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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雁行云问到了什么,他忽然抬起头,看了看堂屋的横梁。
“你们家是不是刚搬来没多久?”雁行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是。我们原来住在乡下,刚搬来不到一年。”赵亦明回答。
“这座院子,是不是卖得比较便宜?”雁行云问得更奇怪了。
赵亦明愣了下,点点头:“这院子是家父所购,听他说从前的主人急用,贱卖了。”
“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这屋子你们得好好修修,否则老太爷是不会罢休的。”
赵亦明站起身,紧张的问:“这屋子怎么了?”
“我方才问老太爷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他说躺在这里,其身不正,其心不安。”
“曾祖父此言何意?”赵亦明仍旧一头雾水。
雁行云一指房梁:“只怕是那上面有人动了手脚,如果可以,最好把房梁换掉。”
赵亦明面有难色:“房梁承重,换起来比较麻烦。”
“冒昧问一下,您家里现在是谁当家?”
“家父。可是他突然生病了,现在还在医院。”
雁行云正色道:“你最好立刻跟家人商量,先把房梁拆掉,让老爷子入土为安,再换上新的房梁,晚了就来不及了。”
赵亦明有些迟疑的问:“一根横梁,有这么大的影响吗?”
“房梁决定屋子的骨架,屋子就是家,骨架有问题,便会导致家宅不稳。我要没猜错的话,这院子历代主人应该都不太顺。老太爷人瑞仙逝,魂魄有应,所以才不肯离去。”
雁行云想起之前跟他们说话的乡民,也是站在门外,不肯进来。
而且整间屋子里,四面八方涌来的鬼气齐聚在房梁之上,就好似磁铁吸附一般,想不注意都难。
赵亦明一听,急了:“我去打电话问问父亲,两位远客请自便,怠慢了。”
雁行云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亦明去院子里打了个电话,冲两人挥挥手,急急忙忙的走了。
雁行云起身,出了堂屋,在院子里四下查看。
屋角、雨檐、沟渠,甚至是土墙的长宽,他都用手大致的量了量。
顾念跟在他身后,问:“那根房梁怎么了?”
“恐怕是建造的时候被人动了手脚,我要没看错的话,梁里被人掺了槐木。”
槐者,木中之鬼也。
槐树聚鬼,槐木招鬼,但凡懂点风水的人都知道。
以槐木做梁,整个宅子都会鬼气森森,不得安宁。
印城这样的地方,从前的人们多多少少都会懂点风水之术,他查看这院子的布局朝向尺寸都没有问题,说明这院子修建之时有风水堪舆之士指点,断然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显然是旁人暗中所为。
顾念听见,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又说:“这个印城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这里到处都是鬼气,但我却不像以前那么害怕。”
雁行云笑了笑:“大概是你胆子大些了。”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却来取笑人家。”顾念跺了跺脚。
“好好好,不笑了,你继续说。”
“我感觉得到,除了南边那座山上有很可怕的鬼气,其他地方的鬼气都不是那么吓人,甚至有的还非常温暖。”
雁行云心下感慨,顾念不肯做除念师真是太可惜了。
她对念的感应精确细致到了连他都要嫉妒的地步。
南山鬼气,是阴脉上经过漫长时间汇聚而成的鬼气,乃天地之怨,单靠除念师的力量并不能消除,此时被满山老槐所聚,只是锁起来而已。
其他位置的鬼气,却是这印城死去之人,心有挂念不愿离开才形成的。
尤其是年岁越长,越牵挂儿孙,就像赵老太爷这样,因为种种原因不愿往生,执念聚于魂魄之上,化为鬼气,停留世间。
再加上常年受子孙香火,守护家族,渐渐便凝聚出神性,与其说是鬼,不如说是神。
南山鬼气并不肯老老实实被锁在小小山林之中,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爆发一次,试图挣脱束缚。
每当南山鬼气爆发之时,这些强留世间的鬼便会联合起来,与印城神守一起,保护这座不被天地眷顾的小城。
两人说着话,就见赵亦明带着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走进院子,将赵老太爷的棺木从堂屋抬了出来,开始拆屋卸梁。
折腾一下午,横梁终于卸了下来,赵亦明请雁行云过去查看。
雁行云在一旁拿了木锯,亲手锯开横梁,中间果然是一段槐木,而且还是歪斜扭曲的,只是外面包着杉木,表面上看不出来。
俗语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房梁最忌用曲木,否则住在这里的人一生曲折,没有出头之日。
这一根横梁,既是槐木又是曲木,难怪赵老太爷死也难以心安。
赵亦明听从雁行云的建议,将那根横梁劈了烧掉,一番折腾,天色已晚,当地习俗是凌晨四点出殡,雁行云就打算带着顾念去协会办事处住下,等第二天赵老爷子顺利出殡再回黔城。
两人谢绝了赵亦明的邀请,下山去城中吃饭。
当地有一种比较特别的吃食,豆浆绿豆粉。
用绿豆和大米加水磨成浆,在锅里烙制成饼,切成细条,下水烫熟,然后放入炸制成金黄的肉哨,浇入烧开的现磨豆浆,撒上葱花,香气扑鼻而来,入口绵软香馥,齿颊留香。
两人一人要了一大碗,顾小行蹲在凳子上,时不时趁人不备吃上一口。
顾念大概是以前没有吃过,最后连汤汁都喝完了。
两人打着饱嗝,散步消食,顾小行又自己去野了。
顾念指着城南的一座八角飞檐塔,问:“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文兴阁,想去看看?”
顾念点点头,雁行云就带着她慢慢的向城南走去。
顾念走近了才发现,那座高塔是在一个校园里,她有些奇怪:“塔为什么会建在学校里?”
雁行云解释:“不是塔建在学校里,而是学校建在了塔下。这座阁塔里,供奉的是红棺的第一任主人,也就是这座城的神守,那个冤死的状元郎。”
“这塔周围为什么会有一圈红墙?”
在顾念的印象中,塔的附近,很少有修建红墙的,大多都是白墙或者灰墙。
“那是一个僧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