出什么东西来。
“和我聊聊吧，比如说说你上次发给我们的一个邮件，那是你做的软件吗？”警察有些好奇，那个软件实用性还是很强的，就是安全程度还需要经过一轮检测。
顾禹只是不说话，有时候被逼急了，就道，“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邵亦尘或者其他人询问，我什么也不知道。”
反正邵亦尘随口瞎掰的能力越来越强了，让他来应对最为合适。
“看来这个邵亦尘是你们的领袖啊，几乎每个人都提到了他的名字，”警察有些好奇，“你技术这么好，怎么还愿意当老二？”
“一个人的强大只与能力有关，与技术无关，”顾禹忍不住说了一句话，然后又闭上了嘴。
早在他们得知邵亦尘孤身一人潜伏在那些老师身边的时候，他们就认可了邵亦尘独一无二的位置。
他们这些人都被单独隔开询问了，也是怕这些人聚在一起搞事情。既然他们的监护人来了，那么这些人也就被送到了前厅，和苏泠汇合。
派出所内部，一些人也在三三两两闲聊，抒发着自己的感慨。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了不得，难怪有些小说里面讲，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你可小声点吧，他们的资料都被查过了好几遍了，这些孩子都是曾经被送进了那样的机构，后来那个机构被国外苏家接手了才救了他们。”
“这些孩子也都成才了，不过他们胆子也真是大，要不是他们情有可原，怕是至少也该拘留个十来天。”
“真要说起来，这也不能算错，唉，法律也不外乎人情，主要的还是那些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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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泠匆匆签字，一边的大叔还在说风凉话，“这次的罚款也不少，你们一大波人扰乱了社会公共秩序，该付出的代价也是要的。”
“刷卡还是转账？”苏泠不缺钱，直接询问道。
大叔：“……万恶的资本主义，算了，刷卡吧。”
看在苏泠态度直爽的份上，几个警察还是稍微教训了几句，“不论你们有多大的委屈，还是要注意一下公共影响。我们又不是不讲情理，动机我们也能理解，但是行为还是需要教育。”
“是谁先出的主意？”苏泠问道。
“他。”这群人毫不犹豫把邵亦尘给卖了。
邵亦尘望天，心里默默把那天从床上把他给叫醒的顾禹给骂了一遍，忍气吞声承认了错误。
“这人交给你们教育了，”苏泠看向大叔，“人留在你们这了。”
接收到苏泠的眼神，邵亦尘抽了抽鼻子，“大爷，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你要不把我留下吧，不然我爸妈要打死我了。”
“……不了不了，我们这里还得给他准备盒饭，我们没有那么多经费。”大叔彻底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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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夜长梦多，一群学生呼啦啦带着苏泠等人离开了，苏泠和秦秩分别驾车，加长版的轿车倒是装下了这么多人，只是有些挤。
邵亦尘上车后就主动缩在后座，将那些个学生挨个查看了一下，没少责骂他们出卖队长但也关怀他们有没有受伤。
“还是导师你面子大，这么快就把我们领出来了，”出了派出所，邵亦尘整个人感觉神清气爽。
“我没那么大面子，你想多了，是你二大爷的帮忙。”苏泠冷笑道。
想起自己对苏尧的称呼，邵亦尘恨不得找块缝隙让自己钻进去，唯恐自己被秋后算账。
“我二叔之前说过，他最近缺个助手。”苏泠看向邵亦尘，“这是你少有的赎罪机会。”
别等苏尧发飙，最好自己去认错，不然还要罪加一等。
邵亦尘脸色一跨，还是应了下来。在苏尧身边确实可以学习很多，但是压力确实大，他感觉自己的发际线在往后退散。
“……对了，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好像还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苏泠有些愕然，但又有些想不起来了，毕竟这趟出门似乎有些顺利，原本准备的律师居然一个都没用上。
现在的政府机构都这么好说话了吗？那苏泠这么长时间提心吊胆是为了什么！
邵亦尘一脸豪迈，“我们都出来了，能被忘记的那都不算事！”
话虽如此，车上的众人还是稍微想了想，害怕自己的计划出现什么重大纰漏。
另一辆车上，屈薇薇看了一下周围，见顾禹不在，以为他跟着苏泠上车了，倒是没有多想。
秦秩没说话，苏尧看到了周围学生兴奋的表情，也是沉默不语。
苏泠一直将车开到了自己的大本营停下来，才猛地一拍方向盘，让他们下车，先清点一下人数。
邵亦尘整个人都不好了，“顾禹他人呢！怎么把他给丢了！”
在派出所等了许久，等到快要自闭的顾禹一脸茫然，来接他的人呢？
“小子，都跟你说了，陪我聊聊天就行了，我又不会卖了你，”警察倒是无比放松，“放心吧，我们派出所的经费还是够的，每天能给你提供盒饭，保证有鸡大腿。”
顾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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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秩微微皱眉，“他们想扣留一个当人质？”所以这才找了技术最好放病毒能力最强的顾禹？
苏泠嘴角一抽，首先看向了苏尧。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
苏尧拦住了正要往外跑的邵亦尘，“你别去找他，那也是他的机遇。”
邵亦尘急的都要出汗了，头一次反驳了苏尧的观点，“顾禹自己本来就比较傻，我怕他出事，要人质就我来吧，我也可以做的。”
“要你干嘛？”苏尧一脸嫌弃，“顾禹能编程能放病毒，以后可以作为政府的杀手锏，要你了最多把你作为外交人员培养，还得担心你得罪国外来客。”
所以啊，邵亦尘最合适的还是商业舞台，因为这里有人给他撑腰，哪怕真得罪了谁也不是什么大事。
“二叔这是看顾禹潜力不错，把他上交给国家了？”苏泠差点没笑出声。
“牺牲他一个，幸福我们大家。顾禹那个小团队其他人都可以全部保下来，也算是过了明路。”苏尧的商人细胞体现的极为明显，“何况，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他们这些商业人员虽然也需要编程技术的支持，但是要求并没有那么高，真要让顾禹就这么镇守在他们这里，就此消磨时光，才是浪费了他一身的天赋。
小团队里面的其他人肯定没有顾禹那么高的实力，不过基本上也够用了，在商业领域更是恰到好处。
话虽如此，等过了两三天，苏泠来接顾禹的时候，顾禹都快要长蘑菇了。
“就因为我平时存在感比较低，你们就把我在这个世界给销户了吗？”顾禹一身的怨念。
要不是后来那位警察暴露了自己国安局的身份，又透露了那是苏尧的意思，顾禹才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毕竟他一直记得，自己早就卖身给了苏泠，如今这一切的成就也少不了苏泠一路给予的资源支持。
“嗨，冷静，”邵亦尘尴尬笑笑，“我后来不是给你通电话了吗？”
顾禹冷笑，要不是通电话了，他现在就要把邵亦尘给揍一顿，“我知道，你们就是想把我这个程序员给祭天了。”
“我们大家都记得你的功绩。”邵亦尘安慰道。
顾禹没说话，气闷的跑回了房间。
“其实他只是不高兴，以前大家都以为哪怕是未来，我们也会在一起工作。”屈薇薇无奈笑道，“他没想过自己要先离开。”
苏泠挑眉，“我也没说他要离开啊。”
屈薇薇眼睛猛然一亮，“那？”
“他现在才刚成年，那些人也不会压榨童工，你们还有大学四年的闲暇时间，之后顾禹的工作也极为轻松，一周可以休息三天，平时可以来我们这里出差，不需要考勤。”苏泠解释道。
这可是苏尧亲自谈下来的条件，自然无比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