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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又是要去哪?”
坐在马车里,扶嬴掀开帘子瞧了一眼。
“阿扶不是不喜欢看我与长亭说话,那我们就一起躲出去。”
他带着几分笑意,慢慢说道。
“说实话。”
她冷着脸,自然知道他又在拿她寻开心。
轻叹口气,他复将眉拧了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扶啊。”
“我们究竟是要去哪?”
她认真问。
他亦敛了面上戏谑的神情,认真回她。
“今日,带阿扶去见一个你一直想见的人。”
瞧着他似高深的模样,她深思片刻,复开口。
“你当真知道我的想法?”
“阿扶之所以没有拒绝在这个时候回荆州,多半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想见这个人一面吗?”
他是直接将她的心思说了出来。
莞尔,他却又是副相当惋惜的样子。
“轻荨要是知道自己的阿姐回来,并不是因为想念妹妹,该是有多伤心。”
“你不许说出来。”
她微瞪了双眼来威胁他。
“没想到阿扶也有怕的时候啊?”
他脸上笑意深了几许。
“轻荨她……”
她想到了昨晚与轻荨促膝长谈的情景。
虽说这次回来并不完全是为着轻荨,但她对轻荨的挂念从来也未少过半分。
“好啦,阿扶怎么这般认真,我不说就是。”
他笑意轻浅,复盯紧着她的脸颊。
“你,可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不与他继续玩笑,她说起了正经事。
想着他既知她想见什么人,便一定是事先就将那人安置妥当了。
他也不否认。
“是,知道阿扶远在寿阳分身乏术,所以我便帮阿扶办好了。”
此事,的确是她在寿阳时一直所担心的。
不过现在倒好了,有他在,她好像就能永无后顾之忧。
“她们,都还好吗?”
她试探着问,心中还是有些担心那人会记恨她。
而他也全然看出了她的忧虑,将她的手扣紧。
“你不必担心,能为一郡之首的夫人,自然是懂得顾识大局。”
“嗯”
她似有似无地点点头,可一颗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很快,马车在城外一座十分雅致的别院前停下。
下了车,她环伺了一圈这座别院,奇怪地蹙起眉。
“这里是?”
在荆州生活的她,竟不知此处何时有了这样一座院落。
他站于她身侧复望着眼前的院子,浅笑道
“这里是我早年买下,准备来荆州时住的。”
“来荆州?”
她盯住他的侧颜,竟不知他在背地里偷偷做了这么多。
他转首来迎上她探询的目光,粲然一笑。
“当然是为了接近阿扶,而专门准备的。”
“又开始胡言乱语。”
她忸怩地嘟囔一句,起身向院里走去。
“大人”
院里的下人见来了人,不慌不忙地上来行礼。
“客人现在何处?”
他向那下人发问。
“正在屋里休息。”
“去请来吧。”
“是”
下人应着声转向回廊深处,他又拉起身边人的手。
“我们进去等吧。”
她点了头,随他走了进去。
待了片刻,堂外缓缓走进一个女子。
那女子眉眼之间似有被俗事风霜荡涤后的沉稳内敛。
举手投足尽是岁月静好,温婉恬淡的风姿。
“妾身姜氏,见过二位大人。”
自称姜氏的女子施然一拜。
“夫人,您受苦了。”
扶嬴忙从案里起身,站到姜氏对面,亦朝她颔首。
姜氏抬眸看向她,本平静无波的眼中微起了几点涟漪。
待那抹惊色稍退,姜氏有礼道
“为人臣民,为国效力,是妾身夫君之责,桓大人不必自责。”
谢沉檠说的没错,姜氏果真是一个晓以大义之人。
“坐吧夫人。”
他也走过来,将两人安排到座位上。
三人落座。
她先开口,意在了却姜氏的后顾之忧。
“夫人放心,待与秦人的战役告一段落,我定会为朱大人正名。”
姜氏朝她微探了身子。
“那便多谢桓大人了。”
“夫人客气了。”
她心怀歉意,对这朱夫人的语气也温柔了些许。
忽而,姜氏又瞧着她道
“妾身不是官场中人,有些话就直说了。”
他两人闻此言,互换了眼神,她复对着姜氏道
“夫人但说无妨。”
而那姜氏听了她这句话,似也像是松了口气。
“实不相瞒,刚开始知道桓大人命人拿着那信来我家时,我的确是有埋怨过的。”
“那夫人现在可还心有不满?”
他似怕她多心,便先出声询问。
姜氏在座里轻叹了口气。
“如今,我并不怨桓大人,而且妾身也赞成夫君的决定。
“能否问过夫人,原因是何?”
她出声轻问。
姜氏的神色渐深,矜重道
“因为我相信夫君,而夫君却是同样相信桓大人。”
“朱大人他……”
闻听姜氏的话,她在心中感慨了万千,最后竟叫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姜氏继续道
“夫君也曾是过世桓司马的部下,知晓桓家人的风骨为人,而对桓大人也更是赞不绝口。”
感今惜怀,谈及此,她这一刻的心上也有了些许触动。
“当初朱大人在家父门下就是奔逸绝尘,对我也是照顾有加。”
那时,她还年少,轻荨与子熙也都还是垂髫的孩童。
平日里,她则喜欢与阿爹的部下们谈古论今,甚至常常因此错过了回府的时间。
而这个时候阿爹总会对她说教一番,说打仗领兵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
她应该学做个规规矩矩的姑娘,不应抛头露面,更不能与男子厮混在一处。
可她偏偏就是喜欢那些兵法云云,对于这风云变幻的乱世,也自有一番远见。
最后,桓温还是听了朱序的建议,才渐渐默许了她涉猎军事与朝堂的事。
思绪回归,姜氏又道
“夫君对妾身说过,桓大人从小就能博古通今,且见解独到,才能更是远在那些客卿之上。”
“蒙承朱大人赞扬。”
她敛眉道。
姜氏却摇了摇头。
“今日一见,妾身便觉得,桓大人当得起这番评论。”
“哦?夫人如何看桓大人呢?”
他在一旁微挑了眉眼。
“妾身在大人这个年纪早已嫁为人妇,本以为生为女子,一辈子相夫教子,与夫君举案齐眉就是道。”
“朱大人得夫人如此贤惠的妻子,也是幸事。”
她与姜氏不同,姜氏是端庄贤良的好妻子,好母亲,是朱序的贤内助。
可她却志不在此,也不甘此生为一人一院困顿其身。
她读过当世之雄曹操的“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
便渴望自己也能像男子那样,有凌云壮志,可平危难,可靖安康。
她甚至觉得自己并不适合为人妻,所以也一直对婚嫁之事并不看重。
如此想着,却发现此时姜氏看她的眼神,竟是十分向往。
“桓大人心怀天下,且有雄才大略,这一身的气魄,绝不是我等小女子所能比拟的。”
“夫人言重了。”
受到姜氏如此高度的评价,她竟有些受宠若惊。
倒是谢沉檠在一旁浅笑开口。
“夫人果然慧眼识珠,我们桓大人的确非同凡响。”
闻言,姜氏微微一笑。
她却蹙着眉,暗地里瞪了他一眼。